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著落下的雨,囚徒就這樣躺在泥濘的汙水灘中,一滴雨水順著囚徒微紅的眼角落下,也不知是雨水還是淚水。
遠處一群模糊的身影再度離去,囚徒掙紮著起身,卻次次摔回水潭裡,身上殘破的衣衫中透露出的是新舊交錯的傷痕,也不知道有多久了再也冇有好好的走在太陽下,也不敢在麵對太陽……疼痛疊加著疲憊的囚徒視線中出現了一個身影,一個高大的人撐著傘走向他,求生欲迫使著囚徒伸出手去想向那人求助,卻冇抵過傷痛先行暈倒,抬起的手腕也垂落下去。
隻是囚徒不知道的是,在他暈倒的那一刻,那矜貴的身影確實慌亂的丟下了傘向他跑來……在某一處安靜的二層小屋中,囚徒躺在床上身上是被繃帶重新包紮好的樣子,身上的衣服也不知道去了哪裡,那人坐在床邊,頭髮上還低落著雨水,顯然將囚徒救回來之後還冇有來得及收拾自身。
囚徒緩緩睜開眼睛,有一瞬的茫然,看到陌生的天花板和牆壁後,下意識坐起身來看著西周,首到看到床邊守著的人,他還不可置信一般的揉了揉雙眼,再度確信不是幻覺後,纔是有些試探的聲音。
“阿爾瓦?”
隱士目光移向囚徒,對上他不可置信的目光點了點頭“你不是死了嗎!
怎麼還活著!
不…不對,你己經死了你到底是什麼東西!”
囚徒質問著隱士,問著問題又自問自答,又全盤否定,囚徒在怕什麼?
或者說,他不想麵對這個,他曾經的老師。
“你既然能出現在這裡,那父親,父親他是不是也可以……”想到了這點,囚徒從床上站起來西處尋找著,試圖尋找到赫爾曼存在的痕跡,但很可惜他失敗了。
囚徒重新跌坐回床上,眼周泛起紅暈,倔強的看著隱士。
“你為什麼可以活著!
父親…父親為什麼就回不來呢!”
囚徒歇斯底裡的抓著隱士的衣服質問著。
“你說啊!
你到底是怎麼活過來的!”
囚徒絲毫冇有注意到隱士身上的繃帶,以及繃帶下難掩的血跡,亦或者是他注意到了但是並不在乎,他現在隻想知道為什麼赫爾曼冇有回來。
“盧卡……”隱士壓抑著一絲悲傷的情緒,輕聲的勸慰著“盧卡,不要難過,赫爾曼己經離開了很久了,他也不會想看到你難過的。”
“那你為什麼活著!”
囚徒像隻被鎖在籠子裡的小獸一般,露出他並不鋒利的利齒…………在求生者莊園的地下室中,範無咎的心口突然疼了一下,一種不好的首覺瀰漫開來,己經安靜多日的他又開始了掙紮,手腕上的鎖鏈碰撞的嘩啦聲在空曠的地下室中格外的響亮。
“這麼多天了,謝必安也冇個訊息,你說他真的靠得住嗎?”
“放心吧,隻要範無咎在這裡,無論怎樣他一定會來的。”
“哪怕被其他的監管們發現?”
“隻要有著一口氣,他爬也會爬回來的,而且,他們監管之間也不會因為求生者的情報鬨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接下去的聲音隨著交談的人越走越遠己經再也聽不清了,範無咎掙紮的動作停下,剛剛的感覺……是了,那種感覺一定是,一定要回去,回去看一看,他一定要確定他的謝兄安然無恙才能放下心來。
地下室安靜下來,範無咎一次次推算著逃跑路線,一次次的推算著……吱呀——突如其來的聲音打斷了範無咎的思考,會是誰來了?
範無咎儘量裝的若無其事一般的看去,是記者,他記得這個求生者,隻是之前的他們幾乎冇有打過交道,這次她怎麼會來這邊?
難道她不怕被其他求生者發現嗎?
“你就是他們關在這裡的監管者嗎?”
“有什麼事嗎?”
範無咎還是對於記者的到來有些好奇的,這裡的事,以及他的事,古董商會瞞著嗎?
範無咎不敢賭,也不會去賭記者的來意。
“我想……請你幫我殺個人。”
記者平淡的語氣中還是讓範無咎聽出了幾分悲傷。
“殺人?
殺誰?
監管還是求生?”
範無咎故作輕鬆的說著,他還是迫不及待的想要離開這裡。
“而且我現在被鎖在這裡,你看我怎麼幫你?”
“我放你走,隻要你幫我殺掉弗雷德裡克·克雷伯格”“那個作曲家?”
範無咎陷入沉思,為什麼他會知道這位作曲家,還全靠小提琴家在監管大廳天天唸叨著。
不過……小提琴家和這位作曲家的關係看起來非同一般,殺他的話一定會有阻力……不管了,回去見謝兄更重要。
“好,我答應你”記者抬起頭看著範無咎,範無咎這才發現記者的眼睛很明顯是哭過的……“什麼時候走?”
“現在,我一刻也不想讓他多活。”
“我要先回監管者那邊處理事情,你……”“我可以等,隻要你記得。”
“好。”
記者用從古董商那裡偷來的鑰匙將範無咎放了出來,帶著他從求生者莊園的後門離開,因為記者的身份,她和其他求生者們住的並不近,也為今晚的行動創造出了便利。
範無咎離開求生者莊園後,首奔他與謝必安的家而去。
遠遠的看到燈光的時候他以為他的謝兄會在家裡,可是推開門一聲一聲的呼喊冇有得到答覆,他的心又慌了起來,到了樓上,血腥味讓範無咎的心一沉,推開那扇門,看到血泊裡的謝必安,範無咎跌跌撞撞的撲過去將人抱在懷裡。
“謝兄,謝兄你醒醒,我回來了,你睜開眼睛看看我,謝兄!”
範無咎痛苦的聲音迴盪在彆墅內,他的謝兄也冇有睜開眼睛在看看他。
一聲類似於傳送落地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範無咎下意識回頭看去,金光環繞間“小女孩”降臨在此處,抱著懷裡的娃娃走過去“小女孩”輕歎一聲,替範無咎拭去麵上的淚“早知道你會回來,己經等你很久了”“你是誰,怎麼會出現在這裡”範無咎依然防備著“這個給你,放在他的心口他會醒的。
這是莊園主讓我給你帶的話。”
說完“小女孩”坐在地麵上再次消失,如同來時一般……範無咎低頭看著手中的玉佩,將玉佩放在謝兄的心口,撐著站起身,抱著他的謝兄走向床邊,和他和衣而眠“晚安,謝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