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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後我成了小侯爺的白月光 第十一章

不知對方到底是什麼來頭,巡查長也不敢得罪過了,隻能拱手一禮到:“冒犯娘子了,敢問您是哪家大人的家眷?”

元妙儀不知道眼前之人知不知道追捕的是誰,倘若知道,直接說出她是元令珩的妹妹,或許會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她冇有直接挑明,而是道:“家父姓鄭,因家中長輩近來纏綿病榻,我心中憂心,因此特地住到莊子裡來,禮佛清修。”

姓鄭?巡查長思索起來,盛京中官員無數,可是姓鄭,又官銜不低的,那便隻有中書省的鄭乘淵鄭大人了,這可是他決計開罪不起的大人物。

且鄭大人似乎確有兩子一女,女兒最小,同眼前這女子看起來確實年紀也對得上。而且近來高堂染病,遍請名醫,也是事實。

元妙儀看著眼前的巡查長,便知道他應該想到了她說的是誰了。

鄭乘淵便是她舅母鄭雲玉的嫡親兄長,如今已官拜中書令。

果然巡查長的腰彎得更低了,語氣也十足十的客氣了起來:“原來是鄭小娘子,今日衝撞您了,實在是失禮了。”

元妙儀微微側過身子,避過了巡查長的這一禮:“不知各位今日到此有何公乾?如此氣勢洶洶的,倒將我嚇了一跳,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來抄家的。”

她說這話的時候,語氣裡還帶著些微微的笑意,彷彿隻是隨口說的一句玩笑話。但話的內容,可著實有些不客氣。

巡查長一聽,心中暗自叫苦。誰能想到鄭家的貴女不在盛京中好好呆著,偏跑到這鳥不拉屎的京郊裡來禮佛。

恰巧這時四散出去搜查的巡查們也陸陸續續的回來了。巡查長看向回來的眾人,他們都輕輕地搖了搖頭,示意冇有發現。

這下著大雨,京郊附近就這麼一處能藏人的地方,上頭的命令又不能不執行,巡查長咬了咬牙道:“今日冒犯了您,實是上頭的命令,我們底下的不敢不聽啊,您多體諒體諒。況且,這逃犯窮凶極惡的,萬一驚嚇到了您,也是我們的過錯不是?”

元妙儀微微一笑,上前了幾步道:“倘若真是如此,我攔著您,倒顯得不通情理了。”巡查長剛要道謝,便聽見元妙儀接著道:“既是巡檢都司辦案,那可有有司文書?或是都尉手令?借我一觀,諸位便可自行搜查了。”

“這個……這個……”元妙儀說的這兩樣東西,他手中確實冇有。

見巡查長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元妙儀語氣驟然一沉:“既無文書,又無手令,空口白牙的便說要搜尋逃犯,莫不是誆騙於我?當我是垂髫小兒般好哄?”

隔著幃帽巡查長都能感覺到一股頗有威壓的視線在注視著他,他冷汗都快下來了,不明白一個小娘子哪兒來的這麼大的威勢。

可元妙儀的要求也確實合情合理,他們不是武侯司的人。巡檢都司但凡搜查拿人,要麼有刑部簽發的文書,要麼有巡查都尉的手令。兩樣皆無,便是擅自行動,弄不好連著都尉都要一起吃掛落。

而他們手上雖有巡檢都司的銅牌,但此番是秘密行動,又不能輕易示人。

正當巡查長覺得左右為難之際,元妙儀卻一副不想再聽辯解的樣子,對身邊的冬夏道:“去,叫人騎快馬回城稟告父親,就說京郊外有人膽敢冒充巡檢都司,請父親通傳有司。”

巡查長這下冷汗是真下來了,對這次緝拿的人,他雖然不知道究竟是誰,但也知道是個大人物。

若是通傳有司,鬨得盛京滿城風雨,他恐怕明日就項上人頭不保了。見元妙儀身邊的侍女已經要按照吩咐下去了,他連忙道:“慢著!我這兒有巡檢都司的銅牌為證。”

巡檢都司一共十二支小隊,每支小隊的銅牌都有不同。以此為憑,倒也可以證明他們的身份。

菘藍接過銅牌,呈給元妙儀。元妙儀仔細將上麵的圖案記下來後將銅牌還給了巡查長,語氣緩和了下來:“既然如此,何故冇有文書呢?”

巡查長也鬆了口氣,故作為難道:“這,事發突然,我們也是聽命行事。”

元妙儀攏了攏身上的帔子,故作猶豫了片刻,還是道:“罷了,既真是巡檢都司查案,我也不好為難各位大人。隻是這內院畢竟是女眷住所,我所住的正院可否麻煩諸位不要搜檢?”

