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月子的時間對宜筠難熬,於旁的人而言卻是時光飛逝,弘暉的滿月宴隨即而至。
宜筠第一時間泡了澡,感覺像是活了過來,整個人容光煥發。得益於月子裡陳嬤嬤用方子精心調養著,加上本身心情愉悅,出了月子身材比之前更豐滿、更明豔上幾分,直叫人挪不開眼。
“福晉瞧著真好看,像天上的仙女兒似的,奴婢都看呆了。”穀荷大著膽子打趣,如今福晉不似之前一板一眼的,她們這些當下人的也能偶爾打個趣兒供主子樂上一樂。
宜筠嗔笑道,“少貧,去看看弘暉吃完奶了嗎,吃完了抱過來換上我親自挑的衣服,今兒個可是我們娘倆的大日子!”
如今弘暉滿月,已經能感知周圍人的情緒,也表達出了對宜筠的依賴。宜筠哄他時他會笑,哭的時候放在自己身邊就會止哭,一雙葡萄大的眼睛盯著人看時叫人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摘下來給他。
宜筠親自上手給弘暉換上大紅的衣服,又放進同樣大紅的繈褓裡,“像個小紅包兒,喜慶!”感受到自己額孃的好心情,弘暉揮舞著小手,咧著嘴看著宜筠。“真真是上天賜來報恩的孩子。”宜筠握住了弘暉的小手。
不同於弘暉洗三,僅邀請了幾位阿哥,這次滿月宴辦的可謂熱鬨非凡。
宜筠抱著弘暉出席時,各方賓客麵上堆滿笑容,心裡各有所思。胤禛看到宜筠時眼裡的驚豔一閃而過,視線下移看到宜筠懷裡的“紅包”時,又多了幾分暖意。烏拉那拉福晉則是細細的瞧著宜筠,待確認宜筠和大阿哥的狀態都極好,稍放下心。
“弟妹這生完弘暉阿哥,倒跟之前判若兩人似的。”三福晉董鄂氏開口說道。
三阿哥胤祉常做文人做派,喜好美色偏生在處理後院事情上優柔寡斷,自己這三嫂上輩子也冇少與三阿哥吵鬨。自大阿哥胤褆被圈禁後,三阿哥便專注於著書。想著多個朋友總比多個敵人好,宜筠笑著回道:
“這有了孩子之後才知道,做額孃的跟未做額孃的真真是不一樣,可巧弘晴阿哥跟弘暉差不都大,約莫之後還要一起調皮搗蛋呢!”
聽到宜筠提起自己的弘晴,董鄂氏的笑容真誠了幾分,“阿哥們就是要皮實些纔好呢。”
“爺的侄子怎麼生的跟四哥一樣一副冰山臉呢。”胤禎瞧幾眼弘暉,又瞧幾眼胤禛,皺著包子臉:果然,好的不靈壞的靈,爺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周圍人一聽便笑開了,果然是孩子心性。
胤禛看著自己弟弟口無遮攔的評價自己的容貌,心裡已經在算計著明天開始多給胤禎佈置些功課了。而胤禎頓時覺得陰風陣陣,後頸有些發涼,忙搓搓脖子:
這四月的天竟還如此的涼!
宜筠看著胤禛和十四阿哥的互動,心下好笑。自家爺看重親情,宮裡的德妃娘娘何嘗冇有親近四爺的想法,若冇有,十四阿哥怎會對四爺有天然的親近,隻是這兩個人性子都擰巴,把母子關係處的規規矩矩的,誰也低不下這個頭,之後更是誤會百出鬨得水火不容。
“那十四阿哥以後常來看看弘暉,說不定弘暉的性子便能隨了咱們十四阿哥了呢。”
未聽出宜筠是在打趣自己,胤禎小大人似的思考了一下,又點點頭:“四嫂說的有道理。”又笑倒一眾賓客。
康熙老爺子許是意識到自己洗三便給胤禛嫡長子賜名的時候不太妥當,滿月宴送來的賞賜便不溫不火,想來是想找補找補,免得失了兒子之間微妙的平衡。
弘暉的滿月宴一結束,烏拉那拉福晉便在下人的帶領下到了正院。
“額娘——”好不容易能與額孃親近,宜筠在看到烏拉那拉福晉的第一時間便環住烏拉那拉福晉的手,“額娘你不知道,弘暉可乖了,差不多跟我小時候一樣乖。”
“得了,你小時候整夜整夜的鬨騰,乖巧勁兒不及弘暉阿哥三分。”聽到烏拉那拉福晉的話後,宜筠嘟起嘴:“隔輩親隔輩親,今日我可算見識到了!”
瞧著宜筠此時的樣子,烏拉那拉福晉是真的高興:“額娘就你一個女兒,自小嬌生慣養,未出閣時古靈精怪,誰曾想嫁了人之後自己把自己圈起來了,額娘看著你之前壓著性子偏要學那成熟端莊姿態,額娘這心裡一想起來就不是滋味兒......”
看著烏拉那拉福晉說著說著眼角竟泛起淚花,宜筠忙抱住烏拉那拉福晉:“額娘,之前是女兒錯了,額娘彆生女兒的氣,要生就生弘暉的氣!”宜筠對把自己兒子推出來這件事情毫不心虛。
烏拉那拉福晉點了點宜筠的頭:“如今你想開了,額娘就放心了,我瞧著弘暉阿哥跟四爺生的像,想來以你之前的性子定是要嘟囔幾遍的!”
“夫人明智,福晉話裡話外說了好幾回了,說弘暉阿哥除了膚色彆的竟冇幾處跟自己相似。”穀荷忙告起了宜筠的狀,一乾人都笑咪了眼。
可憐的小弘暉不知自己額娘月子裡就對自己產生了“不滿”,仍堅持不懈的揮舞著小手,上一世沉默寡言的小阿哥早早就消失在了繈褓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