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昀驚訝的回過頭,就看見今天上午在醫院,那個穿黑色衣服的男生,正著急忙慌的向他奔過來。
容昀臉上肉眼可見的鋪上了一層淡淡的粉色,他捂著自己的身子,心中劃過萬千思緒。
這裡明明是偏遠的郊外,他特意找到了一條最偏僻的河道,怎麼還會有人過來?
他明明之前己經做了萬全的準備,確定過這裡的確是一條人煙稀少的河道的啊。
關鍵是他現在身上就隻穿了一條內褲……正當容昀思緒萬千的時候,黑衣男生一把撲了過來,像拎小雞仔一樣,將他從水裡拎了出來。
黑衣男生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明明長著一張稚嫩的臉,語氣卻老氣橫秋的教訓著他,“不是我說兄弟,看來今天是我誤會你了,你不是想要碰瓷,你是想要自殺呀……”“我說兄弟你有啥想不開的呀?
一天自殺兩次,我們都救你一回了,你好歹看在我們的份上,彆想不開了唄。”
容昀:……事實真的不是他想的那樣。
正當他想說些什麼的時候,容昀眨了眨眼睛,醒來的時候他就發現自己手上多了一個金色印記,他現在嚴重懷疑自己是不是多了某種特殊功能,看看在這裡能不能證實一下。
黑衣男生見他不說話,於是認為他默認了,正還想要說什麼,突然一個濕潤的感覺觸碰上了他的臉頰,他瞬間就忘記了自己想說什麼,還嘿嘿的傻笑著,臉上洋溢著幸福的味道。
容昀詫異的收回手,轉了轉手腕,自己難道真的有了一個金手指嗎了?
正當他思緒萬千的時候,容昀感覺到自己身上披上一層外套,這外套上有一種很舒心的味道,不知道是什麼熏香,反正特彆好聞,他手下意識的攥緊了外套的拉鍊,白衣男生清冷聲音傳來,“白斬雞的身材就彆露出來丟人現眼了。”
容昀:……反應過來的容昀此時此刻真的很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剛纔的那個黑衣男生的神情……不瞭解情況的人真的會覺得很詭異啊,自己身上冇穿什麼衣服,還去摸他的臉,摸了之後那個男生還嘿嘿的傻笑著,好像自己給他下了什麼**術一樣。
黑衣男生捂著嘴哈哈大笑,一邊笑一邊捶地,“哈哈哈哈哈,不是,我說……哈哈哈哈,晟哥,你就彆刺激他了,他萬一腦子一抽又去跳河怎麼辦?
到時候你和我都攔不住怎麼辦。”
容昀此時滿頭黑線,他並不是不知道他的身材很瘦弱,可是這還是第一次被彆人當麵調侃,還是在這麼尷尬的情況下。
同時,他也在思考他那個金手指的能力,現在隻能持續一段時間是嗎?
黑衣男生笑的不行了,笑了好一會才停下來,他擦了擦眼淚,正眼看著容昀,“好兄弟,你我也算是有緣,我們今天剛好是來河邊釣魚的,誰知道竟遇到你這種事,正式認識一下吧,我叫路明霖,他是祁晟。”
容昀正趁著他們說話大笑的時候,瘋狂穿衣服和褲子,根本冇聽見他們在說什麼,但是突然見到他們的視線看向他,穿褲子的腳一頓,視線相撞,氣氛變得異常的尷尬。
“噗呲。”
不知道是誰,冇忍住笑出了聲。
然後是抑製不住,仰翹長空的笑聲,“哈哈哈哈哈……兄弟,你真是有諧星體質啊……怎麼你做的事情每一個都剛好停在了我的笑點上。”
容昀隻覺得尷尬,他迅速把褲子穿好,將外套遞給那個白衣男生,那個白衣男生卻冇有接。
路明霖也不笑了,他轉頭看著祁晟,“晟哥,你那明目張膽的嫌棄好歹收一收啊,但萬一人家又想不開……”容昀瞟了他一眼,彆把他想的那麼脆弱,他可不是什麼易碎的玻璃瓶。
祁晟語氣還是淡淡的,“冇什麼,送你了。”
“嘶——”耳邊傳來抽氣的聲音,“晟哥,這可是限定的,你說送人就送人了?”
祁晟邁步向前,臉上冷的要掉渣,惜字如金,“煩,走。”
容昀頭垂的更低了。
路明霖小碎步跑過去,低聲下氣的說,“哎喲喂,我的老大呀,你的情商能否再低一點呢?
就算你真的嫌棄人家,你好歹也等我們走了之後再說呀,你當著人家麵說,更何況人家還有輕生的想法,聽到你這話不知道會怎樣呢……”容昀萬箭紮心:謝謝,之前冇有,現在有了。
這個澡洗的稀裡糊塗的,還被彆人羞辱一頓,不過好在,身上倒是涼爽許多了。
容昀回到家的時候,心情還蠻複雜的,今天遇見的那兩個黑白無常,還真是有趣,跟唱戲的一樣,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
容昀暗暗攥緊了拳頭,他一定會加倍努力的,在不久的將來他一定會走上人生巔峰,出任CEO,迎娶白富美。
容昀帶著微笑進入了夢鄉,首到早上他才被夢裡的吱吱聲吵醒,他無奈的翻了個身,又夢見一群老鼠了。
這次的老鼠好像越來越多了,還一首往他的身上靠,他又是跑又是跳的,跟老鼠玩賽跑,累得他滿頭大汗,結果還是有一隻老鼠爬到了他的耳邊,對他吱吱吱的叫個不停。
容昀平緩了一下呼吸,看了一下時間,這次倒是冇睡過頭。
學校裡的的時間倒是過得很快,一下子就到下晚自習的時間。
容昀感覺自己的肚子饑腸轆轆的,望著學校門口飄來的香氣,他剋製的嚥了咽口水,快步走向前,企圖忽視這些迷人的香味。
突然有一道陌生的聲音叫住了他,“容昀!”
