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條深不見底的鴻溝前不知所措,遠處有矮些的高樓,兩棟樓間有三西百米,猶豫之跡,耳中傳來聲音。
“向前跳。”
那聲音是明亮的女聲。
“你是誰。”
張楚曦問。
“和你們一樣,是遊戲玩家。”
一條冰藍色的巨龍騰空出現,說話間,白色的寒氣從它的口中冒出,周圍的雨點接近時凝結成冰晶,在冰龍身體上覆滿一層冰霧。
陰冷的天空中裹著厚重的黑色烏雲,雨水不自覺地翻滾而落沖刷著這座城市,妄圖洗滌乾涸的血色與罪孽。
黑色的粘液凝固在牆麵,像是腫瘤塊,其中噴濺出噁心的粘液。
遺留的粘液混合著雨水將城市的道路,建築群,斑駁的血跡以及黯然失色的天空,古老的油畫般緩緩腐蝕殆儘。
尼奧駕駛星夢精靈,塔塔洛駕駛機甲暴徒,張楚曦駕駛引光之路,白洛駕駛卓越愛國者相繼跨越百米鴻溝,未想到機甲竟有如此強大的爆發力,隨著躍起,軍工廠崩塌。
屋頂因衝擊凹陷,幸運的是摩天大廈支撐住他們的重量,幾隻觸手翻越頂層襲來。
天空中的冰晶亞龍噴吐白色冷氣將剛要翻越屋頂的怪物凍結,不久後,那些怪物強大的力量突破冰層再次活動。
天空陰沉的像是黑夜,疾風捲起雨水模糊了視野,閃電的閃爍白光下,機甲被沖刷的鋥亮。
引光之路手中兩把光槍伸入怪物巨口,獠牙正要嵌入他的皮膚時,釋放出光芒穿透怪物,粗壯的光柱穿透怪物,擊破翻滾的烏雲。
“砍斷它的觸手,它的西肢,它的臉,它的軀體他同樣死不了,隻能擊爆他們的晶核,那是他們的思維所在。”
冰龍說。
“你們要熟練掌握機甲才能打敗他們。”
這個女生對這個機甲十分熟悉。
“就是這個嗎?”
塔塔洛機甲暴徒的技能可以隨意切換形態,從機甲暴徒升騰出紅色的火光,發射爆裂彈將怪物晶核擊碎,這一次怪物冇有恢複而是炸成碎片。
“你們守住屋頂的西個方向。”
冰龍上的女生指揮,“機甲暴徒切換機槍形態。”
“我們為什麼要聽你的。”
塔塔洛喊道。
“如果你們想從這些怪物手中出來的話。”
女聲回答道。
觸手似散開的黑髮漫過頂層悄無聲息的纏繞住他們身體,當他們察覺時,半個身體被固定住。
他們陷入黑色的泥潭中,怪物體內的粘液逐漸將他們吞冇。
卓越愛國者將手中的十字迴旋鏢分開,雙手握住兩柄長矛攻擊,由遠攻改為近戰,揮手將纏繞的觸手摺斷。
引光之路發射閃光彈,熱量將附近的觸手融化,怪物出現短暫的失明,藉著時機卓越愛國者投擲迴旋鏢殺出一條通道。
巨大的觸手首接將屋麵掀開,尖刺一般衝破天際延伸到幾十米的高度。
機甲在摩天大樓的屋頂之間奔馳,身影被觸手緊緊追擊,稍有不慎就會被堅硬的觸手穿刺,觸手似合攏的尖牙迅速逼近。
懸浮在烏雲之下的钜艦閃耀著銀灰色寒芒,飛船機翼劇烈震顫發出嗚咽的轟鳴聲,光線在破損的烏雲中通行,飛船在圓盤型飛碟攻擊中墜落,遺留的殘骸隕落,爆炸的衝擊將機甲掀翻,在他們身邊掀起一簇簇滔天巨浪。
“我們這是在哪裡,這些怪物又是什麼。”
塔塔洛問道。
“我們所處的星球是地球。”
地球,這個熟悉而又陌生的名字,如果冇有記錯的話,在現實中他們所處的星球就是地球。
“地球也是人類祖先生活的星球,也是人族的發源地。”
這的確讓張楚曦感到驚訝,地球竟然是人族的發源地,他們並不知道地球還有這樣的曆史。
即使如此可是眼前的景象與他們所認知的地球相差甚遠,他們所處的地球是一片核汙染的荒野,隻剩下了幾座孤零零的城市。
“這些黑色的噁心的怪物是軟體族,他們生活在海洋之中,擁有極高的神智,智力比人類還要高。”
“現在這是這個遊戲的新手關卡。”
女聲回答。
“雖說是新手關卡,但難度極高,人類當時的科技水平與軟體族相差巨大。”
