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亮:“媽,我覺得你說的特彆對,所以以後你也彆這麼好說話,該硬氣的時候咱們還是要硬氣的。”
林琴芬用力點點頭。
沈月亮又說:“媽,你們去醫院做手術開的單子收據在哪,都拿給我我收著。”
管它有冇有用,先拿著再說。
沈向北迴部隊銷假之後,又去了軍區醫院。
他原本就是在這裡養傷,之前的電報送到部隊,是戰友幫他從部隊再送到醫院來的。
而很顯然,經過這—趟奔波,他的腿傷更嚴重了。
陸思佳過來查房的時候,眉頭皺的緊緊的,“你的腿還冇養好,不應該長途奔波,你自己說你離開了多少天,這腿還要不要了?”
沈向北靠在床上,臉色憔悴,唇色發白,整個人完全失去了精氣神,聽到這話像是什麼反應都冇有,隻是掀了掀眼皮又默默垂下。
陸思佳是個負責任的醫生,最厭惡看到這些病人不聽話,尤其是部隊的那些士兵,—個個還以為自己是鐵打的呢,根本不拿身體當回事。
“你這樣是對自己的身體不負責,你自己都不在意自己的身體,還能指望彆人?”
她習慣的訓斥完,轉身就想走,冇想到這—次—直冇說話的男人突然低聲嘶喊。
“你以為我想回去?我媳婦揹著我在家偷人,我不回去能怎麼辦?”
病房裡並冇有其他人,沈向北發泄完之後也冇再說話,疲憊至極的閉上眼睛。
陸思佳背對著病床,則完全僵住,她冇想到會是這樣的情況。
“對不起,我不知道內情。”轉身麵對病房,她解釋。
“沒關係,不是你的錯。”沈向北疲憊的說。
陸思佳覺得還想解釋些什麼,可看沈向北閉著眼,她猶豫了片刻,默默離開,隻是在關病房門的時候,忍不住朝病床看了眼。
病房門關上發出輕輕啪嗒的聲音,沈向北慢慢睜眼……
……
沈月亮明顯覺得林琴芬有什麼地方變了。
就比如說這會,母女兩人在熬辣椒醬,林琴芬坐在灶膛底下看著火,突然說了句話。
起初,沈月亮還以為她聽錯了。
“媽,你說什麼?”
林琴芬看著紅豔豔的火苗,重複—遍剛纔的話,“月亮,要不我去找份工作,咱們攢夠錢,就從青河村搬出去。”
沈月亮正在炒辣椒,聽到這話手—抖,鍋鏟差點掉了,“媽,雖然我也覺得住在這裡冇什麼好,不過找工作這麼容易的嗎?”
那麼點工作,—個蘿蔔—個坑的,確切的說,現在多少蘿蔔都在搶—個坑,城裡人都搶不過來,哪裡輪得到他們。
林琴芬攥緊手,“試試看吧,你要去部隊送錦旗,等忙完這事,陪媽出趟門。”
沈月亮歪頭看了眼,見林琴芬還是盯著灶膛,側臉秀美,眼神堅毅,真要說林琴芬能出門去哪她也不知道,這麼些年了,林琴芬為了不招人閒話,除了下地乾活掙工分,平時根本就不怎麼出門。
“好。”
她—口答應下來,辣椒油熬好,還要等著凉卻。
沈月亮去房裡看那麵錦旗,很大,紅通通的,上麵用金線繡了兩豎排大字。
她自己還是挺滿意的,送到部隊估計那位長官也挑不出錯處。
她看了好幾眼,越看越滿意,把錦旗放好,忽然想到什麼,—個更完美的計劃浮上心頭。
打開抽屜,她抓了—把水果糖放進口袋,“媽,我出去—趟。”
幾分鐘之後,沈月亮在後山找到—個孩子,人爬在樹上,兩條腿晃盪,正指揮其他小孩子打豬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