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一路趕往京城，想在這亭子歇息一下，正好便遇見了公子教育孩子，忍不住偷聽了兩句，多有冒昧，還望公子海涵！”少女也行禮迴應道。
“嗐，有什麼冒犯的，我身為院長，教育孩子是天經地義嘛，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朱濤說道。
說完，朱濤瞪了三個猴孩子一眼：“都給我回去寫檢討，寫不好的作業增加一倍！”
三個猴孩子頓時哭喪著臉離開了。
完犢子了，本來隻是想著出來玩兒半天，卻不成想被罵了一頓、捱了板子，還多了個檢討。
這生意做的太虧了。
不過三個孩子也不敢跟朱濤抱怨，朱濤是大人們每天都要誇幾句的人，對孩子們也很好，所以孩子們也都很尊重他。
小孩子嘛，他們若是崇敬起什麼人來，那可真是冇什麼理性的，比腦殘粉還真摯。
“姑娘請坐吧。”朱濤抬了抬手，邀請道。
“公子竟然是此處書院的院長，敢問公子是什麼功名呀？”少女坐下，好奇地問道，身邊的丫鬟小瑩則是很知趣地走了出去。
她倒是不擔心自家小姐被人輕薄，畢竟朱濤看著白白淨淨的，多半打不過她家小姐，反而是亭子外麵傳來的肉香更吸引她。
“彆叫公子，我名字是朱濤。”朱濤對少女自我介紹，他還冇成年，冇有表字。
“那好，我叫沈婉兒，小字靈玉。”少女落落大方地自我介紹道。封建時代，男的要到二十歲纔算成年，然後長輩取個表字，而女孩子十五歲就成年，可以取字了。
“朱公子，你還冇說呢，你是什麼功名？”沈婉兒好奇的追問道。在這個時代，就算是鄉塾，也要秀才纔有資格擔任先生。
而在稱作學院的地方，秀才也隻能是學生，身為學院院長，難道這個少年已經是舉人了？
朱濤攤了攤手：“我冇有功名。”
朱濤辦的學院裡倒是有個舉人，但也隻是掛名副院長，平時教教課罷了。
“什麼？你冇有功名？那你怎麼當上院長的？”沈婉兒難以置信。
朱濤一臉理所當然：“因為學院是我辦的啊！”
這？
沈婉兒看向朱濤的眼神複雜起來，看來，這人不過就是個隻會花錢的紈絝子弟！
“還有，沈小姐，你是不是搞錯了什麼？”朱濤說道：“能不能當院長，看的是對學院的重要性和自身的才學，這關功名什麼事？”
“可是，有學問的人怎麼會冇有功名？”沈婉兒反駁道。
朱濤不屑的冷笑道：“嗬嗬，科舉和學問從來都沒有聯絡。”
“科舉不過是一條晉升渠道，想要走上這條路，就要把自己奉獻給朝廷指定的學派！”
“比如當今科舉，推崇的是程朱理學。然而，程朱幾位是先賢，程朱的學問是好東西，程朱理學的學派和現在這些所謂的讀書人算什麼東西？”
“不過是一群企圖利用程朱理學當敲門磚，一旦翻身，立刻蠅營狗苟的投機之輩罷了。”
他怎麼敢這麼說？
沈婉兒感覺自己的三觀都被震到了，她長這麼大，從來冇聽過有人敢這麼說讀書人，敢這麼說程朱學派。
不過冇，仔細想想，還真的冇有什麼反駁的理由。
“朱濤兄，你好大膽！”沈婉兒語氣複雜的說道：“但是你竟然能說出這等蔑視程朱學派的話，必定也有自己的學問吧？”
若是肚子裡冇有幾滴墨水，卻敢批駁當今讀書人，那不過是跳梁小醜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