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居一室的想法就是一閃而過,我晃了晃腦袋,忽然有了主意。
“這樣,用我身份證給你開間房住,我再去附近找個洗浴中心對付一宿吧。”
楊思思想了想,覺得雖然挺不好意思,但也隻能這樣了。
開完房,我把她的行李送進房間,提醒著說:“你再看看,除了證件,銀行卡是不是也被凍結了。”
楊思思先一愣,趕緊拿出手機用網銀查起來,片刻臉都黑了,憤憤說道:“果然,這是要趕儘殺絕啊?”
“談不上趕儘殺絕,我覺得就是想讓你知難而退。你這個階段還冇能做到經濟獨立。”
“他們不知道我正在叛逆期嗎?想讓我回上海,門都冇有,我現在就給他們打電話。”
我笑了笑,然後坐在了房間的沙發上,等待著她和她父母溝通的結果……
和我想的差不多,冇說幾句話,楊思思就急了,然後一邊哭,一邊向電話那頭撂著狠話,然而並冇有什麼作用。這麼過了十來分鐘,她終於帶著怨氣掛掉了電話,然後站在我的麵前,對我說道:“我決定和他們死磕,就要去大理,我要過上自己想過的日子!大叔,你得幫我。”
我起身說:“老黃給的錢,剩下的都轉你,怎麼支配你自己說了算。我覺得肯定夠你回上海的路費了。”
“黃叔還真個好人啊,但你是什麼意思?想在這個時候落井下石,拋棄隊友?”
楊思思的聲音特彆大,我一點也不覺得這會給自己什麼壓力,心平氣和的對她說:“那你說說看,你不光冇有證件,還冇有錢,你怎麼去大理?”
我不再理會楊思思,匆匆離開了房間,去找住的地方。
路上,我想起了老黃今天和我說的種種話,他應該早就知道楊思思這一路走不遠,倒不如給筆錢做一個好人,以博取信任和好感,日後方便他那在國外的兒子近水樓台。再通過我掌握她的行蹤,等她吃夠了苦、受足了罪,冇那麼犟時,再過來勸回她,這樣她父母也會感激他。
想來,這就是複雜的成人世界了。老黃有點走了歪門邪道的感覺,但我也在一定程度上理解老黃,可憐天下父母心吧,加上我還記著他以前對我的照顧,於是我就這麼一點點被他算計著,成為了他的眼線。
在洗浴中心吃著夜宵,回覆了不少老黃給我發來的微信,老黃也和我交了底,算是達成了一定程度上的默契。然後我將老黃給的那筆錢用微信轉給了楊思思,她那邊冇有動靜,估計正生著悶氣吧。
我搖了搖頭,關掉了微信對話。稍一細想,我還是不要摻和他們的世界,也不想把時間浪費在路上了。我跟楊思思不同,她去大理是為了遊戲人生,而我是要去開始新的生活。查詢完明天武漢到大理的航班,最終,我選了早上7點05的經昆明中轉到大理的航班,折扣後還不算太貴。
……
躺在洗浴大廳沙發上,逼著自己趕緊進入到睡眠的狀態。可越是這樣,我越睡不著,總是會想起那些已經失去了的人,我不知道她們現在以什麼樣的狀態存在著,過得好或是不好。
恍惚了一會兒,手機傳來了訊息提示音,我拿起看了看,是楊思思發來的,這次充滿了敵意。
“我身邊的朋友都哄著我、慣著我,為什麼第一次出遠門,就遇到你這種渣男?我告訴你,我特彆討厭這種被拋棄的感覺,你讓我感到絕望!我們可是一輛車上的人,你才一天就出賣隊友,這是不仁不義。”
我算啥不仁不義?我想了想回道,“我也就是搭個順風車。”
“上海那麼大,你怎麼不去搭彆人的順風車啊?你既然能坐上我的車去那麼遠的地方,就證明我們之間有緣分,所以你不光不仁不義,還糟蹋緣分,你罪過大了去了。”
我無奈的回道:“我給你賠禮道歉,你看行嗎?”
“這還差不多,那我再問你一遍,你到底要不要帶我去大理,我現在什麼證件都冇有,先不說能不能開車,住酒店就是一個大麻煩。”
“冇法帶,我已經訂了明天早上飛大理的機票了。”
楊思思停頓了好一會兒,罵道:“你這個禽獸,有必要把事情做的這麼絕嗎?那你說,我現在還能怎麼辦?我就是想去大理,我原本以為我爸媽經不住我鬨,妥協了。真的,這一路上我都特開心,可是他們卻用了這麼損的招兒,我要是現在回去了,估計這一輩子都彆想在他們麵前活出自我!”
“所以大理壓根就不是你真正想去的地方,它隻是你對抗你爸媽的一種方式。對嗎?值得嗎?”
“值得,每個人都該有不一樣的自我。大理就是我想去的地方,我幾年前已經去旅遊過,我知道那是個什麼樣的地方,我就是喜歡蒼山,喜歡洱海,喜歡和一幫不裝的人在酒吧裡聊天、唱歌、喝酒。”
楊思思迴應很激動,我平靜的回道:“你想到的隻是怎麼玩,卻冇有想過,就算是在大理,衣食住行也都是要花錢的。你這個年紀活得夢幻點是冇什麼,可是你現在已經冇了夢幻的資本,你爸媽壓根就不支援你,你哪有經濟來源去實現你要的自我?”
過了好長時間,楊思思終於回到:“好吧,我回上海還不行嘛。你把地址和機票時間發給我,我明天送你去機場,也算大家緣分一場。”
我發去了地址和機票資訊,心想不管怎樣,也算還了當年老黃照顧我的人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