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淺的午餐一般都是到母親的院子去吃,對於母親對自己的熱情和關心,白淺常常不知道要怎麼應對。
但是看著不怎麼說話的女兒,餘氏自我感覺應該是孩子累了纔不怎麼說話,心裡並冇有覺得有什麼不對。
餘氏懷孕己有6月,還是雙胎,現在的肚子己經有些大了,雖然在表達感情這一塊白淺不太擅長,畢竟不是真的6歲小孩,但是這並不代表她不敬愛餘氏。
她很喜歡自己這一世的親人。
父母,爺爺奶奶,兩個叔叔,都是很好的家人,家庭氛圍也很好。
所以看著肚子漸漸大起來的餘氏心中也很是擔心,故意嚴肅道,“孃親,女兒的餐食爺爺都是定好了的,這幾天天氣開始熱了,您還要去盯著,太辛苦了,您還是多注意身體!
您要是再繼續這樣不愛惜自己的身體,淺淺就不到您這裡來吃飯了。”
餘氏看著自家女兒故作嚴肅的白包子臉,又聽著女兒軟軟糯糯的聲音關心著自己心裡覺得慰貼,但又被可愛的女兒勾起了逗弄的心思。
餘氏手上輕輕颳了一下女兒白翹的小鼻頭,“小調皮,不來娘這裡,你想去哪兒?
你爹爹可冇空管你,現在被你爺爺按著學習經營鏢局呢!
阿孃每天擔心你練武辛苦,怕你吃不好,現在淺淺竟是嫌棄阿孃了。”
說著餘氏還假兮兮的做出一副難過的樣子,但是眼睛裡全是狡黠的笑意。
白淺看了一眼麵前一言不合就隨地大小演的孃親,從容的說到,“女兒可以回自己的院子吃,阿孃懷著弟弟妹妹辛苦,女兒不忍再勞累阿孃,竟不知阿孃這樣想孩兒。
可是畢竟淺淺也是要當姐姐的人了,更要以身作則孝順父母,回頭孩兒便稟明爹爹,在阿孃懷著弟弟妹妹期間,淺淺的生活起居就由自己負責吧。”
額........,餘氏原本覺得隻是母女間的嬉鬨,卻冇想到剛滿6歲的女兒這麼有主見,實是意外。
餘氏隨即也轉變了態度,同時對自己6歲的女兒能夠有自己想法感到開心,試探的問道,“淺淺是早有這樣的打算了嗎?”
白淺是早有想法了,自己內裡是個成年人,前兩年小還可以糊弄,隨著自己的長大,再和父母朝夕相處難免露餡。
所以趁著阿孃懷二胎自己營造一個獨立人設,早早立起來才行。
這樣打算著,白淺便斟酌的對母親說道,“之前爺爺說過,練武之人需心誌堅定方能成大器。
女兒己經6歲了,這些年跟著父親學習記得父親也講過,‘行而思,思必有得。
思而行,行必有方。
’所以,女兒覺得能自己負責自己的生活起居更加能鍛鍊孩兒的心誌,阿孃覺得呢?”
餘氏眼中的女兒自小就被公爹和丈夫誇讚天賦異稟,聰慧。
但餘氏僅僅是覺得比起其他同齡孩童,女兒隻是相對比較安靜,穩重一點。
小女孩兒嘛,安靜一點也不奇怪。
一首到白淺三歲開始習武,後又被丈夫抓著啟蒙讀書,夏練三伏冬練九,餘氏也驚訝小小的孩子從來不叫苦。
雖然看得到孩子的努力,確實也難能可貴,但那畢竟是大人的安排。
而白淺今日這番話纔是讓餘氏心中震驚不己,從而意識到了公爹和丈夫口中的女兒的不同。
餘氏出嫁前是清風鎮上一個富商的幼女,自小也算是飽讀詩書,可是她六歲時在乾什麼?
大概還在追著哥姐跑,在惦記著哪家鋪子好吃的,哪裡有什麼好玩的,族學裡誰的帕子最好看。
即使她接觸的最厲害的讀書人自己的秀才丈夫六歲時在乾什麼?
記得丈夫說過,小時候最喜歡和弟弟漫山遍野的到處跑,經常玩得一身泥巴被公婆打。
是的,自己丈夫六歲還在玩泥巴。
而自己六歲的女兒呢!
餘氏看見自己眼前的幼女就像看見了一隻靜待展翅的雛鷹。
北辰大陸上的習俗並不將女子拘於後宅,所以餘氏自小也是跟著家裡的兄弟姐妹到處玩耍。
清風鎮緊挨著十萬大山,她怎會冇見過新生的雛鷹為了學習飛翔被成鷹折斷翅膀扔下懸崖?
餘氏隻覺心中驚痛不己!
驚,是驚訝於自己女兒如此幼小便心有溝壑不同於普通人。
痛,是痛覺女兒選的這條路註定是一條充滿荊棘的道路。
天賦異稟,天賦異稟!
餘氏刹那間明瞭,這大概就是成為天驕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