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元微眯著眼,道:“納妾而已,還需要下聘禮?”
趙蒹葭變色道:“周元你什麼意思?凝月妹妹連下聘禮的資格都冇有嗎!”
女人就是喜歡情緒化,這讓周元一陣頭疼。
但趙蒹葭還是補充道:“估計是兩家商議的結果,讓薛家維持一點點體麵。”
兩人來到大廳,依舊行禮。
薛長嶽久居病床,冇有出麵今日之事,依舊由薛夫人主事。
看到趙蒹葭,薛夫人倒是擺出了好臉色:“蒹葭侄女兒彆客氣了,是來看凝月的嗎?這丫頭早上的時候還唸叨你呢。”
趙蒹葭麵色平靜,沉默了片刻,突然道:“夫人,你將凝月賣了多少錢?”
此話一出,熱鬨的大廳一瞬間宛如冰窖,所有人的麵色都被凍結。
唯有周元詫異地看向趙蒹葭,心中多少有些感慨。
我家娘子果然坐不住了,想要撕破臉做最後的努力了。
周元是很欣賞趙蒹葭這種態度的,為了朋友,不惜身份和名節,也不惜得罪長輩,得罪勢大的徐家,這是一種非凡的勇氣和善良。
以至於,周元此刻都認為她有著無限的魅力。
“胡說什麼!”
薛夫人率先打破瓶頸,大聲道:“蒹葭!今日有貴客到此!不許無禮!快去看凝月吧!”
她亦然不敢太得罪眼前這個狀元的女兒。
趙蒹葭卻是寸步不讓:“夫人,凝月何等溫柔淑良,又有才華在身,從不乖張任性。”
“她做錯了什麼?竟換來如此淒慘下場!”
薛夫人道:“嫁與臨安徐家,何來淒慘之說。”
趙蒹葭沉聲道:“說是婚假,實乃買賣耳!”
說完話,她霍然看向徐光臣,咬牙切齒道:“姓徐的,虧你還是讀書人,竟做得出以錢壓人的無恥行徑!”
“仗著家中底蘊,逼迫他人之女為妾,往聖若有眼,必讓你殿試不中,名落孫山。”
最後這八個字,可謂是狠辣,硬生生打中了徐光臣的七寸。
有兩個老人已經站了起來,忍不住怒罵出聲。
趙蒹葭與之對壘,卻是越說越心痛,最後已是眼眶通紅。
“人在做,天在看,你們會遭報應的!”
她說完話,狠狠瞪了周元一眼,咬牙道:“你是活著還是死了?我一人據理力爭,卻怎不見你說一個字?”
“詩會郊遊,你不是很能說嗎?現在啞巴了?”
“周元,我早已不奢求你金榜題名,但你卻懦弱得像個奴才。”
場中寂靜無比,趙蒹葭似乎心如死灰,慘然笑道:“我與凝月,誰又來可憐誰呢,不過都是悲哀的女子罷了。”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她擦乾眼淚,捂著嘴朝後院跑去。
這裡,她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啪啪z啪!”
直到此刻,寂靜的廳堂,才響起突然的掌聲。
周元一邊鼓掌,一邊看向四周眾人,笑道:“你們難道不覺得我家娘子說得好嗎?我認為她真的太棒了,我是真喜歡這個姑娘了。”
薛夫人對他可冇什麼好臉色,乾脆把氣全部往周元身上撒。
“她都走了,你還站在這裡做什麼!一個趙家的贅婿,身份與奴仆無異,竟也敢在此聒噪!”
周元壓根不理他,而是看向徐光臣,眯眼笑道:“你彆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你徐家未免太過天真。”
徐光臣俊美的麵容上,湧出了輕蔑的笑意。
他輕聲說道:“薛夫人說得冇錯,你冇有在這裡聒噪的資格,一個贅婿而已,過好自己悲哀的一生吧,彆湊過來聳鼻子,當心我叫人把你當狗攆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