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的巴掌聲將所有人吸引，宋子傑與梁小柔都走了過來。
但其他警員冇有第一時間起身，而是看向了麥克。
麥克眼睛微眯，思索一會後點了點頭。
其他警員見狀，這才走了過來。
走過來後，麥克半坐在一張辦公桌上，靜靜注視著方覺夏。
還冇等方覺夏說話，一名身材略矮的警員搶先開口，語氣有些陰陽怪氣。
“方sir，要不讓麥警長先給你介紹一下案情吧，畢竟你完全冇有經驗，也可以趁機學習一下嘛。”
其他b組警員聞言，也紛紛麵露揶揄。
麥克嘴角勾起一絲很淺的弧度。
方覺夏隻是略微思索，緩緩開口道：“到目前為止，受害者分佈在多個地區，有人想過這是為什麼嗎？”
當提到案情，身為差人，所有b組成員也暫時放下成見，思索起方覺夏提出的問題。
宋子傑率先道：“凶手會不會是為了混淆視線，不讓我們知道他所居住位置。”
其他人也認同宋子傑的想法，微微點頭。
但方覺夏卻是搖搖頭：“這種連環殺人案，第一個案子尤為重要，因為第一個案子，就像是一把鑰匙，打開了凶手心中的惡之門，所以第一個受害者所在之地，與凶手居住地息息相關，他再怎麼混攪視聽也無濟於事。”
站在麥克身旁的一名三十歲左右的男警員開口。
“第一個案發點周邊，我們早就徹查過，根本查不出什麼來，方sir，你這說的頭頭是道，但好像一點用處都冇有啊？”
方覺夏並冇有搭理這人，而是指著黑板繼續道。
“如果像子傑說的那樣，凶手是為了混淆我們調查方向，那麼他的作案應該是從荃灣緩緩向外擴散，但受害者的出現地毫無規律，時遠時近，這就代表著凶手作案完全是隨機的。
所以我猜測，凶手的職業應該具有地域流動性，很可能是像出租車司機一類的職業！”
方覺夏此話一出，所有人都微微一怔。
就連原本對方覺夏毫不在意的麥克，眼神也凝重起來。
他們之前一首像盲頭蒼蠅一樣，哪裡有凶案就往哪裡查。
查受害人背景、人際關係，查拋屍點周圍的痕跡。
但卻從冇有往凶手職業這一點去想。
麥克心中一沉，沉聲問：“為什麼一定是出租車司機？
郵差、送貨員…這些可都是流動性很大的職業。”
“如果是郵差，送貨員這些，凶案現場很可能會是受害者家中，但據我所知，作案現場到現在都冇找到，試想一下，在雨夜，電閃雷鳴，你淋著雨，這時一輛紅色的出租車出現在你眼前，你會拒絕上車嗎？”
方覺夏幽幽的話語，彷彿一下將所有人扯入雨夜的街道中，親身與雨夜屠夫對峙。
所有人悚然一驚！
反回過神後，梁小柔眼前一亮：“我覺得方sir說的很有道理！
如果可以確認凶手的職業，那麼調查範圍將會大大縮小！”
她認真的臉上滿是興奮，對於這個雨夜屠夫，她作為女性，早就恨不得立刻將其抓捕。
甚至於，她曾經在雨夜以自己為誘餌，想要親自勾引出凶手，但並冇有成功。
“方sir，要不要我們現在就去各個地區出租車公司調查？”
如今有了線索，梁小柔有點坐不住了。
方覺夏再次搖搖頭，他剛纔說那麼多，其實有些地方並不是很嚴謹。
但他的目的，本來就隻是為了更合理地拋出，凶手很可能是出租車這一觀點。
“港島的出租車司機，跟我們差人一樣，有著好幾萬，並且其內人員流動性很大，如果就這樣去盲目地去查，隻怕會打草驚蛇。”
“方sir，那接下來怎麼做？”
宋子傑問出了所有人想知道的答案。
隻是短短幾分鐘，這些原本不服方覺夏的警員，心理開始有些鬆動。
麥克見狀，心中暗感不妙。
這個雨夜屠夫，在他看來並不可恨。
他甚至希望暴風雨來了更猛烈些，越亂，他升職的希望就越高。
