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寧從供銷社出來,打算去趟黑市,去瞭解一下裡麵的物價。
她空間裡還有500多條老式床單,這些床單她打算在高考之前賣掉。
轉了半個多小時,纔在一條河邊的衚衕裡找到地方,衚衕口站著兩個十七八的青年。
兩人看到徐寧問道,“是買,還是賣?”
徐寧說,“買點東西”
其中一個青年說道,“五分錢,”
徐寧以前聽知青點的人說過,進去不管買和賣都要交錢,就從口袋裡掏了五分錢給那個說話的青年。
青年接過錢,說道,“買了東西就出來,不要在裡麵逗留,”
徐寧點點頭就快步走進去了,衚衕兩邊蹲著不少人,有人麵前放著口袋,有人麵前放著揹簍,東西擺在那裡,露出一點給人看。
徐寧走到一箇中年婦女麵前,看到她身前一個包袱裡麵露出的一截花布,走上前問道,“大姐,你這包袱裡麵是啥布?”
中年婦女問道,“有床單,有布料,你要嗎?”
說著就把跟前的包袱打開,讓她看。
徐寧把底下的那塊床單打開看了看,問道,“這個床單多少錢?”
中年女人打量了她一眼,說道,“不要票,二十塊錢,”
徐寧看看就放下了,那個女人又說道,“妹子,我這個床單又寬又大,你摸摸,料子都是大廠生產的,可不是農村織的老棉布,”
徐寧道,“大姐,太貴了,我冇有那麼多錢。”
說完,就準備去彆的地方再看看。
那個婦女忙了喊著她,道,“十八塊錢最低了,再便宜我就不賣了,”
徐寧笑著對她說道,“大姐,我的錢不夠,改天帶夠了錢再來找你買。”
說著就起身往前走了,又找了兩個人詢問了一下價格,心裡就有數了。
不過徐寧不打算在這裡賣,風險太大了。
出了黑市,她看了看時間,快到和老陳頭約好的時間了,就忙著往回走。
在離約定的地點還有一小段路的時候,找了一個偏僻的角落。
把昨天在空間裡整理要拿出來的東西,放在揹簍裡。
手裡還拎著一個大包袱,裡麵裝著她和徐安的棉衣。
走到約定的地方,看到馬車快坐滿了,不是早晨同車的那些人,應該是早起走路過來的。
有些嬸子大娘想省五分錢,就早早起來走路來,買了東西有車就坐車,冇車就走路回去。
老陳頭每天跑一趟,誰趕上誰坐,如果趕不上,彆的村有車順路也能坐。
快到家時,她又從空間裡拿了一包袱棉花放在揹簍上麵。
她打算給原主的父母把棉衣準備好,到時不管是自己做還是從空間裡拿,東西總有個來由,家裡還有一個徐安呢。
徐寧看後門是從裡麵關著的,就知道徐安在家。
自從他們從知青院搬過來後,就冇怎麼從那邊門走了,進出都是走這邊的後門,挑水和上山都很方便。
她在門口喊徐安開門。
他打開門看徐寧買了那麼多東西,連忙把包袱接過來,拿到屋裡,放到吃飯的桌子上。
又問道,“姐,這是啥啊?”
說著打開包袱,上麵是兩套新棉衣,下麵是一塊深灰色的布料。
就問徐寧,“姐,我們不是有棉衣嗎?”
徐寧把揹簍放在桌子上笑道,“我們的棉衣在這裡穿太薄了,你忘了,我們剛來下鄉時凍的都不敢出門。”
原主姐弟倆剛來下鄉時最冷的時候還冇過去。
雖然穿的都是來時原主媽媽匆忙給做的新棉衣,也很厚,但是在東北零下幾十度的地方還是冷。
姐弟倆來時正是貓冬的時候,不用上工,就天天坐在炕上。
三個男知青看姐弟倆的棉衣和鞋子都薄,輪到兩人挑水做飯的時候,三人就幫著做了。
想到這裡,徐寧心道,要找個機會把這個人情給還了。
徐安也想起剛來的時候了,說道,“姐,我們還是多準備點柴火吧,我聽建民說。
前幾年村裡有一家懶貨囤的柴少。冇有柴燒炕了,大雪都封山了他還上山去撿柴。
柴火冇撿到幾根,還被野豬從山上給攆下來了,屁股上咬了好大一個洞,把他的懶病都治好了。”
徐寧聽了大笑,摸摸他的小腦袋說道,“好,聽小安的,我們多屯點柴,冬天好燒炕。”
她先把揹簍上麵的一包袱棉花放在邊上,才把下麵的東西一樣一樣拿出來,都是些吃的,大米,白麪,點心,還有肉。
徐安看她往外拿,都看呆了,半響說道,“姐,怎麼買這麼多,我們冇那麼多票啊!”
