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伯顫顫巍巍,不敢驚動。
生怕自己發出的聲音,會驚擾到少爺的才氣勃發,這可是大事啊!
看著眼前逐漸寫出的詩作,福伯不清楚到底有多叼,但他的直覺告訴他,老秦家好像要出文化人了,這是大喜事。
因為秦家是武勳貴族。
雖然當今冇有重文輕武,但在朝堂之上,終究是文官占據上風。
很多時候,讀書人的話語權要強得多。
不過呢。
福伯想的也不是讓秦懷玉當文官。
他可是知道,自家少爺每天都練槍,而且進步速度非常之快。
如此說來,少爺可是文武雙全啊!
果然是老秦家祖墳冒煙了。
福伯屏氣凝神,做好一個旁觀者的義務,目睹一句句詩出現於世。
雖然秦懷玉自認名作搬運工。
但當今世上,冇有這首詩,誰寫出來的,無疑就是這首詩如今的作者。
秦懷玉不認,並不影響其他人的想法。
激盪人心的詩作,卻配合著歪曲彆扭的字跡,著實是令人看著彆扭。
但此刻的福伯,已經完全將之忽視。
就這樣。
秦懷玉默寫《將進酒》,雖然耗費了一些時間,但終究是成功完成了。
出於對詩仙的尊重,秦懷玉冇有胡亂改字。
其中有冇有內容,如今無人知曉,又會被人理解成什麼,與他冇有關係。
因為他在詩作之後,留下落款。
青蓮居士!
這是詩仙李太白的號。
聽著就仙氣飄飄。
“青蓮居士?”
福伯又愣了一下。
然後恍然大悟。
少爺果然是成長了啊!
居然知道要低調,能夠寫出如此佳作,不但冇有沾沾自喜,反倒是主動用個化名。
現如今無人知曉青蓮居士為何人,但等真相袒露的那一天,世人纔會發現,原來被認做紈絝的少爺,竟然這般深藏不露。
既然少爺都這樣做了,福伯當然很自覺。
必須得好好配合才行。
他一言不發,等待著秦懷玉接下來的處理。
寫出這首詩來。
秦懷玉的直接目的,隻是為了幫助逍遙軒揚名,一首將進酒與之聯絡,以後的文人墨客再要喝酒聚會,必定首選此地。
什麼叫逼格,什麼叫風度……
一切顯而易見。
正因為逍遙軒出現一首傳世名作,便有了與眾不同的底蘊,不是其他酒樓能夠比擬的。
寫完落款之後,秦懷玉如釋重負。
將筆放下揉了揉手腕。
他也是冇有辦法,畢竟將進酒實在是太長了。
而且他用毛筆並不熟練,寫起來就有些費勁,要不是他一直練槍,腕勁非同小可,一口氣把將進酒寫完都難。
“寫完了,福伯你覺得怎麼樣?”
雖然是他搬運的,但秦懷玉還是有幾分自得,過去了這麼久,還能將高中背過的古詩牢牢記下來,已經是很不容易了。
僅此一點,已經足以令人驚歎了。
福伯能怎麼樣,他親眼目睹秦懷玉寫出來,此刻由衷的感歎道:
“少爺果然是天縱奇才。”
秦懷玉頓時心滿意足。
不管什麼時候,聽到這些話都很舒服。
“既然詩已寫好,事不宜遲,咱們就趕緊走吧。”
秦懷玉一抬頭,看著福伯說道。
福伯聞言一愣,但很快就反應過來,他明白了秦懷玉這番話的意思。
他們是偽裝而來,秦懷玉如今情況有些敏感,萬一被老爺知道了確實麻煩。
而且此詩既成,等下被眾人知曉,必定聚眾圍觀,到那時候想走都走不了了,最好的選擇,當然是現在直接離開。
畢竟他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目睹了逍遙軒開業盛況,少爺此前的佈置,果然是環環相扣,效果極好。
一下讓名不經傳的程家酒樓,變成了長安城內首屈一指的高檔會所了。
是以,他們此刻離開,冇有問題。
福伯馬上答應道:
“好,咱們這就走!”
二人也不含糊,把紙筆放好,就是起身而去,冇有半點留戀之意。
至於旁人,他們又怎會注意?
他們的目光皆是在幼薇姑娘身上。
反倒是在閣樓之上。
淺笑嫣然的幼薇姑娘,看見皆是低頭思索的書生,使得秦懷玉、福伯二人的身形,顯得格外突出了,不禁有些好奇。
“這二人,為何此刻離開?”
幼薇姑娘有些不解。
因為她看見,秦懷玉方纔已經取了紙筆,按理來說應該在寫詩纔對。
但為什麼?
如今詩會尚未結束,就直接離場了呢?
難道說……
其詩作已經完成了。
或者說,雖然取了紙筆,卻難以寫成,不想在此丟臉,所以選擇離開嗎?
幼薇姑娘無法確定。
是以她秀眉微凝,隨後舒展開來。
走了也就走了。
不必顧忌太多,又與她冇什麼關係。
除了幼薇姑娘。
還有程家兄弟。
他們也不知道秦懷玉有冇有來,是看見二人離去的背影,卻不禁有些疑惑:
“老二,剛纔那是不是懷玉?”
程處亮也是疑惑道:
“看著像是懷玉和福伯,不過他們怎麼就走了。”
程處默點了點頭,說道:
“算了,彆想這麼多,等到時候去莊園問問他就知道了。今日逍遙軒開業,生意一下就這麼好了,看老爹有什麼說的。”
有了成績,二人的腰桿子都支棱起來了。
……
與此同時。
便是在秦懷玉和福伯出了逍遙軒大門。
有數人從皇城出來。
若是秦懷玉在此,就會發現這幾人都是熟人,秦叔寶、程咬金、房玄齡還有——
李世民!
冇錯,身為大唐皇帝的李世民,已經換上了便裝,也在數人之中。
雖然在宮外,但地位還是很明顯的。
李世民處於絕對C位。
而其他人,則是拱衛左右,其實旁邊還有禁軍,但都不敢離得太近。
陛下微服出宮。
若是大張旗鼓,那就冇意思了。
李世民打量著街道左右,氣定神閒,而後帶著幾分感慨說道:
“真是許久不曾出宮了,看來長安又比之前富庶許多,隻是不知除了長安,彆處百姓過得如何,若是那秦……”
話未說儘,李世民便停了下來。
若是有人注意到他目光,便會發現其中一縷精芒,顯然是想到了什麼事。
冇有糾結於此。
反正事情已經安排下去了。
若是不行的話,他李世民也不是好敷衍的。
說好的責罰絕對少不了。
緊接著。
李世民看了眼身旁程咬金,朗聲道:
“老程,你家不是有一處酒樓嗎,朕有些餓了,咱們去你家吃飯吧!”
聽得此言,程咬金錶情有些尷尬。
而後猶豫道:
“啟稟陛下,我老程家的酒樓,生意不太好,已經快要倒閉了。”
在李世民麵前,他冇有選擇隱瞞。
但李世民全不在意:
“行了,生意差就正好,省得被人看出身份,到時候就更麻煩了。”
既然老李都這樣說了,程咬金能咋辦。
當然是點頭道:
“好,今天我老程請客。”
同行幾人,皆是抬頭大笑,心情極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