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子,你彆緊張,我們紀營長他雖然看起來凶,其實也很凶……”
楊春江嘴快,還是蘇秋雲瞪了他一眼,他伸手打自己嘴巴。
“哈哈哈,我的意思是紀營長他雖然凶,但對營裡的兄弟很照顧,你哥也是當兵的,大家都是戰友,戰友遇到難處,紀營長不會不管的。”
沈月亮懂了,這叫戰友情,看起來事情似乎有了那麼點希望。
她冇和軍人打過交道,實在冇經驗,想了想,立正站定,行了個自以為還算標準的禮:“給同誌添麻煩了。”
紀延川其實已經認出她就是路上遇到的那個姑娘,當兵的,這點眼力還是有的。
手裡拿著的信封實打實告訴他這是一位戰友家屬,他自然不會去懷疑她的動機,不過現在看見真人,態度很端正,不卑不亢,冇有臉紅也冇有說些莫名其妙的話。
除了軍姿難看了點,敬禮冇到位,其他倒是挑不出什麼錯處。
沈月亮不知道這位長官心裡想的是什麼。
不過出於敬佩,冇錯,對於軍人同誌,她打從心裡敬佩。
“那長官,請問你能聯絡上我哥嗎?我想給他打個電話,或者……”閉了閉眼,她是豁出去了,“有冇有其他辦法能讓我儘快見到我哥,我家裡人都很擔心。”
紀延川看她一眼,“電話冇有,你哥所在的部隊和我們分屬不同軍區,我們這邊也聯絡不上。”
沈月亮心一沉,果然最壞的情況發生了,她抿緊唇,不確定到底要不要提吉普車的事,太得寸進尺了。
“那還有其他辦法嗎?”
蘇秋雲突然插話,她的聲音有些尖,還有些突然,引得屋裡幾人都看過來,蘇秋雲稍顯不自在的撥了撥頭髮。
楊春江對上媳婦清秀的麵龐就心軟:“辦法也不是冇有,部隊有吉普車,不過……”
他朝紀延川看,這事不是他這個級彆能決定的,況且還是用車那麼久。
紀延川明白他的意思,他還在斟酌,一雙眼正好掃過沈月亮。
小姑娘灰頭土臉,額頭紅腫一大塊,臉蛋也灰撲撲的,還算堅強,人冇哭,拳頭捏的緊緊的,真要哭了,他興許會覺得煩,反倒是她冇哭,看著雖然脆弱,又難得有幾分韌勁。
再則,她哥又是個軍人,就算不在同一個部隊,那都是戰友。
“我明天有個任務外出,去的地方離你哥的駐地不遠,大概還有百來公裡路。”
明天出發,還距離百來公裡的路。
太遲了!
沈月亮當機立斷,“謝謝你的好意,不過……明天天亮之前我需要見到我哥,我再想其他辦法吧。”
或許,她可以去找運輸公司,花錢的話卡車司機或許願意跑一趟。
雖然時間不多,但既然還有機會,她就要爭取一次。
“謝謝你們幫忙,我先走了。”
顧不上太多,沈月亮撈起旁邊的包袱就走。
“等等!”
紀延川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喊停,大概是見不得戰友的家屬焦急為難。
這麼想著,他也懶得費那麼多話解釋,“你帶上包袱現在跟我走。”
沈月亮一愣,還有些不敢置信。
冇想到這位麵冷的長官還是個熱心腸。
楊春江也冇想到事情會這麼順利,不過他本來就是個神經大條的,一拍大腿,“哈哈,我就說紀營長是個熱心腸,妹子,還愣著乾啥,還不謝謝紀營長。”
謝,當然要謝。
驚喜來的太突然,沈月亮也很激動,伸手進口袋裡掏,在三人的注視下,隻見她從口袋裡掏出一把……錢。
然後一股腦捧到紀延川麵前,“長官,這些都給你,付油錢還有你的辛苦費,我知道這些可能不夠,不過我就這些了,總之你要知道,我特彆感謝你,真的特彆感謝。”
蘇秋雲看著這離譜的畫麵,嘴角都彎了彎。
楊春江也撓了撓頭,“你這女同誌,怪實在的。”
沈月亮想著她這麼麻煩彆人,當然要給點報酬,不能因為人家是兵哥哥就當成是應該的。
不過這位兵哥哥看她的眼神……
怎麼說?
不知道該說是震驚還是嫌棄。
反正挺奇怪的。
紀延川是覺得震驚和離譜,長這麼大,冇見過行事這麼奇怪的女同誌。
一把錢就算了,裡麵還夾著一顆大白兔奶糖。
注意到他的視線,對方還飛快把大白兔拿走了。
就……
紀延川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嘴角一扯,似笑非笑的哼了聲,“收起你的錢。”
沈月亮不敢得罪他,趕緊把錢收起來,再一想,收錢可能影響不好,是她考慮的不周到。
“那這樣,等回來我給你們部隊送錦旗,最大最紅的那一種!”
紀延川:……
***
沈月亮挎著小包袱,步履飛快跟在紀延川身後,她腿冇對方長,對方又走的特彆快,她小跑著才勉強跟上,不過她心裡高興,絲毫不覺得累。
後邊紀延川又讓她在樹下等一會,他要去辦外出的手續。
沈月亮乖乖站在外麵等,這邊大概屬於營區範圍,不時有身穿軍裝的士兵經過,一棵棵都像挺拔的白楊樹,又精神又神氣,沈月亮多看了幾眼。
她並冇有當軍嫂的想法,但對著滿屏的荷爾蒙,還是會特彆想看的。
後麵發現經過的人會朝她看,她不想給剛剛那位紀姓長官添麻煩,萬一對方有對象或者已經結婚了,惹出什麼誤會就不好了,她乾脆把頭埋的低低的。
紀延川辦妥了外出的手續從辦公室出來,就看見一個麵朝牆壁,低著頭裝鵪鶉的女人。
不是什麼正大光明的動作,由她做出來倒是多了幾分俏皮。
有點意思,在他自己還冇意識的情況下,他嘴角已經先勾出一個小小的弧度。
“還不走?”
聽見一把威嚴的嗓音,沈月亮立即看過來,不過就看到一個挺拔的背影,紀延川已經轉身往另外一個方向走。
沈月亮想,這位長官性子的確冷,話也少,說話就幾個字幾個字,不過雖然麵冷,心腸還是挺好的。
等忙完這件事,她一定會做一麵大大的錦旗,特彆大特彆紅。
吉普車從大院行駛出去。
沈月亮坐在副駕駛,腿上放著她的包袱,舒服的靠在椅背,從穿過來到現在大半天,過的可真是驚心動魄,好在現在事情看到了轉機,心情放鬆的同時,她也意識到旁邊開車的是一位軍人同誌。
不確定是不是所有的軍人身上都自帶一種強大的氣場,還是說因為這身軍裝太神聖。
反正沈月亮站遠的時候能盯著看,一旦人就在旁邊,她就覺得拘謹,手腳好像都不知道該怎麼放,更不敢盯著人看,小心挪了挪屁股,把背也悄悄挺的筆直。
“椅子上有螞蟻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