縉帝也是在鬥爭中廝殺出來的,怎會不知奪嫡一事對社稷安穩的影響。
唯有派熠兒去,既不會把此事鬨大,又能讓所有人看到他對太子的信重!
蕭熠早知縉帝宣他來會說什麼,並無意外,他沉聲應下。
縉帝滿意的點了點頭,又聽蕭熠道:“兒臣懇請父皇在此之前給兒臣與沈家大小姐賜婚!”
蕭熠想起驛館裡被他禁錮的少女見他的目光厭惡,滿眼裡都是另外一個男人。
誰知一夜之後,忽而心性大變,不但不避著他,反而百般表白。
太子殿下第一反應就是,他的心上人轉換策略了,想著先甜言蜜語麻痹他再逃跑。
婚事一日不定下,他心一日不安寧。
要是沈昭昭知道蕭熠的心理,怕是氣的要吐血三升。
縉帝臉色瞬間陰沉下來:“西南一案還未了結,你倒先沉迷於男女之情!”
“堂堂太子,心急於和一介藥女的婚事,朕都替你丟臉!”
大殿之上,氛圍瞬間凝固下來,連一旁侍奉的劉公公都擦了擦冷汗,隻盼太子不要再動唇舌激怒陛下纔是。
蕭熠劍眉微皺,麵對縉帝的震怒麵不改色。
縉帝看到他這樣子就來氣,明黃的衣袖一甩,天子不容置喙的聲音響起。
“此事休得再提!”
現下不是和父皇爭辯的好時機,蕭熠心中微歎,不再糾纏,出了宣政殿,順道去延福宮看太後。
太後看到皇孫來了,喜得讓小廚房做了一大桌蕭熠愛吃的菜。
用過午膳,蕭熠把去西南的事一併告訴了太後。
太後啜了一口消食茶,略有蒼老的聲音柔和:“皇帝這是想曆練你呢,是好事,哀家怎麼看你不高興?”
蕭熠遲疑片刻,道:“沈小娘子剛回京城,怕是有諸多不便之事,還請祖母關照則個。”
他第一次和太後說出這樣的話,神情微微不自在。
蕭熠心中歎氣:其實他大可請皇祖母下旨賜婚,隻是這樣一來勢必會惹怒父皇,現在父皇態度已經緩和,冇必要激化矛盾。
太後瞧的稀奇,待蕭熠走後,和身邊侍奉多年的方嬤嬤說笑:“熠兒既然開了竅會體貼人了,都拜托我這個祖母辦事替他照看未婚妻了。”
看來熠兒當真是對這沈家姑娘情深義重。
她心裡對沈昭昭無不滿意,隻一點,長於鄉野的身份,未免忒拿不出手了些。
方嬤嬤一看太後的神情就知道她在想什麼,勸解道:“沈小姐行事大方,還有一身好醫術,定會成為太子殿下的賢內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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賢內助沈昭昭此時坐在盧氏房內,聽得盧氏道:“自你丟失起,母親每年都回去靈台寺許願,保你平安,既然你已經回來了,少不得要去靈台寺還願。”
沈昭昭溫順應下。
一旁的沈思思不甘示弱,忙不迭的說:“母親,女兒想和你一道去,感謝菩薩讓姐姐平安回來。”
她可真得好好“謝謝”菩薩!
盧氏不疑有他,欣慰地看了兩姐妹一眼,點頭道:“既然思思有這份心,那就一道去吧。”
門外早就打點好了兩輛馬車,本來是盧氏一輛,沈昭昭她們一輛,誰料盧氏剛上了馬車,沈思思就故作親密的擠了上去。
“母親,”她挽住盧氏的手臂,嘰嘰喳喳的開口,“以前出門的時候,咱們一向是坐在一起的。”
她重重強調了“咱們”,餘光得意的透過紗窗朝沈昭昭一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