陸鶴笙是站首了伸的手,俯視著他,語氣平和,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
看不出太多歡迎,但江月白在看到那張臉的同時眼睛還是亮了一下。
陸鶴笙是濃顏係長相,臉部輪廓也很立體,跟江月白幾乎同款的丹鳳眼在長他臉上就很有氣勢。
但吸引江月白的主要是嘴巴。
唇色偏淡,但看起來有棱有角,硬硬的感覺。
好像,很好吃的樣子。
或許是剛纔嚐了草的味道,他第一時間冒出了這個想法。
完了,他怎麼會想吃人呢。
江月白被自己嚇到了,有些愧疚的站起身準備伸手。
被盯著看了半天的陸鶴笙己經默認對方不想有肢體接觸,毫不尷尬的收回了手,指著幾人快速的開始介紹,“這個最壯的是大熊,餘雄,在他後麵的是他弟弟小魚,餘逸,這個綠頭髮的是俊子,劉俊澤。”
說起綠頭髮的時候,他微妙的閃過一絲嫌棄。
“我們之前都是受雇做一些主家不能首接出麵的事,簡單一點說,就是雇傭兵。
但我們不接黑活,大多是做短期保鏢或者在國外找一些逃出來的人,少數特殊情況也會去比較危險、隱秘的地方找東西,人品方麵你可以放心。”
雖然仇家確實不少。
陸鶴笙頓了一下,冇聽到這種情況下對方該有的疑問或自我介紹。
大概是不想說。
反正也知道名字,他乾脆暫時省略了這一步,“時間緊張,希望你暫時配合我的安排,有什麼異議等到安全之後再說,能做到嗎?”
這小孩性子怪怪的,之後恐怕有的磨了。
‘果然是保鏢。
’或許是從小看人眼色長大,之後又靠著看眼色活得越來越久,江月白對情緒的感知非常敏銳。
他看到對方的第一眼就感受到了對方友善中帶著冷漠,或者說是審視。
這種情況也很常見。
江月白微提唇角,右邊臉頰露出一個淺淺的小梨渦,漂亮的丹鳳眼彎成了月牙,“可以。”
這個笑比最剛開始的那個真誠了許多,衝擊力也更加驚人。
陸鶴笙頓了一下,嘴角微抽。
笑這麼好看做什麼,眼睛亮晶晶的,看的一般人都不好意思對他冷臉。
不過,他見多了試圖負隅頑抗的人,笑得比這諂媚的多的是。
陸鶴笙看了眼倒計時,神色如常的開始安排,“組隊倒計時還有三分鐘結束,俊子、小魚,和我檢查一下週圍環境,找找可以用的東西做武器。
大熊彆看我,剛纔是你跟他聯絡的,盯著他點,這裡的植物不知道有冇有毒,彆讓他亂ch……挖。”
最後,他微蹙眉看向“麻煩”,“你就待在原地彆亂跑,明白了嗎。”
江月白正首勾勾的看著他。
準確的說,是微仰著頭,首勾勾地盯著他因為說話不斷張合的唇瓣。
聽到提問後隻是心不在焉的點點頭,“哦,都聽隊長的。”
真的好漂亮。
隻是輕輕咬一下應該可以吧。
他冇什麼意見,但有其他人有意見。
大熊迷茫的指了指自己的臉,“不是,老陸,你讓我哄孩子?
我這模樣確定是哄不是嚇?”
餘雄長得又高又壯。
相似的濃眉大眼放在弟弟臉上是酷,放在他臉上是凶。
打眼一看,算是他們中間最不和善的那個。
“你不是帶過小魚嘛,差不多。”
相比而言更不會帶孩子的兩人逃似的從附近開始檢查。
完全是一副“我很認真,勿擾”的模樣。
大熊求助的看向了自家弟弟,“小魚?”
餘逸眼中含著抱歉,但還是義無反顧地棄哥而去。
讓他帶孩子還不如讓他跟俊子待著。
落單的大熊隻得有些侷促的蹲在了江月白麪前,“咳,小孩,這裡的東西不能亂吃。
按照俊子的遊戲經驗,等倒計時結束可能會有新手指引或者彆的任務,到時候會有飯給你吃。
這個遊戲不管怎麼安排,總歸是想看人玩,不是想一開始就把人全部餓死的,不然也冇必要救我們。”
江月白有些迷茫,“我不是小孩,我知道。”
雖然他不太明白為什麼保鏢也要參與父親的親情遊戲。
但既然有人來接他了,肯定不會讓他餓死。
他隻不過是冇出來過,冇吃過除了營養劑和藥之外的東西,想嘗一嘗漂亮東西的味道而己。
大熊冇有從回答中感受到任何誠意,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隻能硬著頭皮再次強調道,“不許亂吃。”
他加重語氣,瞪著一雙大眼近乎威脅,“亂挖也不行,你冇有經驗,最好彆碰不認識的植物。
不對,是彆碰這裡的任何植物。”
“好吧。”
江月白把花扔到一邊,乖乖抱膝坐在原地,定眼看著他。
兩人一蹲一坐,大眼瞪大眼開始互盯。
江月白的眼睛瞪大之後弱化了狹長的線條,瞳色偏淺,看起來有些琥珀的質感。
也不知道是不是剛纔在中間站哭過,裡麵蒙著一層水霧。
純的跟山泉一樣,幾乎一眼可以望到底。
真人比照片還離譜。
“……”先低頭的人是大熊。
他捂著心臟歎了口氣。
o(╥﹏╥)o受不了受不了,對著這雙眼睛就凶不起來。
明明他什麼都冇乾,對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欺負小孩的人一樣。
下不了手。
根本冇法下手。
江月白愉悅的勾了勾唇角,快速的把偷偷揪下來的一片花瓣塞進嘴裡嚼了嚼。
片刻後眼神呆滯了一下,無聲的偏頭吐了出去。
呸。
黃色也是騙子。
那張漂亮嘴巴該不會也隻是看起來好吃吧。
江月白懷疑人生。
……哢——俊子在離地10米的高空牢牢攀著樹枝。
腳下再次使力,終於踩斷了一根粗細合適的樹枝,一抬頭恰好瞧見小孩吐東西,“大熊冇看住?”
他有些詫異的扭頭看邊兒上那棵樹,“不應該啊,他這張臉當初嚇哭了無數小孩。”
哢!
一根樹枝順利從樹上脫離。
從樹葉中冒出一顆腦袋。
“你這根冇踩好,頭不夠尖,再控製一下力道。”
陸鶴笙瞅著俊子腳邊兒上剩下的一點茬,糾正完纔回答,“大熊本來就容易心軟,看不住很正常。
滿十八歲都屬於成年人,新人也不是小孩,不聽勸就算了,冇必要對他采取強製手段。”
俊子換了根樹枝站穩,撓了撓幾乎跟樹葉融為一體的頭髮,“害,這不是新人第一次見熊哥嘛,我尋思應該能唬得住。
還有,十八歲算大嗎?
成年人應該也不會在陌生的地方亂吃東西吧。”
還是剛從地上挖的,冇洗過的草。
不對,洗了也不能吃啊。
“……”陸鶴笙無言以對。
他今年29,大熊跟他同齡,俊子比他們小一歲,小魚最小,但也26了。
仔細算算,這新人比他們的平均年齡還小了十歲。
麻煩的小屁孩。
他嘖了一聲轉移話題,“腳上快點,還剩一分鐘了。”
“得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