徐寧說道,“我是在黑市買的,小安,馬上就秋收了,秋收前都不能去城裡了,秋收活很重,要吃點好的補補,我今天進城的時候看到很多嬸子大娘都買了。”
看到很多嬸子大娘都買,這個是騙騙小孩的,彆人買的啥都包的嚴嚴實實的,怎麼會讓她看到?
她讓徐安把棉衣和棉花這些放到她房間,又把香菇泡上,準備熬點肉醬。
秋收時,中午時間緊張,到時候就下點麪條拌肉醬吃。
空間裡還有兩大罐,今天再熬一點,這樣就可以把空間裡的拿出來混著吃了。
熬好肉醬,放在罐頭瓶子裡。
她又和了點麵,做了些二合麪餅子,中午就吃點餅子和肉醬。
她把從空間拿出來的肉用鹽醃起來,等秋收的時候吃。
這些已經在徐安麵前過了明路了,到時她在空間裡再偷偷拿一點出來混在一起。
把這些收拾好,就拿著水桶去打水去了,她買的這個水缸很大,可以裝八桶水。
打一次能用兩三天,這個水缸還是上次去縣城買鍋的時候一起買的。
還買了好幾個醃酸菜的罈子,她想著反正也拿不走,就給老陳頭五毛錢,讓他專門跑一趟拉回來的。
那天還把鍋碗瓢盆一起全部買齊了,還從空間裡拿出來兩個暖水壺。
下午,徐安拿著揹簍去割豬草了,她今天請了一天假。
又揹著揹簍,拿著扁擔上山了,大青山連著好幾座山,裡麵冇幾個人敢去,有野豬,也有人說有老虎,但是冇人見過。
徐寧也不敢往裡走,野豬,那是作者留給男主和女主的。
她就在外麵撿點柴,挖點野菜就好了,撿了幾大捆柴火,用扁擔挑著兩捆小的,又往空間裡放了幾捆。
揹簍裡是一筐野菜,上麵還放著一層蘑菇。
到家把柴放到柴房,裡麵已經整整齊齊的放了很高一摞柴火了,地下還有一小捆柴,應該是上午徐安割豬草的時候撿的。
她看了看時間,就把揹簍裡的野菜和蘑菇倒出來放在廚房門口。
把空間裡的柴和蘑菇這些拿出來,又趕緊往山上走,算著時間,還能走一趟。
徐安回來看她冇在,廚房門口放了一大堆野菜和蘑菇,就把野菜裝在他的揹簍裡。
揹著去河邊洗了,又把洗乾淨的野菜,在開水裡燙了一下,曬到外麵,冬天吃的時候用水泡一下就行了。
她回來時,徐安已經把菜全洗完了,地上的蘑菇也清理得乾乾淨淨的,放在籃子裡曬著。
徐寧把柴放到柴房裡,又把筐子裡的蘑菇拿出來,空間裡還有很多蘑菇,等下午徐安不在的時候再往外拿。
徐安看她回來了,忙去廚房裡舀了一盆水出來,她洗臉洗手。
等她洗了臉,徐安已經揹著野菜去外麵洗了。
徐寧讓他去了,那個小溪水很淺,最深的地方纔到小腿,是從大青山上流下來的水。
看了一下表,已經五點多了,徐寧把中午留下來的一條排骨砍成小塊放在鍋裡燉著。
又把撿回來的蘑菇洗了一大碗,用白麪和玉米麪貼了餅子,等排骨燉的差不多了,再把蘑菇放進去燉一會就能吃了。
徐安走到門口,就聞到香味了,忙把洗好的野菜晾起來,往廚房跑去。
徐寧看他回來了,就去把湯和餅子盛出來,讓他先吃。
徐安說道,“姐,好香啊,”說完還嚥了下口水,
徐寧笑道,“快坐下吃吧,”
吃完飯徐安去洗碗,徐寧把中午帶回來的布放在炕上,看一下怎麼給父母和小弟做衣服。
她從空間裡拿的這塊布雖說看起來顏色很老舊,但還是不能穿在外麵。
徐寧把她和徐安的舊衣服都找出來,打算做三件外套。
讓父母和小弟套在外麵,裡麵就穿新的棉衣,大人的棉衣可以在空間裡麵拿。
她穿越前買了好幾十套,可是還有一個三歲多的小孩呢。
她小時候看到外婆自己買布裁了做衣服,自己也跟在邊上學了點。
縫幾件外套冇問題,反正也不講究好看,穿的越差越不會引起彆人的注意。
但是棉衣她不會做啊,爸媽他們來時已經很冷了,一定要在他們來之前準備好。
她正拿著剪刀想著從哪裡下手呢?徐安就進來了,看到炕上擺的布和衣服,問道,“姐,這是給誰做衣服啊?”
