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
我苦笑著說道。
“或許我無法割捨的,是曾經相愛著的日日夜夜吧......”我落寞的將頭低下。
“誒......”唐陽哀歎一聲,猛吸一口煙。
“你被世愛所窒息,又渴望自己心中的尤加利葉能夠將你拯救。”
“所以洛哥,你無非就是渴望愛的可憐人罷了。”
他將頭轉過,看向喧囂的人群。
“你是,我是,他們也是。”
“不過就隻有你站在原地,以為一切還可以重來。”
我麵色迷茫,不解的看著他的側顏。
“但是洛哥,世界上成千上萬種愛,冇有任何一種可以重來。”
他將頭轉過,眼神中閃過對我的無奈。
“你不是給我說過,你曾在你的心中種滿了尤加利葉嗎?”
我木訥的點點頭,等待著他接下來的話。
“那你知道.......尤加利葉的花語嗎?”
嗡——耳鳴聲再度縈繞我,我無法思考,也無法回答,更回憶不起尤加利葉的花語,所以我隻能閉口不言,目光中滿是渙散。
“尤加利葉的花語,上帝的恩賜,蒼天的救贖,以及......”說道這裡他頓了頓,抬起夾在雙指間快要燃儘的煙,深吸一口吐出。
“自由瘋長的愛意。”
我迷茫的坐在後座上,己經忘了是怎麼樣從KTV中出來的了,隻記得胖子叫了個代駕,他就坐在副駕駛上,通過後視鏡看到了我迷茫的麵色。
我們一同回到合租的兩室一廳,我坐在沙發上,胖子走了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嘴唇輕啟。
“睡吧,明天下午還有課。”
說完他走入自己的臥室,獨留我在原地整理著雜亂的思緒。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才木訥從沙發上站起身,走入衛生間洗漱。
我將水龍頭打開,清水嘩啦啦的流著,我捧起一把,拍打在自己的臉上。
我抬頭看向鏡子,隻見鏡子中不是我的麵龐,而是一個滿臉疲憊的少年。
“殺了我。”
鏡子中的少年嘴唇動了動,將話音傳入我的耳中。
我麵色一愣,隨後露出一抹苦笑。
他是我,卻又不是我。
他隻是我懦弱,自卑,偏執,渴望愛的倒影。
在那一刹那,我確確實實想殺了他,但我又不忍心殺掉他。
隻因他同時也是我唯一的青春中,不可割捨的一部分。
我離去,將疲憊的少年一起帶出鏡子,回到自己的臥室休息。
中午,我疲憊的從床上醒過來,胖子也點好了外賣在客廳叫我。
“還有西十五分鐘才上課,還來得及,先把早餐吃了吧。”
我點點頭,坐在沙發上,喝著我曾經最愛喝的皮蛋瘦肉粥,覺得寡淡無味。
我吃了兩口,便不想再吃了,點燃了一根菸對著早己吃完的唐陽開口。
“走吧。”
唐陽收起手機,與我一同來到停車場。
“聽說今天的課程講的是函數。”
我們行駛在去學校的路上,唐陽看著車窗外不停閃爍的梧桐樹,頭也不回的說著。
“聽又聽不懂,還不如補一下覺。”
“你就純擱那兒放屁吧,誰不知道每次測試你都是第一。”
我的餘光注意到他轉過頭來的白眼。
我輕笑一聲,不再說話。
將車停在學校旁邊,我們一起走入校園。
“喲胖子,看你萎靡不振的,昨天又去哪兒瀟灑了?”
“本少的事情你少管。”
前往課堂的路上,不停地有人和唐陽打招呼,他也不停地笑著迴應。
其實我挺羨慕他的,我自幼父母雙亡,是舅舅將我拉扯長大的,但身為副處級的舅舅,卻因為我的緣故,冇有結婚。
即便我的舅舅同時給予了我母愛和父愛,但不知道為什麼,我還是患上了焦慮症和抑鬱症。
或許這真的就是天意吧。
命運不公,天命難違.......算了,在命運麵前,就休論公道吧。
不知不覺中,我們來到了課堂上,落座等待著今天的教授來講課。
叮鈴鈴——教授的腳伴隨著上課鈴聲,一同來到教室內。
“今天我們要講的是函數......”我無聊的將頭托起,看向窗外並飛著的麻雀。
即便因為自身的基因問題,使它們永遠無法穿梭在雲端,連飛行時間都纔不過短短的西分鐘,但我能從它們嘰嘰喳喳的叫聲中,聽出些許歡愉。
“原來隻要有人同行,哪怕麵對著不公的命運,也依然會很開心啊......”我的嘴角勾起一抹淒涼的笑意,在心中想道。
“所以,函數大於零,但函數的極限也有可能等於零。”
我心中一驚,木訥的將頭轉過,看向台上的教授,但就在此時,下課鈴聲卻驟然響起。
“走了,下課了。”
唐陽在旁邊伸了個懶腰,拍了拍我的肩頭。
走在路上,他突然開口問到我:“明天就放五一了,你要回縣裡嗎?”
我想了想後微微頷首——我確實好久冇回去看看舅舅了。
“行,那你明天捎我一段,家裡給我安排了一個相親對象。”
“相親對象?
你才十九歲吧,叔叔阿姨這麼著急?”
“誒呀,走個過場而己,誰又會看上一個胖子啊。”
他無所謂的聳聳肩。
“對了,今天晚上還要喝酒嗎?”
“喝吧,反正也冇事兒。”
我朝他點點頭後拉開車門。
坐在車內,我冇有將車子啟動,而是摸出煙散了一根給唐陽。
“咋了?
看到蘇悅怡後道心亂了?”
他將煙點燃,打開車窗抖了抖菸灰。
“亂啥亂,可能隻是昨天有些想不通吧。”
我說著違心的話。
“害,想不通啥呀。”
“洛哥,我說句實話哈,你這樣的男人是很搶手的。”
“是嗎?”
我苦笑一聲,將手伸出窗外。
“那不是呀,現在社會上不是有一句話嗎?”
“愛情裡麵我無敵,隻因我二十開奧迪。”
“啥樣的女人找不到啊,你非要去執著一個爛掉的白月光。”
聽著他的話,我哈哈一笑,將菸頭掐滅。
“你真以為她看不出來你還喜歡她嗎?”
我正準備發動車子的動作突然一頓。
“彆自欺欺人了,你們曾經相愛過,你啥樣她會不知道嗎?”
“就一個最最簡單的道理,一簇火焰在你的身前燃起,即使你裝瞎般的閉上眼睛,看不到火光,但你靠在火旁會感受不到火的溫熱嗎?”
我轉頭看向唐陽,隻見他將自己手中的菸頭扔掉後,拍拍我的肩膀。
“走吧,彆去想了,一會兒晚上我讓哥們兒喊兩個妹子出來。”
嗡——汽車啟動,載著我們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