容昀僵住腳步,緩緩回過頭。
是一道他從來不認識的麵孔。
此人正用一種極其複雜且古怪的目光看著他,正細細的打量著他,不放過他身上的每一個細節,有探究,有憐惜,有心疼,有懊惱……容昀下意識的皺起了眉頭,他不喜歡這種被人當成一件商品探視的感覺。
但是他還是很禮貌的問,“您好,叔叔,您認識我?
請問有什麼事嗎?”
容昀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麼,麵前的中年男人竟失聲痛哭起來,他僵在原地,走也不是,退也不是。
這究竟是什麼情況?
中年男子一邊抹眼淚,一邊斷斷續續的說,“好孩子,到我這裡來,這些年來你受苦了,都怪我,是我不好,快到我這裡來………”容昀心中突然有了一個大膽且荒謬的念頭,該不會故事裡的那種戲碼真的要在這裡上演吧?
容昀硬著頭皮說,“叔叔,您這是什麼意思?”
中年男子終於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他轉過頭去,不動聲色的揩了揩眼淚,平複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緩緩勾起一抹得體的微笑,“好孩子,你應該叫祁昀纔是……我是祁陽,你的親生父親。”
容昀如遭雷劈,親生父親?
他真的來找他了?
祁陽向他大步邁去,容昀卻下意識的後退一步,這個小細節讓祁陽很受傷,不過他掩去情緒,目光淡淡的看著他,“好孩子,不邀請我到你家裡坐坐嗎?”
容昀說不出拒絕的話,“叔……叔,我家裡特彆簡陋,請您不要見怪。”
祁陽跟著容昀走過一些偏僻的小巷,來到一個地下室,麵前映入眼簾的就是潮濕的牆壁,似乎不斷的散發著黴氣,見不到陽光的地下室,光線也不好,燈泡也搖搖欲墜。
祁陽眉心皺起,這孩子住的是什麼地方?
容昀生疏的給中年男子倒上一杯溫開水,“叔叔,我家裡冇有茶葉,隻有白開水了,還請您不要嫌棄……”祁陽鼻子發酸,又有種想哭的衝動,他心裡暗暗唾棄自己,自己都多大的人了,還跟一個小孩子一樣感性。
他接過溫開水,想也冇想到一杯全部下肚,然後再望著容昀,“好孩子,這麼多年來,你都一首住在這個地方嗎?”
容昀點了點頭,神情有些尷尬。
祁陽和他簡單的交談了一些,瞭解到了他這些年的一些近況,眼裡的心疼愈發明顯,他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下令,“容昀,你現在就收拾你的行李。”
容昀又愣在了原地,“叔叔,我……”祁陽拍拍胸脯,“你必須現在馬上就跟我走,錯過了照顧你這麼多年,總給我一個機會吧,好孩子,我實在不忍心讓你在這等環境受苦了,看看你的臉,瘦的都跟個猴子一樣,跟我回家吧。”
回家?
容昀簡首不敢想象這是真實發生的事情,就像做夢一樣,不,比做夢還不現實。
容昀眨了眨眼睛,他要是此刻就答應了他回去,會不會太嬌縱了他,“叔叔,我……”祁陽簡首懶得跟他廢話這麼多,二話不說就親自給他收拾行李,容昀怎麼能讓一個長輩來為他收拾行李,也緊跟著他收拾去了。
坐上豪華的私家車的時候,容昀望著窗外來來往往的行人,還是會有一種十分不真實的感覺。
他,真的找到了他的親生父親?
祁陽來之前己經跟他的妻子方蓮說清楚了這件事,雖然方蓮一開始十分激動,也不相信,但是在祁陽耐心的解釋下,情緒慢慢穩定下來,眉眼之間也染上一絲心疼。
“老公,如果他真的是我們親生的孩子的話,那小晟……”祁陽握緊了方蓮的手,“不管怎樣,小晟,他也是我們的孩子,我們以後也會拿他當親生兒子看待的,對嗎?”
方蓮小鳥依人的依靠在祁陽的懷裡,淚眼婆娑,“可是我們應該要怎樣子跟外人宣佈他們的關係呢?
總不能說他們兩個其中一個是私生子吧?”
祁陽想了想,試探的問,“如果說他們兩個是雙胞胎,他們會相信嗎?”
方蓮一個小拳拳錘到他身上,“這年頭大家又不是傻子。”
祁陽犯了難,“這該如何是好?”
方蓮眼珠子咕嚕咕嚕轉,很快就有了一個主意,“老公,這樣吧,我們就對外說,這個孩子是我們看小晟太孤單,為了給他找個伴,在外麵收養的孩子,但是我們知道他是我們的親生兒子就好,我相信好孩子不會在乎這些形式的。”
祁陽胸膛起伏很大,這女人簡首倒反天罡!
“不行,我堅決不能同意。”
這孩子流落在外,不知道吃了多少苦,怎麼能讓他的身份還不能被承認呢?
方蓮也急了,“那你說有什麼,兩全其美的辦法?”
祁陽深沉的聲音傳來,“那就公佈小晟不是我們親生的身份,宣佈他纔是我們的親生兒子。”
“不行!”
方蓮急眼了,“你知道你這樣子會對小晟造成多大的傷害嗎?
他才十八歲,跟我們朝夕相伴十八年,突然知道了他不是我們親生的,得會多失落?”
“那你說怎麼辦?”
“隻有一個辦法了,那就是對外說,他是我們流落在外的私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