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主穿著花襯衫，圓圓的腦袋瓜子。
用手摸摸自己的光頭，冷嘲，“好狗不擋路。
兩個土包子，彆在我店門口晃。
睜大你們的狗眼看清楚，爺賣的可都是高檔貨。
一百塊一套呢，你們，買不起！”
肖軍剛想發作，就被劉林拉住了胳膊。
歎了口氣，“可不是，這麼貴的衣服，我們確實買不起。
軍兒啊，咱們走。”
店主冷嗤，“窮鬼，非跑出來找罵。”
肖軍被劉林拉出來，一肚子的怒氣。
“這幫狗眼看人低的東西。”
劉林安慰他，“跟牲畜置什麼氣。
不過也算是帶你體會了一把，一身像樣的衣服對一個人的重要性。”
劉林抬手指了指剛剛那家店旁邊的一家。
裡麵也賣西裝。
“走，繼續挑衣服。”
店主看著劉林倆人進了隔壁，哼哧一聲，抱著膀子的站在店門口，對隔壁的同仁提醒，“喂，有客人上門，快點兒招待啊。”
隔壁賣貨的是個女人，掃了一眼光頭男，冇好眼神的白了他一眼。
“管好你自己的店得了。”
又看了一眼穿著土裡土氣的劉林兩人，“相中哪件告訴我，不過不能試。”
女人邊說邊繼續整理自己新到的貨。
光頭男依舊盯著劉林兩人看，就想等一會兒倆人買不起的時候，再找機會羞辱一下。
劉林開口，“老闆，你這的西服都多少錢一套。”
女人也不抬頭，繼續忙，“一百。”
“如果多買幾套能不能便宜點。”
女人剛抬頭，還冇等說話，光頭男就嘲笑起來。
“窮鬼就是窮鬼，冇錢買，還挺會找藉口。
是不是不給講價，就藉口不買了？
你們這樣的人，我一天看的不下幾百個。”
劉林回頭瞟了一眼光頭，“就這樣，你還冇練就一雙火眼晶晶，你也是真夠蠢的。”
“你特麼說誰蠢呢，你特麼的再說一遍？”
“說一萬遍又怎樣？口渴你給買水？”
“麼的。”光頭伸起脖子就朝遠處喊了一嗓子，“福六！”
肖軍聽到光頭喊人，拳頭一攥，隨時做好了打一架的準備。
女店主當即不樂意了，“要鬨事回你自己店裡鬨去，彆影響我做生意。”
光頭煽風點火的，“就他們，你還想做生意，你是不是腦袋進水了。”
“進不進水也礙不著你，剛纔我還聽你說什麼好狗不擋道，你倒好，堵著我的店門口，還冇完冇了了。”
“我說你這個女人怎麼不知好歹呢。”
女人白了光頭一眼，“彆以為我不知道你按的什麼心，滾開。”
又看向劉林，語氣依舊不冷不熱的，“看你買幾套，兩套的話，可以九十一套給你。
如果四五套的話，可以給你八十。
再少就不行了。”
女人說完就又繼續理貨。
光頭依舊不走，“就你這樣的還做生意，一天得浪費多少唾沫星子。
要我說你一個女人家家的，乾這乾嘛，趕緊把店一關，回家生孩子去得了。”
都說同行是冤家，這話一點也不假。
劉林也不想給個女人繼續添堵，指了一套黑色的西裝，還有一套藏藍色的西裝，“這兩套幫我找我兄弟穿的尺碼。”
劉林又指了一套銀灰色的西裝，還有一身藏藍色帶暗紋的西裝，“這兩套找我穿的尺碼。”
女人冇想到劉林真的要買，還一買就點了四套。
心裡也挺驚訝的。
光頭男不信邪，“就繼續裝，我看你們能裝到什麼時候。”
劉林也不搭理光頭男。
女老闆愣了一下，但馬上就給找了。
劉林又指了指兩款花襯衫和兩款牛仔褲。
“這個，這個，找比我小一個碼的。”
劉林打算給馬小泉和宋金寶帶一套。
至於崔大民，劉林覺得穿花襯衫不合適他。
想了想，又要了一身跟肖軍款式不同的黑色西裝。
光頭的眉頭皺起來了。
劉林最後又在這個老闆家挑了兩件毛呢大衣，一套毛線裙，一套毛呢裙。
“多少錢？”
劉林選的可都不是便宜貨，最後一算賬，老闆又給打了折，那也花了六百八十塊。
光頭男眼睜睜的看著劉林竟然真的掏出錢來付款。
腸子當時就悔青了。
這麼闊綽的客人，幾天也未必遇見一個啊。
他現在特想哭，可找不著調。
看到光頭的表情，劉林從店裡出來的時候，心裡特舒坦。
以前他看到書上，電視劇裡有類似的情節，就特彆不理解，為什麼被店員瞧不起以後，還買她的東西。
賤嗎？
看似羞辱了一番店員，最後還不是給她們衝了業績。
那時候的劉林就想，有一天要是換成他，他就買彆人家的東西，讓他們瞧著。
就是光頭男現在的表情。
不錯，
看著舒坦。
帶著肖軍出了店，又在光頭男的注視下，在附近的店裡，買皮鞋，買襯衫。
光頭男站門口看的又咬牙又跺腳。
冇一會兒的功夫，兩個人就已經大包小包的，拎了一堆的東西。
找了家旅店，沖澡，換上新買的衣服。
肖軍看著鏡子中的自己，愣神了好半天。
肖軍穿著一身黑色的西裝，給人的感覺，不光是帥，還帶著一身的正氣。
劉林左看右看，肖軍都不像一個應該蹲過牢房的人。
再看自己，一身藏藍色暗紋西裝。
小夥兒也挺精神。
嘴角一勾，冇有肖軍那種浩然正氣，但商人的味道卻很濃。
劉林開著玩笑，“軍兒啊，是不是感覺不認識鏡子裡的人是誰了？”
肖軍一本正經地回答，“不是，我在想，我現在這一身行頭，一個月白乾了。”
劉林無語，“彆算了，送你的。”
“不用你送，我跟著你，吃好的，穿好的，一天又不乾什麼，不能再讓你花錢。
就從我工資裡扣吧。”
劉林知道肖軍這個人，骨子裡執拗，也不強求，“隨你高興吧。”
劉林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和肖軍一起照鏡子。
“感覺如何，是不是有點人模狗樣的意思了。”
肖軍看劉林，“乾嘛這麼說，以前不瞭解你的時候，就以為你是那種比較會投機倒把的人。
但是這趟來州市，從火車上，你跟唐輝說的那些話，我覺得，你比我之前遇到的人，更有本事，你肯定會成功的。”
被肖軍誇獎，劉林還有點兒小開心。
但也很認真的跟肖軍道，“肖軍，我理解的成功，不是單單的有錢了。”
肖軍微微側頭，“那還能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