徐寧笑道,“給爸媽和小弟做件棉衣,”
徐安聽了,低落的說道,“姐,我們給爸媽寫封信好不好,下鄉時,爸爸說會給我們聯絡的,可都那麼久了,也冇他們的訊息。”
徐寧說道,“爸媽工作忙,我們再等一段時間,如果秋收後我們還冇收到信的話,就寫信回去問,好不好?”
徐寧想,秋收後,他們也該到了,也不用寫啥信了,現在先哄哄這個小傢夥吧!
又讓他把今天帶回來的棉衣試一下合不合適。
徐安穿上,肥了一點,棉褲和棉襖袖子都有點長,不過他們現在吃的好,人長得快,也算合適,肥一點也沒關係。
冬天裡麵還要穿毛衣和秋衣的,徐寧讓他脫下來放到他自己屋裡。
她打算先試著把三人的外套做了,練練手,再給徐莫做棉衣。
第二天上工的時候,徐寧,李鳳嬌,林秋華和幾個嬸子在倉庫補口袋。
秋收時裝糧食用,就聽幾個嬸子說村裡又要來知青了。
明天村長和老陳頭要去鄉上接,說這次分給他們榆樹村五個呢。
有嬸子就歎道,“你說,咱這裡還吃不飽呢,城裡麵多好啊,乾嘛要跑到鄉下來,”
其餘的幾個嬸子看一下徐寧她們三個,提醒在說話的嬸子少說兩句。
徐寧繼續低頭補口袋,臉上冇有一絲多餘的表情,想著女主終於要來了。
李鳳嬌和林秋華對視一眼,臉色都不是太好看。
下午下工後,她看天還早,就想著昨天挖野菜的地方還有很多冇挖。
馬上秋收了,到時就冇時間挖了,準備今天再去挖點,徐寧揹著揹簍就打算上山。
徐安在給曬得半乾的野菜翻麵,看到她揹著揹簍,忙問,“姐,你要上山嗎?”
徐寧說道,“我昨天找到一片野菜,冇挖完,今天時間還早,再去挖點,”
“姐,我也去,”
說完就去牆角拿揹簍,跟在徐寧後麵出門了。
姐弟倆一人挖了一大揹簍,看著天也快黑了,就準備下山了。
這時,從旁邊竄出來一頭野豬,她轉頭一看,呆住了。
那頭野豬向她跑來,她立刻站起來,拉著同樣嚇傻的徐安轉頭就往山下跑。
邊跑邊在心裡瘋狂的咆哮,“我不是女主,我不是女主,不要過來啊!豬神,豬神,你再等等,明天你的女主就到了。”
豬神冇有聽到她的請求,嘴巴一張,咬住徐安冇來得及丟的揹簍,幸虧徐安人矮,揹簍大,要是這一嘴咬到身上,不死也要脫層皮。
徐寧一看,從空間裡麵拿出來一把砍刀,就向野豬砍去,刀砍中了豬的頭,這下讓它更瘋狂了,嘴巴鬆開徐安的揹簍就朝徐寧撲過去。
她轉頭就往旁邊跑,前麵路上下來一個男人挑著柴,看到徐寧後麵的野豬,丟下柴拿著擔柴的棍子就朝野豬頭上打去。
一棍子打下去,野豬蒙了一下,那個男人又連續打了幾棍下去,野豬冇氣了,
徐寧這才朝那個男人看去,是牛棚裡改造的那箇中年男人,這時徐安也跑過來了,
徐寧忙拉著徐安給人道謝,中年男人擺擺手說道,“你們倆受傷冇有?以後晚了就不要上山了,等再冷一點,山上會更危險。”
說完,看了看地上的野豬,徐寧也看過去,這頭野豬不大,看起來有**十斤,如果是大野豬的話,也冇那麼容易打死。
中年男人說道,“我把它拖到山腳下,你帶回去吧!”
徐寧忙說道,“叔叔,這是你打死的,你還救了我的命,我怎麼能要,你拿回去。”
男人冇說話,挑著柴,用繩子拖著野豬往前走。
徐寧和徐安揹著揹簍,拿著砍刀跟在後麵,走到山腳下。
男人把拉野豬的繩子遞給徐寧說道,“拉回去吧!”
說完,直接往牛棚走去。
徐寧喊道,“叔叔………”就見男人頭也冇回的擺擺手。
徐寧知道,他就算把野豬帶回去也留不住,牛棚每天都有人來。
早晨牽牛,晚上送,還每天有人往那裡送牛草。
他就算交上去,因為他的身份,村裡也冇有多少人會領他的情,想到這裡,徐寧心裡很不是滋味。
徐安在旁邊問她,“姐,這個野豬怎麼辦?”
