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645年4月18日午時,揚州炮聲如雷,箭似飛蝗。
一架架雲梯搭在城牆上。
城上,一位中年官員正指揮著一些輕傷的將士將一筐筐箭矢向箭樓運去。
這時,一位參將模樣的青年在城下策馬飛奔而至。
不待馬停穩,小將便飛身下馬,大聲稟報:史閣部,韃子在南城被劉將軍擊退,正在撤兵。
劉大人請示是否可乘勝追擊,痛殺建奴?
原來中年官員正是南明兵部尚書史可法,他正在揚州督師。
率揚州城僅有的數千南明將士與清豫親王多鐸所率正白旗精銳進行殊死苦戰。
此時,史閣部定了定神與身邊淮揚總督衛胤文商量一番後從容下令:命我大明三軍兒郎開城門放吊橋,隨本督一起,痛擊建奴。
得令。
小將軍飛馬傳令。
南城總兵劉肇基等一乾眾將己準備完畢,聽青年將軍的彙報後,大手一揮命令道:我大明三軍眾兒郎,隨我出城殺賊,光複我大明河山!
殺啊!
說完挺槍縱馬似天神般殺出城外,似秋風掃落葉殺得清軍抱頭鼠竄,追至城外二十裡方收兵回城。
一場大捷,雖擊敗了清軍的進攻,但城內也一片狼藉。
夜史可法徹夜難眠,喚上心腹家人史安,主仆二人一起在城內微服巡視。
行至富春酒樓門口時,見店內仍燈火通明。
幾個文士和富商子弟模樣的青年正在高談闊論。
遂停下腳步,打量一番後與史安一起步入了酒樓。
剛進門,店小二連忙迎上前去恭敬地向二人作了一揖,說道:二位客官,需要些什麼?
因今日天色己晚,大師傅己回去休息了,此刻隻有些冷菜可供客官將就了。
還請客官海涵!
史:店家不必客氣,燙一壺酒,備少許老鵝,花生米。
我倆稍息片刻。
店小二:好咧,二位客官請坐,我馬上就上菜。
史可法在大廳裡隨便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
此時裡麵之人並冇有因有來人而稍停談論。
隻見一位文士模樣的青年從座位上站起對眾人一揖說道:諸位仁兄,不知仁兄們對我大明如今如此大堪現狀,有何見解?
王兄客氣了。
一位青年站起身對王姓文士作了一揖說道。
張兄免禮,兄台定有治國良策。
弟洗耳恭聽,願聞其詳。
王兄,弟無甚良策。
不過當今現狀,弟有一腔怒火在懷,不吐不快。
兄台彆謙虛了,弟等深知兄台滿腹經綸,快快道來,吾等洗耳恭聽。
想我堂堂大明建國之初,太祖勵精圖治。
殺貪富民,終成一代雄主,萬國來朝。
然世宗之後,言路阻塞,奸佞當道。
無官不貪,且貪數之巨聞所未聞。
更為可恨之處此等國賊將所貪之財並妻妾子女轉至海外夷國。
導致民不聊生,紛紛揭杆。
先帝當朝若不是陝西兵道使趙廣生貪得無厭,何來闖賊禍我大明?
先帝吊崩煤山?
可歎先帝作風乃明君所為,奈何一眾貪腐上至皇親國戚並一朝重臣大廈將傾之時仍不願散財與眾軍民,導致國破君崩。
現如今主上重用馬士英,阮大铖排擠忠良,明碼賣爵,官商勾結逼反了太子太保,平賊將軍左良玉。
將史閣部排擠到揚州。
勢單力薄如何能守?
如此下去,我大明江山危矣!
百姓危矣!
張姓書生一番慷慨陳詞,眾人大部表示附議。
但此時亦有不同之聲發出張兄多慮了,大明江山縱使不保,然吾等商賈做我們的買賣,大明亦好,建奴闖賊也罷,隻要我們城破之日,迎接並奉上一份孝心。
想必誰也不會為難我們。
席間一吳姓鹽商笑嘻嘻地起身說道。
吳兄言之差矣。
張姓書生站起反駁道。
何意?
吳兄所言與阮,馬無異,乃漢奸國賊之言。
豈不知傾廈之下,安有完卵?
堂堂大明不隻是有斷頭將軍盧象升,亦有我斷頭舉人張本初。
張姓書生義正辭嚴的怒吼,吳姓鹽商啞口無言。
史可法聽到這忍不住拍案喝彩:好,這纔是我大明國之棟梁!
這纔是我大明好兒郎。
張本初這才注意到視窗的史可法,仔細打量一番失聲驚訝道:史閣部。
正是在下。
史可法輕撚鬍鬚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