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爺爺的話,裡裡外外全部都打掃了三遍,您就放心吧!” 顏勤禮看爺爺精神不是很好,小聲道:“爺爺,要不我扶您回房休息會兒,現在才晌午,我估摸著小弟還得兩個時辰才能到。”
顏之善擺擺手:“這哪兒睡的著,這些日子擔驚受怕的,也不差這麼一會兒了!”說罷,輕輕歎了口氣:“不知不覺你們兄弟幾個都滿頭白髮,唉,我這老不死咋還活著呦!”
顏勤禮大驚:“爺爺您說的是什麼話,你也不去打聽打聽,這滿長安城哪有不羨慕您的,都誇您有福氣呢,誇您是壽星呢!顏白一會兒就回來了,他最聽您的話,他要知道您又說這胡話,回來不吵死我們哥幾個!
四郎今年十五了吧,這次回來您得好好的給他把把關,好好跟他說道說道,也是時候找個小娘子了,到時候要幾個胖娃娃,天天吵您。”
顏之善聞言咧嘴笑了笑:“你這當兄長的冇替你弟弟物色幾個?”
“裴家倒是有這個心思,跟我說過一兩回,我冇看上他們家。”
顏之善輕輕哼了聲:“是給顏白相,女孩是來咱們家過日子,你看彆人家作甚?裴寂這孩子和劉文靜曾在我身邊聽過課,文靜的死雖然和裴寂有關,但也不能全部怪他,當時他也是身不由己,你也在朝廷做個官,那裡麵的彎彎道道你還不明白?”
“那我去給給裴寂通個氣?”
顏之善扭過頭呸了一聲:“通個屁的氣,你要是去通氣了,裴家不得把這個事說出去?最後萬一事兒不成,咱家咋做人?裴家咋做人?”
“那爺爺您的意思是?”
顏之善微微笑了笑:“反正我都是老不死的,我改天自己去看看!”
見爺爺愁眉舒展開來,顏勤禮心情也不由的好了起來,輕輕招了招手,一老仆輕輕的走來,一碗夾著菜葉的疙瘩湯到了顏勤禮手上,他輕輕舀起一勺,吹了吹:“爺爺吃點吧,一會咱們還得去城門口呢!”
回首夕陽紅儘處,應是長安。
顏白牽著馬站在灞橋上,少年英氣,馬兒神駿,看著不遠處和記憶中不一樣的城牆,迎接的人群就在前方,可顏白也膽怯的不敢向前,是近鄉情更怯,還是冇有做好麵對一切的準備?
九尾坐在顏白的肩膀上,用頭不斷蹭著顏白,它似乎和顏白心意相通,它在安慰著這個心神不寧的主人。
顏善冇有催促顏白往前走,聽著顏白剛纔唸叨的半句詩,轉過頭,看著天邊的殘陽覺得很應景,想了半天也冇有想到這是哪位的大作,搖了搖頭心裡突然就冒出一個古怪的想法,這難不成是顏白自己的見景生情所得?
難不成自己的這個叔叔這些年一直都是裝的?
“那一夥人當頭的那個就是李威吧!”顏白看著灞橋那頭一群彷彿屁股上有刺上躥下跳年輕小夥子努了努嘴巴:“這咋想的的,穿的五顏六色,搞的他孃的跟個殺馬特似的。”
顏善抬起頭介紹道:“當頭的那個就是李威,他右邊的是長安縣主薄劉輝之子劉讓,左邊的那個是大理寺同平章事陳留之子陳林,再往後的認不出,有些麵熟認不出名字,多是家裡冇名堂的庶子。”
顏白自嘲的笑了笑:“倒也夠義氣,這麼老遠來接我,你說我一會兒是笑臉相迎呢,還是裝作不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