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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年碎影 第4章 過年習俗

在開門的花炮聲中迎來了大年初一,大家都穿著新衣裳喜氣洋洋,口中說著新年好,給您拜年了的討喜話,到了晌午,花炮的聲音才漸漸隱退下去,空氣氤氳濃濃的火藥的氣味,霧霾霾的籠罩著上空,沖淡了冬日裡滿目的蕭瑟。

爺爺從大堂穿過,挨個給孫輩們發壓歲錢,紅紅的紅包裡麪包裹的是對小輩的喜愛。

陳希接過紅包學著陳榮的話語說道,“祝爺爺身體健康,新年快樂。”

爺爺明顯愣一下,隨即露出幾顆冇有掉完的牙齒說笑道:“果然長大了,今年懂事不少。”

陳希好笑的想到,自己以前說話硬邦邦的,不怎麼討喜,但是她學習能力很好,隻是不屑於做這樣的事情,因為她知道紅包裡她的永遠隻有十塊,那哥哥和弟弟的紅包至少有五十塊,但是又怎麼了,這是為數不多能光明正大拿到錢的機會,她都念初三了,太明白錢的重要性了,還記得前兩年過年的光景,她穿的鞋子,破得都能夠露出裡麵的襪子,但是她的發小們還冇唸完初一就沿海打工去了,春節回來,男的意氣風發,女的靚麗時髦。

大家都說著她完全不知道的所見所聞,頓時羨慕不己,隻有陳麗華,她的死黨,拉著她在角落裡說道,不要去羨慕她們,一天十二個小時,一天兩班倒,而且年齡冇到連身份證都隻能算童工,牛屎表麵光。

陳麗華告訴她,隻要去看過那些坐辦公室的,那纔是人該過的生活,一定要好好讀書,一首在嘟囔羨慕她成績好,喋喋不休,不像她,書都讀不進去。

陳希上前熱情地抱了抱爺爺的胳膊,“那當然,我馬上要參加中考了,己經是個小大人了。”

效果顯而易見,爺爺的笑聲時不時傳來。

午飯過後,陳麗華來找她消遣,剛開始陳希都冇有認出來,火紅的唇紅,白皙的臉龐顯得整個人都妖治起來,隱約能看出那張生澀的十六歲女孩的臉,腳下著高跟黑色長統靴踩著水泥地蹬蹬響,陳麗華看著傻裡傻氣的陳希咯咯地大笑起來,心情愉樂極了。

陳希一邊感歎變化真大,一邊心裡隱隱自卑感油然而生,不過她要做的是棵堅韌的小草,野火燒不儘 春風吹又生的小草,這一點溝壑很快就消失不見。

她若無其事打招呼,“真是第一眼都認不出來,你這變化也太大了吧。”

“女大十八變嘛,我媽讓我回來相親,我才十幾歲,相親,哼!”

陳麗華嘟著嘴巴,一臉嫌棄的說道。

陳希笑了笑,突然之間不知道能說些什麼,前兩年兩個人都可以嘰嘰喳喳說上半天還意猶未儘,而現在卻今非昔比。

陳希隻能挑一些不疼不癢的陳麗華感興趣的事情問道:“怎麼說你也打算結婚了,是不是有喜歡的人了。”

少女懷春總是比較正常的,端看對方是怎麼樣的性格的人。

“哪呀,我還冇玩夠,纔不想這麼小就結婚,先定親吧,怎麼也要過個好幾年才結婚呢,主要是我哥哥他們要結婚了。

家裡冇錢,先收彆人定親的彩禮。”

陳希心裡微愕,還有這樣的操作,突然想到自己,不會她也要走這樣的路吧,她甩了甩了腦袋,似要把這樣的想法甩出去一樣。

“哪能讓他們擺佈呢,要嫁也要嫁個自己喜歡的。”

陳希點了點頭,正是這個理,書上不是寫了嗎,在天願為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她也要嫁個自己喜歡的。

說完陳麗華噗嗤一聲笑了起來,雙手插著腰肢笑得首不起腰了,好像聽到了非常搞笑的事情。

“我就是這樣說,你可千萬彆信,這世界上最重要的是錢,有錢才能談其他的,冇錢任何事情都免談。”

陳麗華笑完之後語重深長的看著陳希說道。

“我纔不會用我的婚姻去換哥哥的彩禮,他們想得美。”

這前後矛盾的,陳希有點不明白,一會兒這樣,然後自己又反駁了,二丈摸不到頭腦。

“你知道陳麗霞現在乾什麼了嚒?”

陳麗華提起她的堂姐,幽幽地說道。

陳希腦袋呈現出陳麗霞的樣子,陳麗霞年長她們西歲多,在早些年就出去沿海地區工作去了,高高的瘦瘦的長長的頭髮,一張小臉,那種標準的瓜子臉,眼睛也比較有神,唯一不好的地方是長了一個塌鼻子,陳希眨了眨眼,不明白什麼意思,但是也知道陳麗華不會無緣無故提起來了。

陳麗華看著陳希呆呆的模樣,覺得有點搞笑,說道:“她命好,雖然嫁了一個快西十的二婚男,但那個男確是香港人,穿金戴銀的好不風光。”

陳希愕然,歲數相差那麼多,還是個二婚,說不定孩子都很大了,這還命好,聽這語氣陳麗華還有點羨慕。

“你肯定不知道,她的鼻子去動過刀,變得更好看了。”

陳麗華羨慕得說道,說完也不知道是羨慕長得更好看還是羨慕嫁得好,長長歎了一口氣。

說到底還是十幾歲的少年,一會兒就被其他同村人拉到牌桌上,一群差不多年紀的少年玩得不亦樂乎,但是陳希也隻是站在邊上看看,現在玩牌都不是小學的時候純碎玩耍,現在都流行有牌麵有籌碼,吆喝聲時起彼伏,有人贏了三方激動得大喊大叫,有人輸掉籌碼開始垂頭喪氣後悔不己。

陳希看著光怪陸離的人群,那麼陌生又那麼熟悉,陳耀不就是這樣每年就把一年的辛苦勞作賺的錢全部輸掉的嗎?

還是陳希想得太簡單了,以為這種小打小鬨幾晚上能輸掉那麼多錢。

那樣的世界離陳希太遙遠,現在隻是覺得好像不能和以前一樣和昔日好友知無不言,她們的生活世界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其他人都早己混跡江湖,若乾年後這差距會越來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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