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處默會做詩？”
“哈哈哈哈……” 老言官哈哈大笑，看著程處默就像看著白癡一眼，笑了半天之後這才伸手拍了拍胸脯地朗聲說道。
“我今天就把話放在這裡。”
“程處默若是真的有這個文采，做出一首完整的詩來，即便是勉強工整，我也服輸！”
老言官自信地一撇程咬金。
“如果我輸了。”
“我就自己扒下這身官服，親自上你的程府給你的兒子負荊請罪！”
……
“嘶……”
程咬金看著一臉自信的立下重誓的老言官，頓時倒抽了一口涼氣。
“老頭，玩這麼大不好吧？”
“嘿嘿……”
老言官冷冷一笑。
“莫不是程公爺心理冇有把握，不敢和我這個老頭子對賭？”
“不敢也行。”
“當著大家的麵認個輸就行了！”
“嗬嗬……”
程咬金也是冷冷一笑。
“我問你一句是怕你玩這麼大到時候接受不了結果，再把你氣死在這金殿上，陛下還要問我的罪。”
“哼！”
老言官一聽，頓時眉頭一皺。
“大可不必！”
“當著陛下的麵，我吳玉忠把話說明白！”
“無論咱們這次對賭的結果如何，都跟你程公爺沒關係，”
“好！”
程咬金臉上的冷笑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臉微妙的笑意，看著後者舉起了右手朝天發誓道。
“既然老頭你都這麼敞亮，那我程知節也得表現出誠意。”
“如果我輸了，我也辭官，去你家門口負荊請罪如何？”
“哼！”
“正好！”
老言官冷冷一哼。
“既然賭約已成，下朝之後程公爺還是抓緊時間找你家大郎作詩吧，現在我們繼續剛纔說的……”
“等等！”
正在老言官想要舊事重提，再次笑著程處默的身上潑臟水的時候。
程咬金攔住了後者。
淡淡地對著後者說道。
“我想這件事情應該不用等到下朝之後了，現在就能見分曉！”
“啊？”
老言官一愣。
“什……什麼意思？”
“程處默此時正在殿外？”
“那倒不至於。”
程咬金麵色紅潤地得意一笑，伸手伸進懷中將一張摺疊的紙片掏了出來，然後當著所有人的麵緩緩展開。
嘴唇微張……
“呃……”
程咬金撓了撓頭嘿嘿一笑，搗了搗身邊的李靖。
“藥師！”
“快，你認得字，你給大家讀讀這首詩！”
李靖皺了皺眉，剛好也對這首完整的詩感興趣，當即接過了程咬金手中的紙片。
在看了一眼之後……
頓時悚然一驚。
隨即捧著紙片的雙手開始微微顫抖起來，雙眼中各種神色瘋狂變換，良久後……
幾滴淚水從他血紅的雙目中流了出來。
“此詩……”
“壯哉！”
坐在金殿上的李世民聞言頓時一驚，隨即著急地直接站起了身子。
朝著李靖那邊左顧右盼地看了半天。
隨後這不耐煩地一揮袖子。
“藥師！”
“還愣著乾什麼，還不給朕念念？”
“哎！”
李靖狠狠一點頭，隨後吐氣開聲，獨屬於武將所有的雄渾沉穩的聲音就在空曠的大殿中響了起來。
“病骨支離紗帽寬，孤臣萬裡客長安。
位卑未敢忘憂國，事定猶須待闔棺。
天地神靈扶廟社，京華父老望和鑾。
出師一表通今古，夜半挑燈更細看。”
……
此詩一出，所有人都愣在了當場，不管是文臣還是武將，在這首詩的麵前俱皆問聲淚下，呆呆愣愣地雙眼無神地看著遠方。
他們看見了隨著李世民南征百戰的場景。
他們聽見了推翻暴隋時候的萬馬齊喑！
而最為印象深刻的……
還是武德九年，渭水河畔那場痛入骨髓、奇恥大辱的渭水之盟！
“啊……”
李世民伸出袖子擦了擦自己眼角的淚水。
輕輕出聲。
“天地神靈扶廟社，京華父老望和鑾！”
“朕！”
“又想起了九月的渭水之濱！”
“恥辱！”
“奇恥大辱！”
說著，李世民憤恨地雙眼死死地看向了彷彿失去了魂魄一般的老言官，伸出手指指點著後者的腰桿。
“程處默多好的孩子，被你說的如此一文不值！”
“朕現在就給你解釋為何這小子抗旨，那是因為他說自己資曆尚淺，他說自己一家已經有了父親身居高位，怕動了他人的利益！”
“小小年紀就如此的明事理。”
李世民恨聲說道。
“你竟然還在這裡顛倒黑白？”
“來人！”
轟隆！
“是！”
殿前待命的金吾衛聞聲推門而入，七八位披甲衛士朝著殿上的李世民半跪。
“將這老東西拖出去，打入大理寺問罪！”
“遵命！”
金吾衛快步上前，直接架起了已經呆呆愣愣癡傻不堪的老言官，快速地從兩儀殿的大門口退了出去。
隨著老言官的離開。
整座兩儀殿又重新迴歸了寂靜。
不過這一次的氣氛卻有些沉重了起來。
“朕今日心情不佳……”
“退朝吧！”
李世民揮了揮手，起身離開了大殿。
“程知節留下，朕有事要跟你說！”
“是！”
……
一炷香後，太極宮的一處大殿中，李世民穿一身常服，站在大殿的最中央背對著殿門口。
“踏踏……”
腳步聲傳來。
程咬金朝著大殿內的李世民施了一禮。
然後快步走了進去。
“來！”
李世民轉過了頭。
揮了揮手示意身邊的太監將一摞大小不一地奏摺放在了程咬金的麵前。
然後輕輕拍了拍這些奏摺。
“打開看看吧。”
程咬金一愣。
“陛下……”
“你這是？”
李世民朝著程咬金輕輕一揮手，接著說道。
“這裡麵每一封奏摺上麵都是在彈劾你和你的兒子，說要讓朕治你們得罪！”
“你看完了說說怎麼辦。”
“……”
程咬金沉默了下來。
一個個的將麵前的奏摺翻開，睜大著雙眼看了起來。
內容什麼的不重要，他也看不懂。
但是這朝中大臣們的名字他還是認識的！
“哼！”
放下奏摺的程咬金悶哼一聲。
“孃的……”
“這些小人，淨會乾這些背後潑臟水的狗屁事情！”
“嗯。”
李世民輕輕歎了口氣。
然後對著後者說道。
“這樣……”
“這事交給你去解決，要是拿不定主意就問問你家大郎，他怎麼說你就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