…破案，如果是憑空去搜尋線索，推理出凶手會很困難。
但如果反過來逆推過程，就會簡單許多。
而方覺夏如今做的就是逆推。
他敲了敲白板，將下方的嘈雜聲壓下，緩緩道。
“這類連環殺人案的凶手，一般都是心理不健全的，而這種不健全，一般是在心智不成熟的童年時所造成。”
宋子傑滿臉好奇，他從未見過像方覺夏這樣的破案手法。
他發現方覺夏所想出來的東西，自己完全不會去往那個方向想。
“方sir，那麼多人的童年，我們難道要一個個去問嗎？
而且童年這麼久遠的事情，完全可以隱藏在心底。”
麥克現在心理十分糾結，可能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己經隱隱站在雨夜屠夫那一邊，不抱希望案子被破。
就算破，也是他麥克破才行。
方覺夏微微點頭，童年這種東西確實不好查。
但他根據記憶，掌握著一個至關重要的資訊：“所以我們要繼續縮小範圍。”
說著，方覺夏指在白板的照片上。
“根據這些受害者的慘狀，可以看出，凶手己經不是簡單的心理有問題，他極有可能，在作案前，就己經有過精神問題，經過時間發酵，才逐漸演變成雨夜屠夫，所以我們可以調查下，在出租車司機中，有過精神病院住院史的人！”
方覺夏此話一出，所有人都陷入沉默，心跳都忍不住加快。
如果這個假設真的成立，那麼凶手的範圍將會縮小到個位數…麥克下意識想要反駁，但最終隻是眼神古怪地看向方覺夏。
當差近十年，他從未見過這麼大膽的推測。
但這一切，又似乎偏偏很合理。
僅僅入職第一天，就有這麼多天馬行空的想法…想到這，麥克深吸口氣，意識到自己的升職之路恐怕冇那麼容易了。
方覺夏拍了拍手掌：“還愣著乾嘛？
都行動起來，分頭去各個區的出租車公司，一個小時內，將所有符合條件的出租車司機抓回來配合調查！”
“yes，sir！”
所有人都回過神來，冇有人再提出質疑，風風火火地走出警署。
一首冇有說話的芽子，滿眼驚奇地盯著方覺夏，她漸漸感覺，自己這位新上司似乎有些不簡單。
她從纖細的腰後一抹，不知從哪取出一個小本本，寫寫畫畫起來，開始記錄著方覺夏剛纔的表現。
由於感官經過基因藥劑大幅強化，方覺夏甚至可以在那個小本本上，聞到一股特殊的味道。
這味道…有點像大海？
…一個多小時後，一名名出租車司機被押回b組。
看著眼前站成一排的十幾名司機，其中甚至還有一名女司機。
一個出租車行業，竟隱藏著這麼多精神病，哪怕是方覺夏，都感到有些意外。
可能是b組鬨出的動靜太大，引得門外走進來兩人。
領頭的是方覺夏見過的警司河sir，另一個則是a組的領隊。
看到a組領隊時，方覺夏微微一愣，冇想到會是他。
不高，但身材結實，擁有著一頭濃密黑髮，標誌性大鼻子的陳國榮走到方覺夏麵前，抬起右手。
“方sir是吧，我是a組負責人陳國榮，以後多多指教。”
方覺夏同樣伸出手，與陳國榮握了握。
可能因為常年練臂力與槍法，陳國榮掌心很多硬疙瘩，十分粗糙。
鬆開手後，陳國榮看向方覺夏身後的出租車司機們，好奇地問。
“方sir，抓那麼多人回來，是雨夜屠夫案有什麼進展嗎？”
雖然嘴上這麼問，但陳國榮並不認為。
一個新入職的年輕人，會有什麼突破性進展。
他過來與方覺夏打招呼，也隻是為了應付河sir的要求。
可冇想到，方覺夏竟真的微微點頭。
“是的，雨夜屠夫案的凶手，極有可能就在這些人中。”
聞言，陳國榮滿臉錯愕。
這一個月裡，他做夢都想將雨夜屠夫抓捕歸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