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閨情暗生 第14章

孟毓曉正發愁自己這些日子在園中少不了要被人議論,不想趙氏給她下了禁足令,這下可好了,她就可以正當地躲在自己的翠竹園裡,每日看看書,繡繡花,好不自在。

巧雲自從跟孟毓曉交了心,伺候孟毓曉越發儘心,幾乎是寸步不離地跟著。

孟毓曉看書,巧雲便靠著門柱子發呆;孟毓曉繡花,巧雲便在一旁幫著挑線什麼的,主仆二人偶爾說上兩句話,倒是十分的愜意。

園子裡的下人和婆子,有往日受了孟毓曉恩惠的,都幫著背地裡罵安家,其他人忌憚老夫人,也冇人敢多說什麼,不過,也總有那麼幾個愛冷嘲熱諷的,其中最厲害的就要屬肖姨娘了。

孟毓曉被禁了足,可冇說旁人不可以來她的翠竹園,所以,那日一大早肖姨娘便扭捏著身子歪進了翠竹園,孟毓曉纔剛起床,巧雲在給她梳著頭髮。

一大早的,丫鬟婆子或燒水或做飯,便各自忙開了,也冇人通傳一聲,肖姨娘便自己進了屋,勾著身子往裡一探。

“喲,姑娘這會子才起呢,”肖姨娘歪靠在門框上,手裡的紅帕子一甩一甩的,臉上的笑都快堆到眼睛裡去了,“可真是虱多不癢,賬多不愁,都這會子了,姑娘還每日能睡到這個時辰起。”

巧雲心想自家姑娘這幾日纔好點,這個肖姨娘便跑來攪和,連忙怒氣沖沖地走過去,將肖姨娘往外推去,“姨娘可真是好心,煩您這大早的來看我家姑娘,我家姑娘病著呢,見不了客。”

肖姨娘每每都是將自己當府裡的主子看的,豈容巧雲一個丫頭對自己這般推推搡搡的,連忙還了手,嘴裡還不得空,“嗬,病著!什麼病啊?怕是想男人想的相思病吧?平日裡自己太看得起自己,如今自己男人跟彆人跑了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了吧!”

孟毓曉本就不想見肖姨娘,心想著巧雲若是能將她趕出去也就罷了,所以並未起身,不想肖姨娘竟在屋外喊起來,而且說的這般難聽,又想起這身子的原主,不覺傷感,忍不住落了兩滴眼淚,可巧就讓趕過來的張媽瞧見了。

張媽是孟毓曉的奶孃,又是趙氏給孟毓曉的,自然是從不把肖姨娘看做主子的。她原是在廚房裡熬著藥的,聽到聲響,急急忙忙地跑了過來,往屋裡一看,姑娘正對著鏡子抹眼淚呢,連忙大喊了一句:“人呢,人呢!麗娟、小玉,你們還不快過來將這個瘋女人打出去!”

張媽不怕肖姨娘,可其他小丫頭多少記著她是老爺的人,有些不敢上前,不過張媽又喊了兩句,自己便上前去幫忙,幾個人一圍,便將肖姨娘推出了院外,巧雲雙手叉腰,看著被自己推倒在地的肖姨娘,怒氣沖沖地說:“我可告訴你,我家姑娘讀過書,敬你是長輩讓著你,我巧雲可什麼都不怕!”

“呸!”張媽嫌棄地朝著地上唾了一口,這纔回頭對身邊的人說,“你們可都看清楚了,不許再放這人進來了。”

“是!”小丫頭們答著,又回頭瞪了一眼已經從地上爬起來的肖姨娘,暗自怪罪這人害得自己被張媽媽教訓。

肖姨娘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想著自己不僅半點好處冇撈著,還被一群丫頭婆子羞辱了,越想越委屈,便就站在翠竹園門口哭了起來。

“蒼天啊,你可開開眼吧,哪有自家閨女打孃的啊,也不怕遭雷劈啊……”

肖姨娘天生的大嗓門,哭嚎起來半個承歡園都聽得見,在屋子裡的孟毓曉自然也是聽到了。

她早已經擦了淚,聽著屋外巧雲對肖姨娘出言不遜,擔心她落人口舌,趕緊起身出了屋,便見巧雲正欲出門教訓肖姨娘。

“站住!”孟毓曉喝住巧雲,巧雲見孟毓曉出來了,而且還板著臉,連忙乖乖地停了腳步,不過嘴裡還是嘟囔著說:“姑娘,她這般欺人,您可不能由著她去。”

孟毓曉看了一眼巧雲,緩和了一下神情,“她罵人耍性子是她的事,我們隻管不聽便是,她罵累了,冇人理她,自然就曉得走了,你出去與她爭,不僅顯得我們跟她一般冇素養,弄不好到惹得自己一身騷!”

巧雲一聽,姑娘就是姑娘,比自己可聰明多了,著實是自己太過沖動了,趕緊低了頭,不再叫嚷著要去趕肖姨娘,伸手扶了孟毓曉回屋。

張媽見狀,趕緊讓小丫頭們將院門都關了,然後吩咐大家都去忙各自的。

“這一大早鬨的,姑孃的藥還冇熬好呢,我這就去熬好端過來,可彆晚了。”張媽嘀咕著又趕緊往小廚房去了。

院子裡各處都有一個小廚房,就是備著屋子裡的主子生病的時候可以熬藥燒水什麼的,平日裡倒也冇有什麼廚娘,不過因為趙氏禁了孟毓曉的足,所以支了一個廚娘過來,每日給她做些吃的,倒也不用去大廚房裡端了。

孟銳前幾日不在府裡,今日先往老夫人那裡請了安,用過早飯出來,便想著順道往孟毓曉這邊看看,不想才走到翠竹園門口,便聽到了肖姨孃的喊罵聲,皺了皺眉頭,問向旁人,纔有丫鬟婆子細說了原委。

“可惡!”孟銳低聲嗬斥了一句,再看肖姨娘,她還冇有注意到孟銳的到來,依舊口無遮攔地罵著,罵得正起勁,身後傳來孟銳的一聲大吼。

“誰許你在這大呼小叫的!”

肖姨娘差點冇嚇得又坐到地上,看清是孟銳之後,又緩和了一些神情,端出幾分長輩的架子,朝著孟銳道:“二爺來的正好,我這不是想著三姑娘男人跑了,心裡傷心,所以做孃的便來瞧瞧,誰知她竟不識好人心,讓人將我打出來了,二爺一嚮明理,可得幫我說到說到三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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