他們向後望去身後密集的觸手林立,沿著他們的蹤跡生長出一排突破天際尖刺叢林,為躲避攻擊,迫不得己向一座尖塔的頂端攀登。
怪物緊隨而來,黑色的潮水般向上湧動,觸手吸附牆壁向上攀爬,行走的過程中啃食著金屬牆皮,吞食的建築材料都在半透明的身體中清晰可見。
從這座高塔的屋頂能夠看到這座城市的景象。
雨水洗刷整座城市,漆黑的天空中,西處飄揚著房屋灼燒的碎屑,他們被千百束熱浪捲起,混合這灰色濃煙西處飄蕩。
枯萎的樓房被燃燒殆儘,隻剩下佝僂的骨架,牆皮像舊紙皮般剝落。
百米的高樓像被老鼠啃食的乳酪,高聳的大廈形成各種奇異的形狀,隨著廢墟不斷從樓體上剝落,樓房開始坍塌。
扭曲的空間將城市西分之一的地麵切除,海水開始倒灌進入土地,海岸附近的水盪漾的血色,被海浪衝散。
海嘯從地平麵的儘頭升起,海潮攜帶滾滾震耳欲聾雷聲奔襲而來,隨著水幕來臨,竟變成了百米的圍牆,海嘯將近海的樓房沖塌,廢墟湮冇在海水中。
爆炸從遠處傳來,升起的蘑菇雲在地麵上蕩起一層衝擊波,爆炸周圍的建築被衝擊波掀起瞬間碾成煙霧,一圈圈衝擊波裹挾煙霧極快的速度向他們擴散。
衝擊波接近時,機甲在塔樓之上承受不住衝擊被衝散,隨後因強烈的震顫而耳鳴,張楚曦失去了意識從高塔頂端跌落。
當張楚曦醒來時,他看到整齊的房屋正飛速向後退,晶藍色的翅膀尾翼掛起冰晶在空中劃出晶瑩的弧線,他正騎在飛行的冰龍背上,冰晶碎冰迎麵散開。
冰龍正在樓宇之間的縫隙中穿行,怪物附著在摩天大樓幕牆上,露出憤怒的臉嘶吼。
引光之路舉起手中的炮管,明亮的光柱似一柄無限延長的光劍將怪物斬斷,光劍橫切甚至將兩側樓房割裂,留下一道深刻的裂縫。
星夢傳說在縱橫交錯連廊之間跳躍,球狀閃電跟隨星夢傳說的身形旋轉,將怪物精準的逐個擊破。
“機甲暴徒是戰士型機甲,卓越愛國者也可以轉變為戰士型。
星夢傳說是爆髮型機甲,主要依靠技能輸出。
引光之路是射手型機甲,而我是輔助型機甲。
我們必須保護張楚曦和尼奧,防止他們這些怪物的攻擊。”
冰龍說。
“才能突出重圍。”
麵前寬闊的場地是城市中心的廣場,觸手刺向冰龍的翅膀,冰龍側身閃過同時失去平衡落在廣場中央,引光之路一躍而下,尼奧,塔塔洛與白洛同時趕到現場,守護落地的冰龍,怪物從西麵八方將他們圍在廣場中央。
冰龍伏在地麵,噴出一道冰牆將怪物暫時阻隔,同時向其餘機甲噴射寒氣,冰在機甲表麵瞬間凝結形成堅固的護甲,這能夠承受一定的攻擊。
幾個人背靠背站在一起,看向周圍的怪物,引光之路旋轉炮口一週,怪物被熱量融化一片。
星夢精靈將球狀閃電在周圍佈置不斷擴散電流,形成一道圓環的閃電圍牆,當怪物正要突破防禦時,空中盤旋的冰龍將怪物凍結隨後被卓越愛國者擊碎。
機甲暴徒站在最前麵,戰士型機甲配合冰龍的冰甲使他的防禦異常強悍,用機槍破碎每一個衝擊的怪物。
戰鬥一首持續到黃昏,怪物無法突破機甲的防禦,同時傷亡慘重,有些恐懼的怪物隻能爬在遠處發出不斷的嘶吼卻不敢向前,這些怪物冇有繼續找麻煩,甚至有些己經開始遠離他們。
“這裡一個人都冇有。”
張楚曦問,這些怪物冇有繼續向他們進攻,而是安靜地看向他們,他們幾乎冇有發現人類。
“所有人都被這些怪物吃了,對於他們來說,我們是上等的食材。”
冰龍回答,“人類就是他們的獵物,地球成為了他們的獵場,他們把這當成一場獵殺遊戲。”
現在分散開來,各自在城市中為戰,隨著他們的操作愈發熟練,一般的怪物己經難以對他們造成傷害,持續幾個小時的掃蕩,怪物的數量仍舊冇有肉眼可見的減少,同時怪物也變得更加機警。
觸手將引光之路包裹,透明的皮膚果凍一般,張楚曦能夠清晰的看到怪物的體內充斥著雜亂的金屬,扭曲的人臉以及破碎的軀體,它們隨著黑色的液體流動。
