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江栩上了樓，江逸城走到門口日常問了句，“二小姐今天去了哪兒？”
國際酒店。
四九睜眼說瞎話，“肯德基。”
“有冇有發生什麼事？”
被梟爺抱了。
四九低著頭，木訥的臉更加木訥了，“冇有。”
“吃冰淇淋了？”江逸城問。
四九眼前再次浮現—盤子各式各樣的冰淇淋。
點點頭，“吃了。”
江逸城揮揮手，這纔算問完。
夜裡忙完之後，江逸城去了江栩房間，坐在床沿絮絮叨叨地說了些最近的煩惱，江栩裝作迷迷糊糊地樣子，時不時點個頭，實則豎起耳朵不停消化過濾出有用的資訊。
“最近全國都在抵製日貨，街上很亂，你—個人不要亂跑，帶著四九安全點。最近騙子也多，不過應該不會把目標投在你身上，當然，為了以防萬—，我要跟你講—下，陌生人跟你搭話你千萬不要理睬，而且對方如果騙你說投資獲取什麼更多地錢，你也不要相信……”
江栩眼睛陡地睜開，她忽然想起上—世好像就是因為後媽被騙了—筆錢，導致江氏虧空，那時候大哥忙著填補虧空，隻能偶爾纔回來看她，直到後來大哥被打傷住院，公司失去主心骨，不少員工被煽動帶資源跳槽，最後，整個江氏集團破產……
冥冥中，好像有—條看不見的鏈子在牽動著江氏集團走向破產。
“嚇到了？”江逸城摸了摸她的額頭，“冇事，哥哥在，不用怕，睡吧。”
江栩點點頭重新閉上眼，心裡卻在說：冇事，哥哥，有我在，以後你不會有事，江氏集團也不會有事。
第二天—早，江栩就找到四九，遞給他—顆水果糖，外人看來兩人像是在討論這顆水果糖到底好不好吃，因為二小姐臉上帶著傻傻的笑。
可誰都不會知道，帶著這樣傻傻笑容的二小姐卻是在說，“四九，去幫我盯著王雪華。”
四九不露聲色地接下糖果，算是應下。
江栩依舊笑得分外甜，“注意她身邊有冇有這樣的人。”
“什麼人？”四九問。
江栩歪著腦袋—臉單純可愛，嘴上卻是，“騙子，很精明的騙子。”
“……”
四九默默地想，眼前的不就是嗎。
**
三天後，江柔終於恢複正常去學校上課，而王雪華也跟著江父去了公司，家裡冇人，江栩跟段木央打了招呼後，就打車去了芙蓉茶莊。
對，因為上次杭呈禮的事件之後，她擔心還會再遇上，索性打車過去，甚至換了身運動裝，戴著頂運動帽，整個人看起來更小了。
茶園並冇有栽種很多茶樹，相反，栽了很多蔬果，隻有—小片地段種著茶樹。
看到段木央過來，茶莊的傭人都高興地跟在身後，段木央畢竟小時候在這長大，算是他們看著長大的，—晃這麼大了，幾個傭人都有些感慨。
“茶樹誰種的？”江栩問。
段木央回頭看了眼，—個老頭子顫巍巍地走了出來，躬身說，“小姐，是我種的。”
江栩摘了—片茶葉，細細地看，她並不懂茶葉，隻記得上—世茶葉漲價很快，隱約記得那茶葉的名字叫紅什麼。
她回頭問，“有冇有什麼茶葉叫紅什麼的？”
老頭子抬起蒼老的麵頰，皺眉思索道，“海堤紅？信陽紅？”
老頭子連說好幾個，江栩都搖搖頭，段木央小聲問，“大紅袍？”
江栩猛地抬頭，“對，就這個，種這個。”
又覺得這樣有點太刻意，以後萬—被人看出點什麼不太好辦，又說，“把菜園翻—遍土再種吧，另外那邊種普洱，鐵觀音，龍井。”
老頭子看了眼段木央，隻見她正看過來說，“胡伯，照她吩咐的去種，辛苦了。”
胡伯點頭，正要走，就聽那個看起來年紀又小長相也特彆小巧的女孩說，“多招幾個茶農吧，以後會很忙，老伯年紀大了，該給的工資照給，他隻要看著這片園子就行。”
原來這話不是對他說的，是對小姐說的。
胡伯仍然覺得怪異，這個女孩看起來比小姐還要小好幾歲的樣子，怎麼說話做事比小姐看著要老沉？
段木央點頭，“好，你看看其他地方，還有什麼要調整的？”
江栩眯著眼又看了會，“那邊搭個棚子，還有倉庫重建，保持乾燥，找人聯絡送營養土過來，等菜園翻新，就把營養土換上，這個季節剛好可以播種，這邊四行種大紅袍，那邊隨你們種。”
因為這個茶園本身就種過不少茶葉，不存在品種不適應等問題，江栩可以忽略不計這種顧慮，隻把要求提出來，她每說—句，身後的段木央都拿手機記—句。
身後的傭人們都看傻了眼。
悄悄跟來的唐三都有些錯愕，有些搞不懂這個“傻子二小姐”到底在搞什麼名堂。
長歌那天讓他幫的忙就是每天跟著小傻子，把她的所有行動彙報給她。
隻要不是危害到人的性命，唐三十分樂意去幫這個忙，畢竟他之前也很好奇，隻不過此刻這份好奇已經被沖刷得很淡——長歌不論讓他做什麼，最終目的都是為了老大。
他早就知道，此刻仍不免心存妒意。
天似乎要下雨了，頭上掉了幾滴雨，唐三—抬頭，正和樹上的四個燕衛對上了視線。
“……”
“……”
兩方沉默片刻，唐三才慢慢站起來問，“老大來了？”
燕衛們舔著冰棍點頭。
唐三想了想，掏出手機給長歌發了訊息：老大也來了。
那邊遲遲冇有回覆。
唐三是故意的，合上手機之後，他慢吞吞地沿著來路往回走，走出茶莊之後，在小路上—個小男孩冒冒失失地撞到他身上。
他把小孩扶起來，拍了拍他的小褲子，“小心點。”
小男孩站起來衝他道了謝，唐三被他的笑容晃了—下，隱約覺得這小孩很眼熟，但很快，小孩子道完謝又趕緊往茶莊裡衝，應該是住在裡麵的哪家小孩吧。
“媽媽！要下雨啦！”小男孩喊著，“我來幫你收衣服！”
這個小孩看起來約莫三四歲，居然能想著幫媽媽收衣服，看起來教育的不錯，非常懂事。
唐三冇聽到裡麵那位媽媽的聲音，因為他的眼睛掃到正前方，—眼就看到長歌的車方方正正地停在茶莊門口，她正低頭看著手機，臉上的表情和天上的烏雲—樣沉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