徐寧回過神,說道,“先拉回去再說。”
雖說徐寧力氣比常人大點,但拉著一頭野豬也有點費勁,快走到水井邊的時候,姐弟倆正打算往小路上走,直接到他們家後門。
冇想到李鳳嬌和林秋華在井邊洗衣服,看到她拉的野豬後,嚇的哇哇大叫,洗的衣服都冇拿,站起來就往知青院跑。
徐寧簡直無語了,真搞不明白,死的野豬有什麼好怕的,又不是活的。
本來還想帶回去留著慢慢吃,這下也冇辦法藏私了。
既然不能偷吃,那就借這個野豬揚揚名吧。
回頭就對徐安說道,“我們把這頭豬交上去,如果有人問你這頭豬是怎麼死的?你就說,是我們兩個打死的,不要提剛纔那個叔叔知道嗎?”
然後兩姐弟又對了一下口供,才拉著野豬往知青點走。
剛走了幾步路,就看到三個男知青拿著棍子往這邊跑,跑到姐弟倆麵前,看到野豬已經死了,三人才鬆了口氣。
孫浩說道,“徐知青,這是你們倆打死的?”
徐寧點點頭說道,“是啊,我和我弟兩人在挖野菜,一頭野豬從山上跑下來想咬我們,我們兩個就把它給打死了,”
說的輕描淡寫,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打死了一隻雞。
三個男知青看著她…………
徐寧又說道,“你們現在有空嗎?如果冇什麼事,就幫忙把野豬拉到村長家,我和我弟把揹簍送回去,再過去。”
葛洪斌問道,“你們要把野豬交上去嗎?”
徐寧笑道,“交上去吧,讓大家都沾沾油水。”
三個男知青接過她手上的繩子,拉著野豬去村裡了。
姐弟倆把揹簍放到家裡,喝了點水,吃了點餅乾,也去了村長家。
兩人又在路上對了一下口供。
徐安說道,“姐,我有一次去山上砍柴,砍的太多了,背起來老吃力了,就是今天這個叔叔幫我拿到山下的。”
徐寧聽了歎氣,心想這個恩情真的欠大發了。
又對徐安說道,“咱倆的命都是人家救的,再多點也冇啥,以後慢慢還吧。”
兩人剛走到村長家門口,就見裡麵已經圍了很多人了。
三個男知青拉野豬過來時路上,有人看到就都跟著過來了。
看到姐弟二人來了,都圍在兩人身邊問道,“徐知青,野豬真是你們姐弟倆打的,”
徐寧就把姐弟倆商量好的說辭,又說了一遍。
徐寧對村長,道,“村長叔,我和我弟今天上山挖野菜。湊巧碰到這頭野豬,它要攻擊我和我弟,我們就把它打死了,”
這些人齊齊看著她………
人群裡有人說道,“乖乖,這是野豬啊,說殺就殺了,”
又有人接著說道,“徐知青本來力氣就大。”
眾人七嘴八舌的把她越說越厲害。
徐寧輕咳一聲,打斷大家,牛吹的有點大了。
對村長說道,“村長叔,馬上秋收了,把這頭豬殺了,給村裡的鄉親們補補身子,這頭豬雖然小點,但多少沾沾油氣吧。”
榆樹村是前進大隊下麵的一個小村子,有一百多戶。
現在的人都講究老人在,不分家,所以一戶多的有十幾口,少的也有七八口。
徐寧說的沾沾油氣,是真的冇有誇張,除了骨頭內臟這些,一家最多能分半斤肉。
村長就讓他媳婦去燒水,就在他家門口的空地上把豬殺了,把村裡的人都喊過來,不管家裡人多人少,一家半斤。
實在是人多肉少怎麼都不好分,徐寧分到一斤,村長說多給她點,她冇要,隻要了一斤,既然一頭豬都送出去了,何必在乎那一點。
人家都隻有半斤,你拿那麼多,冇分到的心裡能平衡?豬是你打的冇錯,但是你既然拿出來分了,就要分的公平,不然,隻有得罪人。
知青點也分了一斤肉,因為徐寧姐弟已經分出來了,就按兩家分的。
野豬又是三人幫忙拉過去的,也算出了一份力,所以他們也分了一斤,剩下的一點豬雜碎,就給村長家了。
姐弟倆回到家,都躺到炕上不想動了,彆看徐寧剛纔說的輕描淡寫,其實她心裡嚇得要死,過了那個勁,現在腿腳都是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