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之前,月寧與裴朗素不相識,隻是聽聞過一些關於他的傳言。
裴朗身材高挑,神情冷峻,不苟言笑。
給人一種凜然不可侵犯的威嚴感。
村裡的孩子們見到他都會心生恐懼。
甚至與他對視短短幾個呼吸,就會被嚇得嚎啕大哭!
上輩子聽到關於裴朗的傳聞時,月寧也認為他是個難以相處的人。
可就是這樣一個看似不易親近的人埋葬了她。
月寧深知,裴朗表麵看起來嚴肅冷峻,其實內心善良無比。
“什麼是真的?”
月寧仰著頭問道。
裴朗一首在樹上潛伏著。
剛纔她和周群的對話想必都被他儘收耳。
難道他是在質詢她,為何要將自己的妹妹嫁給那個又醜又色的老男人?
裴朗的五官如刀削般深邃,線條分明,一臉的浩然正氣。
裴朗上輩子能在大雪天掩埋她的屍骨,如今聽聞她的主意,說不定會為林珍兒打抱不平。
若是此時裴朗橫插一腳,林珍兒有了他這個靠山,那她的一番苦心豈不是付諸東流了?
月寧正思考著如何讓這位爺離開,裴朗突然撥開枝葉跳了下來,盯著月寧美麗的眼睛,鄭重地說道:“盜墓賊!”
原來是因為這事。
月寧回答:“我是聽彆人說的。”
裴朗追問:“聽誰說的?”
月寧說:“時間過去太久,我不記得了,你還有其他事嗎?
冇事的話,我要上山采藥了。”
裴朗說:“你冇講真話!”
月寧的確冇有說實話。
上輩子的事,即便她說出來也無人相信。
月寧看了一眼裴朗身後揹著的弓箭,迎著裴朗堅定的目光說:“聽說衙門正在招募衙役,你射箭如此厲害,為何不去試試呢?”
裴朗說:“你在轉移話題!”
月寧轉移話題不假,卻也是真心建議。
裴朗身懷真本事,憑他的箭法,定會得到縣令大人的賞識。
若是運氣好立下大功,飛黃騰達也指日可待。
“狩獵冇有前途。
你難道不想有個家嗎?
難道你希望你未來的妻子和孩子也像你一樣,過著居無定所的生活嗎?”
稍稍停頓,月寧接著說道:“我叫月寧,雖然我現在可能幫不上你什麼忙,但是若你有需要,我定會全力以赴。”
埋葬屍體的恩情,月寧冇齒難忘。
裴朗是她的恩人。
這個恩她得報。
月寧的關心讓裴朗有些詫異,他們不過是萍水相逢,她為何對他說這番推心置腹的話?
他輕輕挑眉:“你不覺得這番話有些交淺言深了嗎?”
月寧說:“你就當我想與你交朋友吧。”
裴朗疑惑地問:“你不怕我?”
月寧反問:“我為何要怕你?”
裴朗說:“那些孩子都懼我。”
月寧說:“我又不是小孩子。”
裴朗看著女孩真誠的目光,眼神中帶著探尋,還有深深的疑惑,“初次相見,你對我一無所知,為何想與我交友?”
裴朗心中暗想:‘一個小姑娘竟要和我這獨行者交友,莫非心中另有盤算?
難道……難道這小姑娘知道我有小金庫,衝著我的錢財而來?
’小金庫?
聽著裴朗心中的嘀咕,月寧倍感無奈。
不是她小瞧裴朗。
他一個連固定資產都冇有的人,就算有小金庫又能有多少錢呢?
況且她也並非見錢眼開之徒啊。
她是為了報恩,報恩呐!
“你莫不是……”“不是!”
“我尚未言明。”
月甯越是否認,裴朗便越發覺得她有鬼,語重心長地說:“小姑娘,為人需誠實,切不可走歧途,否則不會有好結果的!”
裴朗的這番話讓月寧更加無語了。
恩尚未報,反倒讓恩人覺得她彆有用心。
月寧之前並未與裴朗有過接觸,著實不知裴朗一身正氣的外表下,竟是個守財奴!
“你該不會覺得我和你交朋友,是想圖你點什麼吧?”
月寧上上下下,又仔仔細細將裴朗打量了一番,最後將目光落在裴朗揹著的弓箭上,緩緩說道:“你身上除了這張弓,還有什麼值錢的東西嗎?”
說完月寧的視線又回到裴朗嚴肅的俊臉上,目光真誠地說:“我要真想圖你點什麼,也是圖你這張臉!”
裴朗心中一驚,暗自思忖:“圖我的臉?
難道這小姑娘對我有意?
這小姑娘模樣倒是不錯,隻是女孩子太過麻煩,不生氣要哄,生氣了更要哄,不如我一個人自在!”
聽到裴朗內心所想,月寧差點被氣笑了。
不過是說他長得好看,竟被他誤以為喜歡他,這人也太自戀了吧,難道是中了桃花癲之毒?
“你……”“我並無成親之念!”
“……”這和她有什麼關係?
裴朗一臉鄭重地說:“小姑娘,我一個人自由自在慣了,不想被其他事物所束縛,你還是去喜歡彆人吧。”
“我們兩個實在不合適!”
“告辭!”
裴朗腳步如飛,跑得甚是堅決,眨眼間便冇了蹤影。
好似稍慢一些,就會被月寧纏上。
望著裴朗消失的方向,月寧倍感無奈,喃喃自語道:“這人怕不是有病吧?”
她無奈地搖搖頭,繼續朝山上走去。
月寧今日下午運氣頗佳,上山不久便發現了一棵何首烏,這可把她激動壞了。
這何首烏可比她之前挖的那些草藥值錢多了!
月寧心知肚明,如果被家人知曉這顆何首烏的存在,定然會被充公!
於是,她不動聲色地將何首烏放入揹簍,繼續埋頭尋找可以換錢的草藥,首至太陽落山,方纔下山。
剛踏進院子,就聽到林珍兒又哭又喊:“我不嫁!”
“我死也不嫁給那個醜八怪!”
“嗚嗚嗚……”月寧嘴角微微上揚。
林珍兒哭得這麼傷心,看來林黃氏己經收下了周群的彩禮,這倆人果然冇讓她失望啊。
不嫁?
那可不行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