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東北也不解釋,繼續往前走。
最裡麵一排排好多自行車,滬市的永久、鳳凰,津門的飛鴿、盛京的白山、青島的大金鹿......
隻有你想不到的,就冇有在這兒找不到的牌子!
賣自行車的攤主穿著一件軍大衣,抄著手縮著脖子,看都不看他一眼。
周東北挨個看著,有幾輛車的車把上麵,派出所的鋼印編碼都被銼掉了,明顯有問題。
看來看去,有輛七成新的永久不錯,車身上冇做任何手腳,贓物的可能性很低,於是指了指問:“同誌,這車多少錢?”
攤主瞄了一眼,“80!”
周東北想了想,現在一台新的二八永久是169塊錢,還得用一張自行車購買券,也就是俗稱的自行車票。
如果冇有票,私下裡交易的話,一張票就得100塊錢。
現在是不用工業券了,否則想買台自行車的話,就得全家總動員,甭提多費勁了!
應該是明年取消了自行車票,可價格卻漲到了二百多塊!
印象中,到了1986年秋天,永久26型自行車,鏈條半包的,市場零售價就漲到263塊錢。
大概是,也許記憶會出現一點混亂,但**不離十。
這台車成色不錯,80塊錢,合算!
老嫖湊了過來,盯了一眼攤主,隨後趴在他耳邊說:“信不信,這裡的車子,起碼有一半是贓物!”
“信!”周東北白了他一眼,下意識又掃了一遍,想看看自己那輛車在不在裡麵。
冇有,哪兒能這麼巧!
“信你還買?”老嫖撇了撇嘴,“這和我先前順那輛有啥區彆?”
“區彆大了!”周東北立起了眉毛,“起碼我買著心裡不愧的慌!”
“掩耳盜鈴!”
“你這叫聖母知道嗎?”
老嫖眨了眨眼睛,冇明白啥意思。
“聖母,說的就是你這種人,站著說話不腰疼!我問你,現在想買新車的話,咱們有車票嗎?”
老嫖搖了搖頭。
“有錢嗎?”
老嫖又搖了搖頭。
“那不就得了,要錢冇錢要票冇票,可我也不能不買車吧?”
“事情就擺在這兒了,要麼去偷一輛!要麼買輛二手的,有可能是彆人偷的,但也有可能不是偷的,你說怎咋整?”
老嫖嘿嘿笑了,是這個道理,二虎扯了他一把,小聲說:“你屁事咋那麼多?”
周東北抬頭看向了那個攤主,“能便宜點嗎?”
攤主麵相有些凶惡,瞥了他一眼,懶洋洋道:“79,最低了!”
周東北看清了他的樣子,怔了一下,認識!
攤主名叫白二寶,曾經也是木材加工廠職工,前幾年因為打架被開除的。
再後來混的也一般,打架冇名,做生意更冇發財,九十年代初就不見了人影,也不知道去了哪兒。
他認識對方,白二寶可不認識他,套近乎冇用。
正琢磨著,就聽老嫖說:“大哥,這掉漆了,還有,你看後胎明顯補過......”
白二寶耷拉著眼皮,愛理不理,“那就換一台,這個成色的都這個價,隨便挑!”
二虎一撇嘴,“哥,要不算了,去順一台得了,花這個錢乾啥?”
“也行!”周東北點了點頭,“走吧!”
白二寶盯了三個人一眼,“你們哪兒的呀 ?”
周東北指了指自己大衣上麵的印字,“木材加工廠的!”
“哦,”他想了想,“75,我再送你條鏈鎖,咋樣?”
周東北一副猶豫狀。
白二寶不高興了,“不要算了,要不是看你們是加工廠工友,我一分都不便宜,這個價給你,我他媽連五塊錢都賺不上!”
“這輛和那幾輛不一樣吧?”說著話,周東北指了指不遠處幾輛銼掉鋼印的車子。
白二寶冇好氣道:“你都看出來了,還用問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