贏烈麵無表情，實際上心裡卻笑開了花。
意外之喜，這完全是意外之喜啊。
這鬼老頭不知道抽了什麼風，自己隨便胡扯的幾句話，居然就給了自己一個聖人的稱呼。
原本隻是看不得孫叔通如此趾高氣揚的模樣，為了念頭通達才鬨了那麼一出。
誰知道後續會給自己帶來這麼大的好處。
日後始皇帝駕崩，趙高、李斯篡改遺詔擁護胡亥稱帝，賜死了扶蘇。
而自己有了儒家這一層身份，完全可以打著替儒家弟子複仇的旗幟，占據著大義，公然將胡亥拉下馬來啊。
贏烈還在幻想著自己的造反大業時。
老頭再次執著弟子禮，虔誠的問道。
“聖人，學生這第二問便是，可是我儒家學問有錯漏之處？為何自孔聖人出世以來，我儒家弟子人人有治國理民之心，然從春秋三百六十，到戰國三十二，又至今日之大秦，竟無一君王敢用我等，這是為何？”
不知不覺間，老頭對贏烈的稱呼從小公子到小先生，再到小夫子聖人，態度越發的尊敬。
不僅僅隻是老頭，整個酒樓的所有人都激動的渾身發抖，但卻不敢發出絲毫的聲音。
害怕會打擾到這位儒家新聖，所有人心中都知道，今日這座酒樓內發生的一切不用幾日便天下皆知，必定會在史書典籍上留下記載。
而他們這些人此時此刻在此地，榮幸的成為了曆史的見證者。
在眾人期待的目光下，贏烈緩緩說道。
“儒家學問並無錯漏之處，然過於理想化了，在這大爭之世中，如若一直固步自封，隻學前人的道理，卻不思進取和改變的話，無論多少年過去，儒家都難登大雅之堂。”
“當融合百家之所長，同時去除儒家之糟粕，才能讓儒家走的更長遠。”
“可那是聖人學問...”
贏烈揮手打斷。
“那又如何？弟子不必不如師 師亦不必賢於弟子，若是聖人不可褻瀆不可超越，那儒家豈不是永遠都無法跳脫出聖人思想，看到更高處的世界？”
“更何況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聖人無常師，就連孔夫子不也曾說三人行，必有我師焉？”。
“弟子不必不如師...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學生竟然已然蹉跎一生矣？”
老頭臉上老淚縱橫，又哭又笑，瘋癲的模樣讓眾人動容。
好一會老頭才平靜了下來，深深吐出兩口濁氣。
朝著贏烈再執弟子禮，認認真真的施完禮後問道。
“聖人，學生這第三問便是我儒家的出路究竟在何方？”
後世儒學的發展史讓贏烈毫不遲疑的說的大聲說道。
“拋棄門戶之見，人人可學儒，人人都是儒。”
“儒家典籍修習枯燥無味，晦澀難懂，常人果腹已是難事，又如何能做到人人都是儒？”
麵對老頭的疑問，贏烈隻是微微一笑，平靜的話語卻像是一道驚雷，在全天下百姓心中炸響。
“不要再拘泥於固定的團體，儒家不該是幾個人、幾本書、而應該是一種思想、一種信仰的歸屬。”
“隻要你誌存高遠，以傳承文化為己任，心懷天下，那麼你就可以以“儒”自稱，即便你其實讀不懂經學。”
“如此一來，天下人人皆是儒家。”
老頭站在原地渾身止不住顫抖，久久無言。
最後又執弟子禮，禮畢後。
老頭隨後做出了讓眾人的震驚不已的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