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懿挑著兩條細長的棕色的高眉,嫩粉色的嘴唇勾起大大的弧度,臉頰的肉隨著笑容也堆積成一個小山,飽滿而又緊繃。
嘉妃對如懿溫和的態度並無什麼特殊的反應,內心中冇覺得如沐春風,反而表現得略微嫌惡。
她隻是扯起一邊的嘴角笑了笑,然後眼睛便移開,以一個近乎翻了個白眼的嘲諷展示給如懿和煦的笑容。
這讓如懿麵上有些難堪,她得體的微笑似乎又繃緊了一些,看著一旁關切注視著自己的海蘭,無奈的笑了笑,搖了搖頭。
即使旁人不顧禮數,對她白眼,她也要得體應對,活的體麵纔對。如懿和海蘭相視一笑,心裡想著。
嘉妃微閉上眼睛,心裡有些不快,按她的計劃,玫嬪本該除去了七阿哥,怎麼還讓七阿哥順利撐過了痘疫。
不知怎麼,皇後突然發了瘋,捨得新增人手照看長春宮的人事物。如懿去勸了皇上,又一點用處都冇有。
真是令她的計劃白白落空。
一掃在座的諸位,末席的嬿婉正在和婉常在是鄰座,兩個人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一看見嬿婉那張和如懿相似,都令她厭惡的臉,金玉妍就覺得窒息。
“呦,炩貴人這是在和婉常在說什麼呢,兩個人聊的這麼開心。”金玉妍略一挑眉,調笑著問。
“回嘉妃娘娘,臣妾在和婉常在說,要如何畫花,才能更加傳神呢。”嬿婉一襲粉裙,上麵繡著點點綠色的小花,輕輕掩嘴一笑,甚是可愛。
“嘉妃娘娘也對繪畫感興趣嗎?”嬿婉天真的開口詢問,直直盯著嘉妃微笑。
金玉妍麵上有些不滿,她習慣了櫻兒逆來順受,隻是委屈著流淚,這讓她彷彿看到了哭泣的如懿,今天嬿婉這樣有底氣的回嘴,還是頭一回。
“呦,我當是什麼呢,冇想到炩貴人當宮女的時候,也有空閒時間去繪畫,練習畫技啊。”嘉妃冷笑一聲,她不會作畫,宮中人人皆知,嬿婉此言便是在諷刺她。
玫嬪斜著眼看嘉妃,出聲維護嬿婉,“出身宮女和喜好什麼有何乾係?炩貴人如今已經和我們都是姐妹,嘉妃如此瞧不起她,豈不是也連帶著瞧不起自己?”
金玉妍打量一眼有幾分氣憤的玫嬪,不知她是怎麼了,竟然如此大的火氣,想來也是自己譏諷櫻兒的出身,讓白蕊姬也恍若被刺痛了吧。
想了想,白蕊姬恨毒了皇後,卻無從下手,眼看著七阿哥度過了痘疫這關,怕是心裡不痛快,憋著火氣。
金玉妍撇了撇嘴,不欲與她爭辯。
“《論語·衛靈公》中說,‘有教無類’。”意歡看著嘉妃,淡淡的開口。
“炩貴人心有向學之意,已是難得,嘉妃位份尊貴,父母親族又繁榮昌盛,竟不知這樣的道理?”
金玉妍一時被噎住,並不知如何作答,她非漢人,也並非滿人,乃是朝鮮北國王朝之人,並不瞭解《論語》,也不知曉意歡所說是何。
隻能訕訕的說道,“本宮不懂這些,隻是炩貴人從前在本宮手底下做事,如今成了姐妹,本宮自然要關心一二。”
金玉妍隨便找了個藉口,心裡覺得有兩份差異,今日不知是怎麼了,一個兩個的都跳出來替魏嬿婉說話。
隻能歸結於是她嘲諷嬿婉,惹得這兩個人正義之情迸發了,玫嬪在意身份,舒嬪在意文學,也是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