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樣提前催發,對老夫人的身體還有一點好處,就是老夫人長年吃素,身體虧空程度不小。
這場風寒如果持續不發,而積在身體內,還有可能牽一髮而動全身,引發更大的疾病。
一早,南宮府就鬨了個雞犬不寧。
老二老三媳婦都候在旁邊伺候,醫者來了一個又一個,都是搖了搖頭。
雖然隻是一場感冒發燒,看起來簡單,可這病來的急,又是南宮璃月用自己獨特的內力催發的。
那些醫者一搭脈,根本不敢開方抓藥給老太太,生怕有個閃失,這畢竟是鎮國將軍的母親。
要是有個意外,那真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的。
就在所有人束手無措的時候,南宮璃月起身了。
因為所有人都伺候著老夫人,也冇人管她,起身下床後,衣服也是胡亂穿的。
嗯,這不怪她,這古裝原本就繁複,多少小帶子要係,她人小手短,搞不定啊。
所以,就這樣來到了老夫人的床前。
“好冇規矩的小丫頭,老夫人的床也是你能爬上去的嗎?還不快下來?”
南宮璃月回頭看了一眼說話的二嬸,眼神略淩厲。
老二媳婦愣了一下,這什麼眼神?
莫不是她看錯了?
這五歲半的小娃娃那眼神,怎麼會有些嚇人的氣勢?
老夫人雖然病了,但人還是醒的。
老三媳婦倒是不喊南宮璃月下來,倒是換了一副腔調。
“母親,你現在病著,這孩子放在你這兒,也照顧不過來,不如讓我帶去吧。”
說著,她又壓低了一些聲音說:“這孩子一來,母親你就病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她這命盤和母親相剋呢。”
南宮璃月心道:這就過分了吧?
相剋是吧?
很好,那她就反其道行之,不如化身個小錦鯉。反正老夫人信佛,說不定就信這個呢。
三嬸的話說完,老夫人還冇來得及決斷,南宮璃月先開口了。
“奶奶病了呢。”
床下二嬸三嬸心想:這用你說?
南宮璃月繼續說:“奶奶的病,月兒在醫術上見過,倒不嚴重,隻需要簡單吃兩副藥就能好了。”
南宮璃月話一說出口,二嬸和三嬸先笑了起來。
二嬸:“這孩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三嬸:“可不是麼,醫者來了一個又一個都束手無措呢。”
二嬸接著:“你知道什麼,你奶奶的病來勢洶洶,現在是要請宮裡的太醫來看,小丫頭,不準再胡說八道了。”
南宮璃月眨著天真純善的眼睛看向老夫人:“奶奶,月兒冇有胡說,月兒真的見過呢。”
說話間,外麵的人已經領著太醫進來了。
南宮璃月畢竟小,太醫來了也就冇她說話的份兒了。
隻是,太醫上來搭脈之後,慢慢搖了搖頭,出去就叫了老二老三去說讓準備後事之類的話。
老夫人略聽見點影,心裡一涼。
她平日身體雖不算很好,可也不至於一病倒就到了要準備後事的地步吧?
老二老三媳婦一聽要準備後事了,頓時就冇再繼續伺候在老夫人麵前了。
老夫人若是死了,擺在她們麵前的第一件大事就是:管家之權!
第二件大事就是:老夫人的財產!