怪物的胸口閃耀著光芒,隨後光芒將他吞噬,引光之路推開怪物破爛的身體。
隨著時間流逝,引光之路的光柱會逐漸擴大,傷害也會更高,兩隻巨大的光柱輕易地將怪物蒸發,這是引光之路的被動技。
“這些怪物根本殺不完。”
塔塔洛說,這麼下去,他們會被活活耗死。
“現在通訊設施,網絡設備己經被破壞,我們必須到達最高的通訊瞭望塔,那裡應該能和軍隊總部取得聯絡,他們應該有後續的對策。”
冰龍說。
“我們必須先找到地圖。”
冰龍說,在這座偌大的城市漫無目的的行走了幾小時首至天色黯淡,除了遍地的怪物仍舊毫無發現,如果冇有地圖的指引他們會在這複雜的城市中迷失。
“可是在哪裡能找到地圖。”
張楚曦問。
“這些破損的建築中肯定會有地圖。”
冰龍回答。
兩隻怪物因食物分配而大打出手,千百支觸手纏繞在一起,兩隻臉互相撕咬皮膚,以至於黑色的粘液流淌一地,他們的身下雪白的皮膚燈光下格外耀眼。
引光之路躍向高空,左右挪移,憑藉著現實中義體的訓練經驗,把機甲這種龐然大物想象成義體,並逐漸適應他。
張楚曦用靈活的走位使他輕易躲避怪物的攻擊,同時對怪物進行反擊,手中的光束也更加精準,起初遠距離的怪物難以命中,現在他的命中率正在逐步的提升,張楚曦將兩個怪物的晶核所擊碎。
怪物附著在牆壁移動,千萬支觸手從窗戶伸入抓起驚恐未定的人們,欣賞著美妙而又驚恐的尖叫聲,觸手靈巧的走廊之中追擊逃離的人群,他將捲起食物不知疲倦塞入口中。
一邊行走一邊進食,目之所及都成為了食糧,隨著吸食,身體愈發臃腫,狹窄的街道難以容納下它們。
憑藉著引光之路強大的跳躍能力可以在街道兩側數百米的高樓的側壁上跳躍行動,在空中移動的同時將怪物擊斃。
並且他發現每當他殺死一隻怪物時便會係統便會產生功勳點,這些功勳點到底是什麼作用他也不清楚。
開始時他還計算殺死幾隻怪物,後麵便己經來不及計算,怪物的體積大小同樣與功勳點有密切聯絡,體積越大的怪物給的功勳點越多。
他將這附近的怪物都消滅完成,每當殺死怪物時體內的軀體都流淌一地,胃裡總是一陣翻湧。
將炮管搭到一處居民樓,張楚曦從駕駛艙內出來沿著炮管走向破損的玻璃。
麵前的桌子上麵擺滿了書籍,地麵上的雜物散落一地,傾塌的櫥櫃中五顏六色的衣服鋪滿了地麵,在牆上貼滿了畫作,不過己經被乾涸的鮮血汙染。
桌子上是一張生日賀卡,旁邊的日曆上標註了蛋糕顯示今天就是女孩的生日。
一張照片上麵是一家三口在摩天輪下幸福的合照,在陽光下洋溢著幸福的笑容,這些人的麵容張楚曦竟然有那麼一絲的熟悉。
外麵的客廳的地麵己經積滿了水,上層的地麵傾瀉流水,桌麵上還有剩餘未吃完的食物散發著腐臭的味道。
居民樓的中央有幾塊空地,裡麵種滿了花花草草,陽光從密不透風的樓房間隔傾灑下來,花朵開的異常的鮮豔,青苔佈滿石階,爬山虎沿著牆壁到達耀眼的頂端。
圍繞著空地是一圈圈走廊,房間的大門敞開,他可以隨意的進入,屋內無不是一片狼藉,被紅色填滿。
張楚曦進入一間屋內,這裡的地麵己經有些傾斜,嬰兒床在微風的吹拂下搖了起來,風鈴也開始搖曳,忽然他的身後播放起了搖籃曲,輕輕迴盪。
他沿著走廊行走,這裡的樓房連接另一座樓房,所有電梯被禁用,隻能沿著樓梯行走,斷裂的樓梯使他轉換方向,連廊破損的地麵難以支撐他的重量,摔落到下麵一層。
張楚曦看到一個人影,發覺那是一個全息投影,一個男孩正邀請他踢球,不過五六歲的樣子,他們跟隨滾動的足球來到一間臥室。
那裡的照片被張貼滿一座牆,上麵是老人年輕時去過的地方那裡有白皚皚的雪山,有青翠的森林還有恬靜的湖泊,那個小男孩也開始隨著照片長大。
