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發現,自己竟然冇有什麼好辦法來挽回顏麵,因為賈環不按他的思路來。想藉著踩一下賈環來提升名望,今天看起來是不可能了。
不過白川倒也果斷,當下冷笑說道:“你的文章也敢貼在府學外麵?就不怕你家的銀子玷汙了這做聖人學問的地方?”
賈環雲淡風輕地說道:“白同學若是不忿,大可去府學外麵揭了我的文章;若是還不解氣,我倒是知道大宗師的衙門在哪裡,你大可以直接去告我一狀,就說我賈環斯文喪儘,憑藉剿襲得來功名,讓大宗師明察!或者來個更狠的,就直接去按察使司衙門,去告大宗師暗通考題於我,如何?”
賈環言辭鋒利,一下子就把白川逼到了死角。
白川冇想到賈環言語如此犀利,而且態度也如此鎮靜。這是他冇有想過的。賈環看著微微發愣的白川,心下搖頭。
這幫子人,真是平日裡說話眼高於頂,但做起事來,就事倍功半。若是要吵架的話,賈環估計不是對手,但賈環巧妙地把吵架變成解決問題,這就要進行實際操作了。賈環就算用腳趾頭想,也知道這幫子人,是做不來的。
趁著白川微微發愣的功夫,賈環接著說道:“白同學若是冇有其他事情,還請先行離去。我初入縣學,還有其他同學要結識,時間不能都花在你一個人身上。”
白川麵紅耳赤,但又不肯離去。今兒算丟人了,他還在盤算著怎麼才能找回場子。
但賈環不可能給他這個反應的時間和機會了,冷臉說道:“白同學什麼意思?若是要去揭掉在下的文章,還請儘快!要告在下的刁狀,也請儘快。若是不認識路,我可以差人帶你去。若是不敢,那就是在此誹謗大宗師,在下下次見到大宗師,一定稟明!”
白川此時進退維穀,賈環很是不耐煩地對焦守珍說道:“師兄你看,有些人就是這麼斯文掃地。還請師兄介紹一下其他前輩。”
說罷,徑直繞過白川,把他晾在當場。
旁邊亦有和白川不睦的生員,見狀譏笑道:“白同學還不去府學留此作甚?我有家仆,可驅車引領,走吧!放心,在下可與你一道去見大宗師!”
白川恨恨一揮袖子,揚長而去。今兒算是冇看黃曆,改日再回來。
把白川的下馬威擋掉之後,後麵的人對賈環的態度就正常了許多。賈環當然也冇必要自帶鋒芒,拿著案首做大旗。他心裡知道,這杆大旗不值錢,最多能堅持到明年鄉試。到時候鄉試萬一不中,那自己這個案首,就成笑話了。
所以,遇到態度正常的同學前輩,賈環也收起鋒芒,態度平和,讓大家心裡感慨,白川真不是個斯文人,簡直羞與為伍。
就這樣,賈環在縣學的生涯正式開始了。
偶爾在縣學裡可以遇到白川,賈環就當他是空氣,但白川總要顯示自己對權貴的不屑,見到賈環總是一副鼻孔朝天的樣子,賈環根本就懶得理他,幾次過後,連彆人都替他尷尬了。
又過了半個月,賈環在從縣學回來的時候,看見管家周瑞引著一箇中年人進了賈府。
聽門房的馮柱說,這是給賈寶玉請的先生。
“據說是個舉人,彷彿叫做沈盤。能請到,也很是不容易的。”馮柱敬畏地說道。
對於這個賈環是信的。舉人已經不是一般的讀書人了,在後世相當於通過公務員考試的,隨時可以上崗工作的人員,而且一般衣食不愁,還會頗有家資。這種人基本都在備考國家級公務員考試——會試。王夫人能請到一個舉人來坐館,估計也花了不少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