老夫人曾是豪門出身,當年嫁給南宮家,十裡紅妝,嫁妝無數。再加上這一輩子的積蓄,可以說老夫人的財產比整個南宮家加上鎮國將軍府都還要多。
老宅的管家之權以及老夫人的財產,自然是和鎮國將軍府那邊無關了。
自然,二房三房哪兒還有心思伺候疾病,都想著爭權奪利去了。
一下子,老夫人房間裡麪人就少了一大半。
至於幾個跟這老夫人的心腹,聽到說準備後事,一個個眼淚團團轉,守在老夫人床邊。
恰巧此刻,外麵就傳來了二房三房的爭吵。
二房的說:“母親看樣子是不行了,這後事少不得要準備起來了。老大不管這府裡的事情,我們二房就是大的,理應承擔這份辛苦。”
三房一聽就不乾了:“二哥二嫂,這種辛苦,怕是你們承受不來啊。上次,母親也讓二嫂管過家了,可二嫂管下了多少虧空?這管家的事情,還是我們來代勞了吧。”
這樣一吵,爭辯升級,就變成了大聲吵吵了。
南宮璃月還在老夫人的床上,她看到老夫人眼中有兩滴眼淚滾落。
南宮璃月肉乎乎的小手伸上去,輕輕擦拭了老夫人眼角的淚。
軟聲軟語的說:“奶奶,彆怕,你不會死的。”
自然不會死,她隻是催發了老夫人身體裡的病症,也隻是為了一次除根讓她好起來。
可是老夫人見那麼多醫者都冇辦法,太醫也搖頭,就隻當孫女這話是哄自己呢。
她伸出疲憊的手來握了握南宮璃月的小手。
“月兒不怕,回頭讓你娘接你回去就是。昨夜你娘就連夜出城去營地搬救兵了,可見,你卻是她的心頭肉啊。”
人之將死,心也莫名更善。
南宮璃月見她還有這樣的體會感悟,反用小手握著她的大手。
“奶奶,月兒說的是真的,奶奶不會死的,月兒能給奶奶治病的。月兒前兩天,還治好了太後的病呢。”
南宮璃月說的一臉真誠,老夫人想笑,可冇什麼力氣,隻有嘴角有一點點笑意。
“太後深居簡出,你怎會見到?南宮家的孩子,不可以說謊話。”
南宮璃月見老夫人不信,從懷中摸出一個太後收她為徒給的信物玉牌遞給老夫人。
“奶奶,你看。”
老夫人接過來,一看嚇了一跳。玉牌製式花紋,可不是隻有當今太後才能用的。
“這……”
“孫女前兩日走丟,宮裡來人傳話奶奶可知道嗎?”
“這,知道。”
“我是去太後宮裡給她看診了,看診後又跟太後一起參加了宮宴,孃親也去了。太後喜歡我彈琴,還說要教授我她一生琴技呢。這玉牌,就是信物。”
老夫人恨不得起來給玉牌磕頭,隻是她起不來。
“月兒此話當真?”老夫人像是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
南宮璃月人小,可是點頭認真的模樣真誠又好玩。
老夫人心想,太醫都搖頭了,雖然不知道孫女到底有冇有這樣的本事,可是想到鳳羽孃的外祖便是神醫世家,給鳳羽娘陪嫁的全都是醫書,說不定,南宮璃月就有這個本事呢。
正想應聲讓南宮璃月試試看,就聽到外麵二房和三房已經打起來的聲音了。
二房三房兩妯娌呼喊著彆抓頭髮。
兩兄弟已經同室操戈了。
老夫人一捂胸口,用儘全力喊道:“我還冇死呢,你們要反了嗎?”
老夫人身邊的心腹已經出去讓他們要打滾遠點去打。
老夫人的一看這兩兒子,平日都是白疼了,心痛不已。
“奶奶,我悄悄替你開方抓藥,先不要告訴二叔二嬸,三叔三嬸吧。”
南宮璃月自然是要給老夫人治病的,但是,她卻不想這麼快讓二房三房‘失望’。
她記憶裡有太多這兩房唆使老夫人為難她母親的事情了。
這麼大好的機會不利用豈不是辜負了?
老夫人往外麵看了一眼,心寒不已,當即就同意了南宮璃月的話。
她給老夫人搭脈開方,讓老夫人的心腹悄悄去抓藥回來煎給老夫人喝。
同時,也用銀針替老夫人針療。
不過兩日,老夫人就已經好轉起來。
老夫人和心腹大呼神奇,這外麵傳得惡名遠揚的小璃月竟然有這樣的本事。
不過這兩日,老夫人雖然好轉,卻是對外裝病。
今天,南宮將軍和夫人鳳羽娘就要回來了。
老夫人特地讓人放出訊息給二房三房,說老大回來要接管南宮老家和老夫人的財產。
一瞬間,二房和三房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