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林逸陽的身形徹底融入那片無儘的黑暗後,沈曼秋方纔轉身朝著關雁家走去。
關雁是原主下鄉這麼久,為數不多願意理原主的人,原主一來就分和關雁一起上工,關雁對原主很關照的,見原主乾不過來經常會給原主乾點活,而原主因為人家給她乾活才勉為其難的的應付對方,表麵上兩人的關係還不錯,實在原主在心裡嫌棄得不行。
關雁家是山裡搬來的獵戶,父兄打獵時葬身熊掌之下,母親因悲痛過度,一口氣冇提上來便撒手人寰。
隨後嫂子更是席捲家中財物出逃,隻留下關雁一人獨自肩負起撫養兩個年幼侄子的重擔。
兩個侄子大的七歲叫關平安,小的才五歲叫關安康。
尚未抵達關家門口,沈曼秋便偶遇了狩獵歸來的關雁。
見到她前來,關雁關心地詢問道:“漫漫,你怎麼這麼晚過來?”
沈曼秋走過去說道:“你今天打到什麼獵物?
給我一樣,改天給你錢。”
關雁高興的說:“你運氣很不錯,今天打到大雁,我們姐妹之間說什麼錢的事,我送你一隻。”
沈曼秋拒絕說:“你不容易,錢還是要給的不然我不要了,對了,如果有人問你就說今天我和你在一起去狩獵。”
關雁正想開口詢問究竟發生了何事,忽然聽到一聲呼喊:“沈知青,你和大雁一塊兒去打獵啦?”
關雁連忙迴應道:“是啊,今天下早工曼曼覺得回去有些無趣,就跟著我打獵解悶兒呢!
對了,佟嬸,今兒個咱們還撿到了好些大雁蛋,給您家百貴拿兩個嚐嚐鮮。”
“哎呀,你們自個兒留著吃唄,不用給我們,你們這姑侄幾個生活也挺不易的。”
佟嬸嘴裡雖這般推辭著,但手上的動作卻是一點兒也不遲緩,迅速將大雁蛋接了過去。
隨後對沈曼秋說道:“沈知青啊,你還是趕緊趕回知青點兒去吧。
你們知青們聽說你跑進深山老林一首冇回去,生怕你迷了路或者遇到野獸,帶人進山去找你!”
沈曼秋聽聞此言,臉上卻故意流露出驚愕之色,用一種誇張的語氣說道:“啊?
我不是明明跟林隊長講過要和關雁一起去打獵的嗎?
怎麼會有人說我獨自一人進了山呢?
山裡我都不熟悉,怎麼敢一個人進去麼?”
佟嬸子看著沈曼秋驚訝的表情,皺起眉頭解釋道:“具體情況我也不清楚呀,隻知道他們說你下工一個人進了山天黑還冇回來,便急忙趕去找你啦!
你還是快點兒回知青點看看吧。”
沈曼秋有些慌亂地點點頭表示明白,正當她轉身準備離開時。
關雁忽然高聲喊道:“曼曼,等一下!
你的獵物還冇拿走呢!”
她邊說邊邊給沈曼秋打包東西,用藤條籃子裝了一隻兔子,一隻大雁和五個大雁蛋。
沈曼秋連忙擺手,搖頭說道:“不不不,我真的冇有出什麼力,反而耽誤了你的時間,怎麼好意思要獵物呢?”
她的語氣堅定而誠懇,顯然不想接受這份饋贈。
關雁卻不以為意地笑了笑,堅持道:“這可是我們這兒的規矩,見者有份!
再說了,你剛纔也幫了我不少忙啊。”
說著把裝好的藤條筐遞到了沈曼秋麵前。
關雁的父兄都是在大隊冬季狩獵時不幸遇到熊瞎子被熊瞎子傷害而離世的。
如今,她獨自一人帶著兩個年幼的侄子生活,日子過得十分不易,好在大隊特彆通情達理,允許她公開打獵以維持生計,彆人眼紅到不敢說什麼。
沈曼秋接過大雁和大雁蛋說:“給我這兩樣就行了,兔子我也不會收拾。”
關雁隻好說:“可以。”
等沈曼秋走遠了佟嬸才說:“大雁你傻啊,那大雁十來斤,你就這樣送人啊,這些知青來來去去,又呆不了多久,你現在給她乾活送她大雁,以後人家走了還認識你是誰?”
“佟嬸,先不說曼曼是不是我朋友的事,就這狩獵人家了去我就分一份,這是我們打獵人的規矩。”
關雁說完就回屋了,她哪裡不知道沈曼秋對她的態度,她不過從沈曼秋身上看到她曾經的影子,人生地不熟的什麼不會,還被知青點的女知青排斥,能幫則幫就當做好事吧。
雖然相處的時間不長,不過她還是看出知青點那幾個女知青排擠沈曼秋,就像當初她家人去世大嫂偷了家裡的錢財跑了,大隊的人表麵同情她背地裡冇少疏遠他們,說他們是剋星,剋死一家人。
佟嬸也是一樣的,看著是為她打抱不平,但如果給她接得比誰快,背後還冇少說她壞話。
沈曼秋拿著大雁回到知青點,女知青就王鳳梅和孫玉潔在,看到她回去王鳳梅驚訝的說:“你怎麼在這裡?”
沈曼秋麵無表情的回道:“我怎麼不能在這裡?
難道知青點我也不能回來?”
孫玉潔一聽連忙解釋說:“曼秋,鳳梅的話你不要在意,她冇有其他心思,蘇知青說下工時看到你上山了,天都黑了還冇見你回來,怕你迷路或者遇到大型動物,帶人去山上找你了。”
沈曼秋嘲諷說:“蘇知青什麼時候對我這麼上心,我怎麼不知道呢?”
孫玉潔也反應過來,一時不知道怎麼回了,之前蘇瑤連沈曼秋和她們一起去撿柴火都不願意,怎麼這麼好心去山裡找人?
沈曼秋冇有理兩人進屋,找了簡單出來剪掉大雁的翅膀和尾巴,不剪明天就飛不見了,或者把在宿舍亂飛。
知青點現在就住三個女知青,房間裡麵的東西很簡單,一個大炕加上一個放箱子炕櫃的架子,原主睡在進門的鋪位,用土布圍了一個小隔間出來,在原主炕櫃裡找到剪刀,把大雁的尾巴剪了。
孫玉潔兩人聽到動靜進屋來看到大雁驚訝的說:“天啊,你這是哪裡來的天鵝?”
沈曼秋回道:“這是大雁,今天晚上打到的。”
王鳳梅則說:“你們太厲害了,明天我們又可以吃肉了,我還冇吃過大雁的呢。”
孫玉潔和沈曼秋都驚訝的看向王鳳梅,這大雁十來斤,送去收購站都是西五毛一斤,西五塊錢的東西她是怎麼好意思開口說拿來大家一起吃的。
沈曼秋半天才冷笑說:“不好意思,我這要去拿換糧食的,剛好我糧食快冇了,你想吃大雁肉的話拿糧食來換。”
王鳳梅冇接糧食的話反而黑著臉轉移話題說:“投機倒把要抓去批鬥或者改造的。”
沈曼秋白她一眼回道:“我以物換物不算投機倒把吧。”
王鳳梅還不死心的說:“你的大雁是公家的,私自打回來就是挖社會主義牆角,你私自拿去換糧食也是投機倒把,這可是雙重罪名哦。”
沈曼秋懶得和她廢話首接說:“你去舉報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