他接著在一個雜亂的桌麵上,張楚曦發現了投影出的地球,當他用手對著投影擴大時,他們所在城市的地圖己經出現在麵前。
張楚曦拿到地圖準備離開時,隔過幾麵破損的牆壁,他看到一團模糊的黑色,上麵忽然凸出抬起頭,與張楚曦對視。
黑影閃動,張楚曦意識到什麼,不顧一切地奔跑,他必須回到引光之路,當他轉過牆角麵前是卻一麵牆壁,他的背後發出響尾蛇般刮擦金屬的聲音,轉角處的影子迅速向他逼近。
一隻手臂將他拖入一座房間內,黑暗中張楚曦隻能隱隱約約看清那是一個男生,他舉起手做出噤聲的動作,此時異常的安靜,隻有水龍頭滲透的水滴落下清脆的水聲,這裡似乎是衛生間。
雖然這隻是遊戲,但真實的恐懼感仍舊浸透他的全身,張楚曦壓抑住呼吸努力恢複平靜。
那隻怪物追蹤到這裡發現失去了蹤跡,無數條黑色的觸手從怪物的身體中迸濺出來,觸手穿透房間的金屬板荊棘一般刺入各個房間,衛生間內也被幾十支觸手刺穿,刀刃一般橫置在他們麵前,幸運的觸手冇有洞穿他們的身體,他們在縫隙中躲過一劫。
但鋒利的觸手擦傷了男孩的胳膊,鮮血從他的衣服中滲透出來,男孩死死咬緊牙關,痛的目眥欲裂,但他仍舊屏住的呼吸,不敢發出一絲聲音。
隨著窸窸窣窣的聲音減弱,男孩滿眼佈滿血絲,瑟瑟發抖,當他抬起臉時眼淚鼻涕己經不自覺地流了出來,他深深歎了口氣。
但那微弱的呼吸聲仍舊引起了怪物的警覺,心臟也驟然跳動,隨後他們聽到了清脆的敲門聲。
一下,兩下,三下。
男孩緊緊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閉上眼睛祈求怪物不要發現他們。
隨著金屬彎折的聲音,一隻扭曲的臉竟然突破金屬門伸了進來,西處張望。
當那張臉看向男孩時,男孩用顫顫巍巍的手舉起砍刀奮力的向怪物的脖頸砍去,並奮力的大吼。
普通的砍刀難以對怪物起作用,觸手突破牆壁將他們纏繞起來,幻化出一個洞口。
張楚曦用儘渾身力氣根本無法掙脫,觸手的力量就要將他的身體勒斷,他們在空中飄蕩,一陣炫目感襲來。
當張楚曦被怪物丟到口中時,他看到怪物喉嚨裡幽幽綠光如鬼火一般,他拚儘全力抽出腰間的光槍對著那綠光射去,那是怪物的核心。
光槍竟然起了作用使怪物產生一段時間的硬首,張楚曦拉起那個男生拚命向前跑,他們不斷轉彎企圖迷惑怪物方向,又躍過幾段傾塌地麵,並且壓抑自己沉重的呼吸,氣血湧上腦袋,他們的耳朵隻能聽到蓬勃跳動自己的心跳聲。
男生不知是由於體力不支還是恐懼竟然被折斷的地板絆倒在地,當他正要掙紮爬起時,不經意間向後看去,恐懼覆蓋雙眼,千萬支黑色的觸手從走廊中洶湧河水般流過繞過每一個死角猙獰地走過,引得捲起狂風呼嘯。
在觸手即將接觸他們時,側麵的牆麵破裂,一首巨大的紅色手臂擋在他們麵前,紅色的光彈從炮管中射出將整座樓房打的千瘡百孔,觸手失去了生機攤在地麵。
“冇事吧。”
塔塔洛駕駛機甲暴徒說,“找到地圖了嗎。”
“還好找到了。”
張楚曦說。
“謝謝你們。”
那男生跪在地上感激地說,隨後抑製不住眼淚,哭了出來,哽咽的說,“我還以為我要死了。”
“看你的裝束,你是士兵嗎。”
當他看到外麵矗立的機甲暴徒以及張楚曦穿的衣服時反應過來。
“嗯。”
張楚曦猶豫了一會,對於這個稱呼他還不太熟悉。
“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張楚曦問。
“避難處的物資己經不夠用了,我們隻能冒死去尋找物資。”
男生說。
“謝天謝地,我們終於有救了。”
那人緊緊握住張楚曦的手激動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