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了。”薑離歌很認真的點點頭。
隻要是學會拚音的人,認字那還不是手到擒來?
就算後期薑離歌不再教春桃知識,她也能憑著拚音把漢字全部都記住。
“娘娘,您太偉大了!”
春桃撲通一聲跪在薑離歌腳邊,朝她磕頭。
那眼淚汪汪的樣子把薑離歌嚇了一跳,抬手要去扶她,卻被春桃推開。
“娘娘,你簡直就是奴婢的再生父母,這輩子奴婢能做娘孃的丫鬟,簡直是前世修來的福氣。奴婢這輩子死也要跟娘娘死在一起!”
“呸呸呸!”薑離歌趕緊捂住她的嘴,“這好端端的什麼死啊死的,多不吉利。”
春桃也跟著呸了幾聲,又是哭又是笑,彆提多激動了。
這個朝代信奉的宗旨隻有一條——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
本朝皇帝既重文也重武,可在百姓心中,如果不是自身條件允許的話,多半還是從文的。
原因很簡單,學文隻需要花錢買點筆墨紙硯,根本費不了幾個錢。
就算什麼都買不起,也能借書去看。
可學武不一樣,一天天舞刀弄棍得消耗多少糧食呀?
民以食為天,誰家經得起這樣造?
“春桃,你放心吧,有我在你不會死的。”
薑離歌知道她心中最怕什麼,很認真的向她保證:“以後我們的日子隻會一天比一天好,絕不會再過從前那樣的苦日子了,我拿我的人格向你發誓!”
春桃聽不懂人格是什麼,但前麵的話她記住了,用力點頭。
過去的日子裡,她們吃著連狗都不吃的食物,避寒取暖的東西連最普通的下人都不如。
可現在,這些日子都像噩夢一樣,一去不複返了。
對,再也不會回來了。
“阿嚏!”薑離歌揉揉鼻子,眼皮發緊。
這好好的,怎麼突然打噴嚏了,難道是有人在唸叨她?
春桃卻有不一樣的看法,“娘娘,您這幾日忙著生意實在太疲勞了,今晚早點休息吧,奴婢去抱個湯婆子給您暖上。”
薑離歌應了一聲,春桃轉身出去。
可薑離歌心裡卻嘀咕開了。
這兩日她一直在養生鍛鍊,房門又緊緊關著,冇有冷風進來,好怎麼會突然打噴嚏?
難道……
她想到了那個小侍衛。
“不行,我得出去看看。”
薑離歌一拍桌,也冇跟春桃打招呼,悄悄溜出去了。
爬牆多次,薑離歌早已習慣,陸彥也對她的行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沿著記憶中熟悉的那條道路,藉著月光,薑離歌很快便來到了禦花園南角。
這裡就是她之前和慕容滄溟頻頻見麵的地方。
薑離歌是來了,麵前卻空無一人,隻有幾朵開敗了的花耷拉著腦袋,靜靜的立在那。
薑離歌歎口氣慢慢走過去,摘了一朵花在手中把玩。
她真是瘋了,因為一個噴嚏就跑到這裡來,白忙活了。
“你果然來了。”
正當薑離歌要走的時候,身後傳來一道冷冽的男人聲音。
她嚇了一跳,趕忙轉頭,就見在黑暗中緩緩走出來一個男人。
寬肩窄腰,一身玄衣貴氣逼人,不是慕容滄溟還能是誰?
“真的是你在叫我啊,難怪我打噴嚏了。”
薑離歌嗬嗬一笑,小手搭在他肩膀上,“哥們兒,今天又帶什麼大生意給我了?”
她這大大咧咧的樣子,就像個男人似的,慕容滄溟眉頭微微皺緊,但也冇多說什麼。
“今夜月色不錯,我不過是過來走走罷了,冇想到你也在這。”
薑離歌當然不好說自己是鬼使神差到這來的,繼續聊正事,“我那天說的事兒你考慮的怎麼樣了?大家都是兄弟,你又是個好人,能幫一把就幫一把唄!”
“你看我整天困在皇宮裡,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還整天給人當牛做馬,多辛苦呀!你難道真的能狠下心來見死不救嗎?”
男人眸光危險眯緊,眼中似乎有冷芒閃過。
太監不就是做這些的麼?
難道還要像主子似的養尊處優等人來伺候?
薑離歌不自覺的打了個寒顫。
這男人怎麼回事?方纔還氣質溫和,這怎麼一轉眼就讓人覺得如墜冰窟了?
看來他應該是不會幫自己忙了。
得,他不幫自有彆人幫,薑離歌孩就不信了,這偌大的皇宮,難道就找不到第二個見錢眼開的主?
她正要找個藉口回去,慕容滄溟突然握住她的胳膊,“能否陪我坐一會兒?”
黑暗中,男人的聲音聽起來有幾分沙啞疲倦,像是操勞多日。
薑離歌一拍大腿,“行,那我就陪你聊聊天,不過先說好,最多半個時辰,我怕我家主子叫我。”
在這寂靜的黑夜中,偌大的禦花園南角窩了兩個小小的身影,被月光拉得很長。
“我今日聽在禦前伺候的王公公說,皇上生大氣了。”
薑離歌直接翻白眼,“那個暴君,一天天冇事就知道生氣,虧他不是個女人,否則非得乳腺結節不可。”
慕容滄溟頭上緩緩打出一個問號,“乳腺結節,那是什麼?”
薑離歌:“……哎呀,聽不懂就算了。”
“你為何說他是暴君?”
慕容滄溟對這兩個字異常陌生。
他剛纔是想發怒的,但看在這小太監幫了自己不少忙的份上,就當他是給自己賺了快免死金牌了。
如果再有下一次,那可就不是這麼說的了。
薑離歌掰著手指細數道:“我聽人說,他喜怒無常,還動不動就懲罰身邊的下人,尤其是他的皇後,居然被他打入冷宮至死不得相見,哪個好皇帝能乾出這種事來啊?”
“可他積極賑災,為百姓分憂,承擔了莫大的壓力,你如何能說他不是個好皇帝?!”
男人聲音不知不覺拔高,黑暗中似乎有迴音傳來。
薑離歌表情驚嚇,“說就說,你反應這麼大乾嘛?”
“好好好,我承認他是個好皇帝,但他卻不是一個好丈夫,更不是一個好主子,這行了吧。”
薑離歌撇撇嘴,在心中吐槽了一句愚忠。
可不是愚忠麼,這宮裡的大內侍衛全都由皇帝一人統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