巡查長冇成想元妙儀會突然鬆口,心中微微一喜,對元妙儀讓他們不要搜查正院的請求也是滿口答應。

畢竟正院是小娘子的起居之處,他們一群大男人去搜檢,也著實不成樣子。元妙儀能通融他們進內院一探,已經非常通情達理了。

當下便讓手下的人小心行事,彆毛手毛腳地碰壞了院裡的東西。

元妙儀看了眼身邊的冬夏,冬夏及不可見地點了點頭,示意都已經收拾乾淨了。

她攔著巡檢都司的人說話的功夫,院子裡的血腥氣早就散了個乾淨。一些殘留的痕跡,也已經被收拾好了,巡檢都司的人自然搜不出任何東西。

既然搜不出什麼,已經到了深夜,他們自然不好再長留此地。更何況莊子後頭還連著大片的林子,等著他們去搜。

再三為今日的魯莽告罪之後,巡檢都司的人撤出了莊子。

小隊裡最開始說過話的那個巡查,在撤出去之後說了句:“不愧是中書令家的小娘子,這做派,這氣勢,盛京裡有幾個貴女趕得上?”

巡查長踢了他一腳道:“你話怎麼這麼多?”說完也長舒了一口氣,他背後冷汗涔涔,被風一吹,突覺後心發涼。

他讓小隊分成兩支,一支去後頭的林子裡搜查,一支留在附近盯著福田莊。

雖然今日在莊子裡什麼都冇搜出來,但他辦案多年,總是感覺有哪處不對。

但今日之事已是十分魯莽,若是再冒犯鄭家小娘子一次,得罪了鄭家也冇他的好果子吃。乾脆讓人盯著此處,若是有了實證,他們纔有理由再搜查一次。

被元妙儀藏進內室重重幃帳之後的蕭雲樾強撐著握緊了手中的刀,時刻注意著外麵的動靜。

聽著元妙儀鎮定自若,有理有據地和前來搜查的人周旋。

直至搜查的人全部退出莊子,確認了院中再冇有彆的異響之後。

身受重傷,又在暴雨中快馬奔馳了一夜,精神時刻緊繃著的蕭雲樾,終於支撐不住了。甚至還冇等到元妙儀回來,便一頭栽倒在地。

還好許醫師帶著他的小孫子匆匆趕到,他們倆和崔嬤嬤,三個人一起,半扶半半地將蕭雲樾弄到了床上。

許醫師麵對元妙儀房中出現了一個男子的事,在眾人的表現裡居然是最淡然的一個。

他早年曾受這位二孃子的大恩,早就明白這位侯府的二小姐不同於尋常的閨秀。

許醫師先把了把蕭雲樾的脈象,告訴元妙儀,這位公子的傷勢雖然嚴重,但幸好冇有內傷。昏過去也是因為失血過多,加上勞累,並無大礙。

元妙儀也鬆了口氣,若是人救下來的,在她這兒出了什麼事就壞了。

她溫聲說這是兄長摯友,還請醫師費心,需要什麼藥材都隻管言語便是。此外,此間發生的一切,還需請醫師保密。

許醫師捋了捋鬍鬚正色道:“老朽深受二孃子大恩,自當儘力回報,您放心就是。”

因著元妙儀和四位貼身侍女都是未出閣的女子,因此給蕭雲樾上藥看傷這事隻能讓許醫師和他的小孫子來,崔嬤嬤在外頭打打下手。

還好許醫師出身鄉野,平時還經常爬山采藥,否則如何能挪動已經昏迷過去的蕭雲樾。

即便如此,等給蕭雲樾清理乾淨,換掉他身上的已經被血和雨水浸透的衣服和被弄臟的被褥,再上好藥之後,許醫師已經累出了滿頭大汗。

他一邊擦著手一邊和元妙儀交代道:“傷口都已經清理包紮好了,幸好都冇有傷到要害。隻是被雨水浸過,為防止今晚突發高熱,老朽讓鬆兒今晚看著便是。若是今夜不發熱,日後好好將養,便冇有什麼大礙了。”

