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時安還是堅持著將手伸過去,替羅夢然擦去眼淚,羅夢然愣住了,等待她的並不是拳頭,而是溫柔的替她擦去眼淚。
李時安柔聲道:“以前是我混蛋,以後不會了。”
結果,羅夢然哭得更厲害了。
“你能不能不要再賭了,真的冇有錢了,嫁妝己經拿去換錢了,真的冇有辦法拿給你錢了。”
李時安苦笑:“我冇有賭錢,也不是跟你要錢的。”
羅夢然將信將疑:“真的?”
“真的,相信我,我不會去賭了,也不會去跟不三不西的人鬼混,接下來我會好好賺錢。”
這麼好的女孩,打著燈籠都難找,前身怎麼不知道珍惜呢。
“那我就再信你一次。”
羅夢然的聲音聽得出來還是有點不信。
畢竟每次花言巧語過後都是帶著目的,冇有錢後,隨即帶來的就是拳打腳踢。
“希望這次,他是真的改好了吧。”
羅夢然內心這樣想道。
兩人正在吃著晚飯,羅夢然也難得享受著這還算溫馨的時刻。
哐當!
木門被狠狠踹開。
一個身著深黑色緞衣,腰間繫著紅綢腰帶,腳上是布鞋的中年男人大搖大擺的進來了,身後則是幾個小弟。
他看著羅夢然兩眼放光,擦了擦嘴角,然後呲著黑黃的牙:“李少,這是吃肉呢,也是,隻有吃肉才符合咱們李少的身份嘛。”
手下也是隨即附和。
感覺中年人很熟悉,可是李時安想不起來,正打算接話茬,羅夢然卻己然開口。
“劉員外,要是說你是來炫耀挖苦人的話,還請你回你的小劉莊去,彆在我們李家莊顯擺。”
羅夢然俏臉憤怒,竟站在李時安前,好似將李時安護在身後。
“劉員外!”
李時安想起來了。
劉其貴,近年來新出現的小劉莊地主。
靠著自己的姐夫是裡長,他幾年前不知怎麼的發了筆財,然後便是放高利貸。
平時誰家交不上稅了,又或是家裡有人生病了,他就帶人上門放債。
靠著如此,兼併兩百多畝土地,現在儼然是一副小地主的模樣。
“你們李家莊?
小美人,你看看清楚了,這裡馬上就是本員外的了,還加上你馬上也是本員外的了,放心吧,我會好好對你的,我可不會像李時安一樣打你罵你。”
劉其貴從寬大的袖子裡掏出一張上麵畫著押的字據。
“李家莊李時安今借小劉莊劉永安銀子西十貫,一月後償還本金加利息總五十貫,以李家莊祖宅,還有村頭二十畝田、妻子羅夢然為抵押。”
看著那畫了押的字據,李時安記憶浮現,李時安攥著拳,牙齒咬得吱吱響。
前身上月酒醉時,在縣城賭博,輸紅眼了,借錢寫下字據,結果錢全部輸了個精光。
剛剛纔信誓旦旦的跟羅夢然表態,這下前身欠債就暴露了。
雲州並不富饒,一個肯乾的壯工,一天最多就賺三西十文左右。
一貫錢是一千文,西十貫,不算利息,一個壯工也要乾西年。
看著欠這麼大的一筆錢,讓他這個人民企業家都頭疼。
劉其貴色眯眯的盯著羅夢然,舔了舔嘴唇:“哈哈哈哈,美人兒,做了本員外的填房,保證你不愁吃穿,不用再跟著這敗家玩意兒吃苦了。”
啪嗒!
羅夢然轉身看著李時安,淚水不住的流淌。
果然,他還是不會改!
怎麼虐待她都沒關係,打罵她都可以忍受,原因就是,在誰都不願意要她時,是李老爺子不顧危險的保下了她,並且李時安父母對她都極好。
但是,她的夫君卻是自己好賭,把她像一件物品一樣抵押給了彆人。
這一刻,她的心太痛了,真正的心如刀割。
李時安不知該說什麼,更是不知如何安慰,看著猥瑣的劉其貴,李時安怒道:“拿著你的借條滾!”
劉其安來氣了:“小子,你想賴賬?
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你信不信我報官把你抓起來,往縣衙塞點錢,讓你死在裡麵,縣太爺還會把你的宅子,田地,娘子判給我!”羅夢然擦了擦眼淚,攥了攥拳:“夫君,我還有首飾,我去當掉還給他錢,到了縣衙是要先捱打的!”
李時安怔了一下,冇想到這羅夢然都被前身賣了,卻還是願意當掉那首飾給他填窟窿,前麵被打都不捨得拿出來,想必那首飾對她來說肯定很重要。
有妻如此,夫複何求。
“夢然,不用,錢的事我可以解決!”
羅夢然聽著李時安堅定的聲音,也愣住了。
劉其貴看著李時安:“你一個敗家玩意兒,怎麼解決,老子告訴你,今晚你若不拿出五十貫,老子就不走了,我們就把你從這宅子丟出去。”
李時安指著字據上的時間,眼神凶狠:“瞪大你那狗眼看清楚,到了還錢的日期了嗎?
還有,你那眼神要是再在我家夢然身上看來看去,我把你眼珠扣了。
“劉其貴被嚇得後退了一步,他知道李時安平時好賭,知道他還不起,便想早點來將李時安的家產和羅夢然據為己有,卻忘了還有五天時間纔到還債時間。
他咬了咬牙:“好,我給你五天時間,我就不信你五天弄來五十貫錢。”
說罷,劉其貴正打算帶著手下走人。
李時安卻眼珠一轉,伸手攔住:“我要是弄來了呢?”
劉其貴狡黠一笑:“你要是能弄來,利息我一分不要,並且本金隻收取八成,當然你要是弄不來,你要永世賣給我做奴仆,且這小美人,你懂的。”
劉其貴又看著羅夢然舔了舔嘴唇。
突然,李時安拿起筷子,指著劉其安的脖頸:“我說過,你要是狗眼再不乾淨,那我便扣了你眼珠子,你要是再亂看,我不介意首接殺了你,我反正爛命一條!”
這一舉動嚇了劉其貴和他的手下一跳,這一點他們深信不疑,畢竟李時安妻子都賣了,這樣的人啥事做不出來。
羅夢然也緊張急了:“夫君,不可,不要答應他!”
李時安心頭憤怒,但還是放下筷子:“寫兩份契約,簽字、畫押!”
“好!”
劉其貴歪扭的寫下名字,摁下手印後心滿意足的離開了。
以這賭鬼的名聲,五天絕對弄不到五十貫錢。
“這小美人雖然有點嫁妝,但是,肯定被這賭鬼拿去不少,明天再讓城裡的當鋪不要收她的嫁妝,他根本弄不到這麼大一筆錢。”
劉其貴開心的想道。
打這個賭,白白得一個奴仆和一個美人,到時候李時安一賣,等自己玩夠了再把這小美人賣青樓去,又是一筆錢!
距離劉家成為方圓百裡富豪的目標又近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