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柔幾乎是跌跌撞撞地回到房間。
鶯歌快步迎上來，“小姐！”
魏柔身子一晃，抓著鶯歌的手腕，輕聲問：“這世道，女子就隻能淪為利益的犧牲品嗎？”
鶯歌聽不懂，緊張地將魏柔扶進內室。
收拾完畢，魏柔躺在床上，看著頭頂的床幃，一臉的漠然。
二叔的聲音尤在耳邊。
“再過幾日，聖旨便會下來，屆時聖上將封你為慶陽郡主，與公主享有同等地位。但二叔明白，這一切不過是虛的，你終將成為帝王籠絡人心的工具，到時，便是二叔也幫不了你。”
“柔兒，二叔不知你作何想法，但這些事，你必須知曉，也好有個判斷。若是你對這二者其一有意，那也算是幸事。”
“這禮部侍郎之子李棋是個品行端正的孩子，二叔曾與他有過接觸，學識修養皆是上乘。若是嫁與他，後半輩子亦能護你無虞。”
“這些事，還得你自己好好考慮。”
“……”
怎麼考慮？
皇權強壓之下，難道魏府就能和聖上對抗嗎？
魏柔也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
皇帝敢這麼做，或許是因為她父母雙亡，冇有強大的後援，即便是魏忠良，和她也不是最親近的關係，他師出無名，幫不了什麼。
總不好將魏家基業都毀在她一個女兒家身上。
孰輕孰重，魏柔分得清。
但到底是因為什麼，皇帝會選擇她？
這是魏柔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顧奚在便好了，她也能有個求助之處。
在這時，魏柔第一時間想到的是顧奚。
魏柔的目光突然清明。
她霍地起身下床。
鶯歌剛從外麵端了安神湯進來，見狀慌得不行。
“小姐，小姐，您這又是要去哪兒？”
“我去趟書房，你過來研墨。”
鶯歌一聽是去書房，鬆了口氣。
“小姐，先將這安神湯喝了再去也不遲。”
魏柔見到鶯歌這可憐委屈的模樣，隻好停下來，接過她手中的湯碗，喝了兩口，便急匆匆往外走。
鶯歌：……
小姐可太敷衍了！
但好歹是喝了。
邁進書房後，魏柔便鋪開紙張，皺眉思索接下來的一步。
而鶯歌則是在邊上研墨，不解地問道：“小姐，這麼晚了，為何還要寫字？明日再寫也不遲。”
魏柔搖頭，道：“有些事你不必知曉，研墨便是。”
鶯歌癟癟嘴，但也冇再問了。
有了思路以後，魏柔便提筆蘸墨，落下第一筆前，她頓住了。
恍惚之後，她才落筆。
鶯歌在一邊看著，她識字不多，但也看懂了前幾個字。
“顧將軍”。
鶯歌年紀小，臉上藏不住事，這會已經嚇得六神無主，但又想到小姐剛纔說的話，強裝鎮定。
小姐怎麼……突然想到要給顧將軍寫信？
小姐不是很討厭顧將軍嗎？
鶯歌不敢問，隻能把這些問題在心裡埋著，總有一天小姐會告訴她的。
魏柔寫到很晚，足足寫了三大張，才停筆。
中間撕了不少紙張重寫，鶯歌在一旁都快睡著了。
“鶯歌，明日，將這封信，送到顧將軍府，莫要讓人發現，否則我便將你趕出魏府。”
鶯歌猛地回過神來。
“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