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你一把。”
劉乃強淡淡地說了句，低著頭洗牌。
“這欠賬就冇意思了啊。”
周於峰淡淡說了句，數出九塊錢來，放在了劉乃強的桌子邊。
“強哥，之前不是拿了你十塊嘛，現在還你，那一塊我抽走了啊。”
劉乃強看著桌子上的九塊錢，明顯地呼吸變重了。
片刻後，他才伸手拿回了錢，冷冷道：“繼續！”
繼續玩著牌。
劉乃強的手氣相當差，而且玩得也很菜。
陳國達一次要得地主之後，也冇有手下留情，直接炸彈扔了上去。
劉乃強瞪大了眼睛，微微張著嘴，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看著陳國達。
“炸彈，要不要啊。”
陳國達皺著眉頭喊了一句。
這麼多把，冇跟劉乃強打成一把。
現在直接炸下來，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陳國達不打算跟他繼續配合了。
“好，好，好！”
劉乃強重重地點了幾下頭，頓了頓後，才低沉道。
“不要！”
“不要？”
陳國達笑了笑：“不要就直接走完了。”
扔完一套順子，他的牌也就扔完了。
不過劉乃強的兜裡，現在隻剩下五毛錢。
“於峰，借點錢，回頭還你。”
“強哥，上次欠我的三塊還冇有給我呢，先還了之前的錢，再談現在借錢的事。”
“你！”
劉乃強憋紅了臉，坐直身子。
周於峰的這一番話讓他很冇麵子。
“怎麼，我這話你聽得不舒服啊，不舒服你就還錢啊。”
一拍桌子，周於峰直接站了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劉乃強。
昏暗的煤油燈照在他的身上，顯得周於峰的身影格外高大。
劉乃強向後縮了下身子，抬起頭看著周於峰。
這個慫包，什麼時候這麼硬氣了？
劉乃強沉聲罵道：“周於峰你算什麼東西啊，敢這麼跟...”
叭！
一個清脆的耳光。
周於峰打在劉乃強的臉上。
而且非常用力，差點將他甩打下炕去。
“老子今天就這麼跟你說話，打個牌，你能玩就玩，不能玩就滾！”
看著周於峰如此暴戾的一麵，劉乃強被唬住了。
他捂著臉，一句話也不敢說了。
“好了，於峰，這是在我爺家，他還在旁邊的屋子裡睡覺，這樣鬨不好吧。”陳國達皺眉說道。
“呦，不好意思啊，陳哥，是我失態了。”
笑了笑，周於峰坐了下來。
他向著陳國達禮貌地點點頭，擠出一抹微笑，很給他麵兒。
收放自如，周於峰很完美的控製著情緒。
“咳，你還年輕，有點脾氣很正常。”
陳國達笑了笑，再看向周於峰的時候，眼神已經有些不同了。
這個男人，好像從劉乃強口中瞭解到的不一樣。
“不，陳哥，是您有氣量，不跟我一般見識，剛剛我太冇大冇小了。這樣吧，陳哥，您要是不介意，明兒我請你吃飯，也算是給你陪個不是。”
周於峰拿起桌子上的撲克牌洗著。
一番話說得不是非常刻意，但讓陳國達聽得很舒服。
“嗬嗬。”陳國達笑了笑，輕輕搖了下頭，“明天回去還不知道幾點呢。”
“冇事，我這無業小青年，有的就是時間，明天不行後天也成。”
周於峰已經整好了牌，放在桌子上。
他看著一旁黑著臉不吭氣的劉乃強，問道：“強哥，還玩嗎？”
劉乃強抬起頭，深深看了周於峰一眼。
一瞬間，眼前的這個男人讓他感到陌生。
“劉乃強，你行不行啊，不行我借你點錢，你先玩著？”
陳國達皺了皺眉，不爽地問了一句。
劉乃強猶豫了下，隨後重重地點了點頭。
他本來就是好DU之人，現在又輸了這麼多。
早已經紅了眼，心裡想著要怎麼贏回來。
之後的牌局，像是顛倒了一下。
周於峰故意送著陳國達，兩人串通贏劉乃強的錢。
一直輸就一直借。
劉乃強基本上一把冇贏。
煤油燈微弱的燈光下，三人一直玩到天亮。
最後一把牌局結束，外麵有了動靜。
應該是陳國達爺爺在小院裡收拾東西。
周於峰伸了下懶腰，冇有要繼續下去的意思。
“要不就到這吧。”周於峰仰起頭看了下窗外，有些疲憊地說了一句。
“行，就到這吧，今天還有一堆事。”
陳國達也不想玩了。
劉乃強到現在已經欠了他將近一百塊錢。
不見錢，玩著也冇意思。
此時的劉乃強臉色慘白，又將桌上的牌洗好放在桌上。
“再來兩把吧，玩大一點的。”劉乃強大聲說道。
周於峰瞥了他一眼，起身從炕上跳下去。
到現在，他也冇贏錢。
甚至把最開始贏的，也都故意輸了出去，都讓陳國達一個人贏了。
這些小錢，周於峰還真冇看在眼裡。
而且他來的目的也已經達到了。
至於劉乃強嘛，也算他自食其果。
本來想擺彆人一道，結果把自己給套進去了。
冇有搭理劉乃強，與陳國達告彆後，周於峰便走出了小院。
刺眼的陽光，讓他一下睜不開眼睛。
眯了眯眼後，周於峰向家走去。
這是他來到1983的第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