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冇法子了，將我關進柴房。
我贏了，此刻我頭暈目眩，應該很快就能和父皇和母後相見了。
就在我意識即將渙散的時候，木門推開了。
一個紫衣女子走進來，溫柔的撫摸著我的臉，小聲嘀咕：
「我娘曾說過，生亦何歡，死亦何懼？人活一輩子最重要的就是通透。你連死都不怕，何不好好活著？」
03
浴堂中，水霧繚繞。
芙蓉的指尖從琉璃罐中剜了桂花油，細細塗抹我背部的傷痕。
「徐大娘就是個麵冷心熱的，相處久了，你就會知道的。」
幾下鞭打，自然不及我此刻心中痛。
家人慘死的畫麵依舊曆曆在目，水霧打在我臉上，順著臉頰流下來，分不清是眼淚還是水汽。
芙蓉撚著帕子擦拭我淚水，用木勺勺起木桶溫水，淋在我背上。
「我不知道你經曆了什麼，但是我給你說說我的故事吧。」
戰火紛飛的年代，她孃親帶著年幼的她逃到這裡。
為了討生活，芙蓉孃親靠著幾分姿色二嫁給一個屠夫。
屠夫性子暴虐，日日毒打芙蓉孃親。
甚至，還想將毒手伸向年幼的芙蓉。
孃親為了保護芙蓉，情急之下，用罐子砸死了屠夫。
「芙蓉，孃親殺了人，跑不遠了，你拿著這些銅錢，去房子大大的有錢人家，求他們收留你當個丫鬟，好歹有瓦遮頂，有幾口飯吃。」
「孃親！我不走！芙蓉不走！」
「好孩子，聽話。孃親不願你看著我上斷頭台，去吧！快走！」
夜半三更，芙蓉哭哭啼啼走到燈火通明的青樓前，在她認知中，這便是有錢的富貴人家。
一個喝的醉醺醺的男子見到芙蓉哭哭啼啼的坐在石階上，色心起，抓著芙蓉往巷口深處拖。
「放開我！放開我！」
「住手！」
徐大娘帶著李大李二救下芙蓉。
因為芙蓉年紀小，徐大娘不願收留她。
芙蓉察言觀色，主動挑水端茶，伺候的徐大娘十分開心。
「罷了罷了，我這輩子無兒無女，遇見你也是緣分，那就留下來吧。」
青樓的女子大多都是逃難來的，但徐大娘從不逼迫這些女子為娼，都是她們為了報答徐大娘收留之恩，報答她的。
芙蓉被徐大娘細心養成大姑娘，談婚論嫁的年紀，卻不料遇見一個窮書生，被騙走第一次和所有錢財，差一點，芙蓉就被窮書生賣給人牙子。
幸好人牙子與徐大娘有幾次交情。
將芙蓉送了回來。
那個窮書生被李大李二打斷了腿，扔到街上。
芙蓉也是這個時候想明白了，不再信任男子，選擇出來迎客。
她細心為我穿上衣裳，簡單挽了個髮髻。
「你放心，若是你不願意，徐大娘絕對不會逼迫你的。」
04
一切真如芙蓉所言。
徐大娘整天罵罵咧咧的，但遇見白嫖的客人，她會毫不猶豫的叫李大李二抓著客人去他家裡，找他娘子要錢。
街上的婦孺看著徐大孃的出格的行徑，背後指指點點，暗地裡罵她不知羞恥。
可徐大娘從不在意這些目光，將討要的一貫銅錢放在姑娘手裡。
「咱們憑本事賺的銀兩，不丟人。」
在青樓的日子，芙蓉每日都會教我中原人的刺繡和畫畫。
而我，則會教她彈胡琴，射胡銀箭。
我彈琴的時候，芙蓉便在旁邊翩翩起舞，姑娘們則是在一旁助興拍掌。
一琴絃、一舞袖、一顰一笑、搖曳心中花。
我看著翩翩起舞的芙蓉，宛若看到心中那朵盛開的格桑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