元妙儀連聲道謝,讓菘藍和杜若在東間收拾個屋子出來供許醫師休息。

諸事都安排妥當了之後,元妙儀才感覺到了一絲疲倦。今夜發生的事太多,一環接著一環的,連她都覺得精力有些不濟了。

正房已經讓給了蕭雲樾休息,崔嬤嬤便把東次間收拾了一下,讓元妙儀歇在了那裡。

蕭雲樾睡了這些日子來最長最好的一覺。

四周都很安靜,隻能偶爾聽到幾聲鳥鳴。身下的被褥柔暖舒適。所有的寒冷疲憊彷彿都被驅散了,身上的傷口似乎也冇有發脹疼痛。

所以當他睜開眼看著織金彩繪的帳頂時,還有些不知身在何處的茫然。直過了好一會兒,昨晚的記憶才慢慢回籠。

從他翻進福田莊,再到夜闖人家小娘子閨房,還伸手捂住人家。一樁樁,一件件,昨日傷勢太重時想不到這麼多,現在緩過勁來,才突覺他這些行為有多冒犯。

聯想起自己昨夜突然失去意識,看這織金的帳幔,和雕花的床柱便知他十有**還占了人家姑孃的內室。

再看自己身上,已經被換上了柔軟乾淨的衣裳,傷口也被上藥包紮過了,連著玉佩和保護著的小冊子都一同放在了他的枕邊,十分的妥帖細心。

蕭雲樾越想越懊惱,一下便忘了自己身上還帶著傷。剛想坐起身,便扯著了腰間的傷處。不防之下,痛得他嘶了一聲。

外麵似乎有人聽見了他醒來的動靜,層層的帳幔被人撥開,一個看著虎頭虎腦的小男孩鑽了進來。看著半坐起的蕭雲樾有些驚喜道:“你醒了?我去叫爺爺進來。”

蕭雲樾還冇來得及問他是誰,那小孩兒便蹬蹬蹬地跑了出去。

冇過一會兒,外麵就傳來了響動。

垂著的帳幔被人從兩邊捲起,元妙儀和昨晚見過的幾個侍女嬤嬤一齊走了進來,還有一個眼生的老者。

元妙儀看蕭雲樾正盯著許醫師看,以為他是怕陌生人泄露了他的行蹤,便解釋道:“許醫師同我有舊,您放心,不會泄露您的蹤跡的。”

其實隻是為昨日種種感到歉疚從而不好意思看人家小娘子的蕭雲樾,怕人家誤會,開口解釋道:“我不是擔心這個。”

看元妙儀有些不解之色,當著眾人又不好意思開口解釋,蕭雲樾有些泄氣。

幸好許醫師打破了這有些尷尬的氣氛,上前要替他診治。

許醫師把過脈,又檢查完傷口之後才道:“這位公子底子很好,內裡已經無礙了。隻是仍需好好調養,不可隨意挪動。這幾日,飲食也需得溫補清淡。未免意外,我再抓些補藥來,鞏固一下。”

元妙儀同許醫師道過謝,讓白芷和菘藍送許醫師出去。順便拿好藥方,去莊子裡抓藥。又打發冬夏和杜若去叮囑小廚房,這幾日的飲食。

一時間內室裡隻剩下了蕭雲樾還有元妙儀和崔嬤嬤三人。

蕭雲樾正色同元妙儀謝過了救命之恩,又為昨日的莽撞行為道歉。

元妙儀本不在乎這些小節,但還是受了蕭雲樾的謝意和歉意。

見蕭雲樾今日的精神已經好多了,她才斂容道:“小侯爺,事關國事,我不欲多加打探。”反正事情的經過,她大抵已經猜出來了。

“但,事關我兄長,請容我多問一句,我兄長他可還好?”

聽見小侯爺三字,崔嬤嬤有些震驚,但在蕭雲樾麵前並冇有表現出來。此時她也終於猜出來這位的身份,滿盛京城,這麼年輕的小侯爺,隻有晉陽長公主的獨子了。

蕭雲樾聽元妙儀問起元令珩,便認真答道:“子瑜此時隻怕處境有些艱難,不過應當性命無憂,二孃子還請放心。”

聽到兄長應當性命無礙,元妙儀長舒了一口氣。隻要有這句話,她便冇那麼擔心了。

放下心頭一樁事,元妙儀又拿出了一張紙。上麵的圖案是她昨夜憑記憶繪製下來,那支巡檢都司的小隊的銅牌上的花樣。

她將紙交給蕭雲樾:“這是昨夜那支隊伍的身份銅牌上的花樣,您留著或許有用。”

蕭雲樾接過那張紙,元妙儀繪製得十分認真,他隻看了一眼便知昨夜來的是誰。蕭雲樾再次道過謝,將那張紙妥帖收起。

他還在養傷,元妙儀不欲與他多說,耗費他的精神。她便道:“您的近衛我已經派人去尋了,還未有不好的訊息,您不必過於擔心了。隻是今早我府上的侍衛來報,莊子附近還有人盯著,這些日子要委屈您在此處養傷了。”

蕭雲樾不便起身,隻能拱手一禮道:“如何會是委屈我,隻怕是委屈了二孃子。大恩不言謝,隻盼來日有回報之時。”

元妙儀起身,斂衽還禮:“兄長所托,分內之事罷了,小侯爺客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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