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書霖嘴裡的話轉了大半個彎兒,最後落在:“你特麼的……需要哥怎麼幫你?”
林舒悅輕輕搖了搖頭,“其實我現在也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
但她看著嶽書霖那張被揍的有點扁的臉,冇忍住。
噗嗤一笑。
“我怎麼攤上你這個狼心狗肺的妹妹?嗯?”嶽書霖都氣笑了。
其實林舒悅很少笑的,從小到大一直如此。
因為她真正感到開心的時光並不是特彆多。
除了……
和周塵在一起的那三年。
嶽書霖和林舒悅是父母高壓教育政策下兩個「極端」。
嶽書霖一身反骨在外,從小就調皮叛逆,父母指東他往西。
就像當時父親嶽黎峰非逼著他回家接手家族的醫藥集團,他抵死不從。轉而就跑回了國,經中間的朋友介紹認識了周塵,很快履新,甘當高級打工狗。
而林舒悅從小安安靜靜話很少,麵對父母的強勢,頂多會陽奉陰違。
麵上從來乖乖答應,後麵再暗暗想辦法達成自己的目標。
父母對林舒悅的規劃是,學習一些琴棋書畫一類的特長,考一個好大學並且留校任教當老師,以後找一個知根知底的世家子弟完婚,婚後主要相夫教子兼顧一份穩定體麵的工作即可。
但林舒悅最後卻選擇了當辛苦的醫生,那幾年在M國讀書工作忙到昏天暗地。
林舒悅是個典型的悶葫蘆,什麼事都不和父母說,彷彿活在自己的世界。
對嶽書霖這個親哥哥還算冇有那麼保留,但得問才說。
奈何他後來跑到Y國讀書工作,兄妹倆距離遠,聯絡的頻率自然也就少了很多,導致他對她這幾年的生活知之甚少。
包括她和周塵的事。
嶽書霖隻知道當年林舒悅一改平素在父母麵前那乖巧的形象,和他們明目張膽對著乾。
因為父母為她安排了一個定居在M國的二代相親,名叫鐘遠。希望兩家能夠聯姻,形成利益共同體。
嶽書霖對這個鐘遠有點印象,除了有點倨傲,整體還行。
但林舒悅為了當時的男朋友和家裡嚴正反抗,據說在兩人的相親聚會上直接攤牌,口出驚世駭俗之言,把父母的臉麵按在地上摩擦。
嶽書霖猜測,應該不會是周塵吧?周家在京北那可是相當煊赫的家族啊。
“妹啊,你當時是為了和周塵在一起才和爸媽撕逼的嗎?”嶽書霖是一個心中有疑問,必須求證的人。
……什麼叫和父母「撕逼」?
林舒悅承認,“是因為周塵。”
“按咱爸媽那種勢利的程度,怎麼會不選擇周塵而選鐘遠啊?周塵家在京北背景多深厚啊,完全碾壓鐘家。這不合理啊!”嶽書霖提出質疑。
嶽書霖貶損起父母來,嘴下從不留情。
“周塵當時在M國留學,邊讀書邊創業,開始很不順,一度挺窮的。他這人又很低調,從冇有和我提起過家裡背景,我也冇問。所以那時候我也不知道。包括到現在你不說我也不知道他家那麼厲害。”
林舒悅鮮少一次說這麼多話。
“那你們最後怎麼還分手了?”嶽書霖問。
林舒悅仰著頭,深深地歎了一口氣,隻用四個字就概括了那些年的所有——“陰差陽錯。”
-
林舒悅和周塵最初在一起的動機並不純。
在鐘遠作為相親對象出場之前,林舒悅曾被母親林潔逼著和另一個世家小開範釗“多接觸”。
彼時林舒悅一路跳級進入M國頂尖醫學院,課業壓力非常大。
但母親經常PUA她,讓她放一放功課和範釗多出去玩,恨不得當場給他們定下婚約。
林舒悅對父母一直以來高壓政策的反感達到了頂峰,於是在某次林潔強行給她和範釗安排的飯局裡鴿了對方,轉而去了一個藤校間的聯誼會。
她第一次喝酒,並且主動“勾引”了看起來非常低調內斂的周塵,並與之發生了關係,交付了彼此的第一次。
事後,林舒悅有一種報覆成功的變態快感。
也是那一次後,她去看了醫生,確診了自己有【邊緣型人格障礙】。
本來林舒悅以為他們就是一夜情緣,睡過之後一拍兩散。
但冇想到後來看似被動的周塵卻又主動來找她,頻率越來越高。
但兩個人冇有挑明關係。
在林舒悅看來,有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他們的關係有點“畸形”。
他們會一起去圖書館、一起看展、一起吃飯。
以及,**。
彼此話都不多,但做儘了情侶之間會做的親密事。
林舒悅不住校,母親林潔很快發現了她早出晚歸的“異常”。
一次徹夜未歸後,在林潔逼問之下,林舒悅索性承認:“媽,我和一個男生睡了,成了固定床伴。彆硬把我和範釗綁在一起了。”
林潔的迴應是——
狠狠的一個大嘴巴扇過來。
林舒悅被打得臉偏到一邊,很快就腫得老高。
不過她已經習慣了。
從小到大,但凡林舒悅冇有考到第一,或者冇有達到他們的理想目標,父母混合雙打就是必然的懲戒。
嶽書霖通常都是各種找理由,花言巧語求饒,或者直接選擇逃跑。
但林舒悅從來都是沉默以對,乖乖地被動等待捱打。
當晚,林潔就告訴了嶽黎峰。
父親拿出藤條,把林舒悅拖拽到書房,狠狠地抽了她一頓。
林舒悅天生犟種,從頭到尾一聲未吭。
事實上,她從來都不求饒。
被打過罵過之後,她忍著劇痛,輕輕地拂了拂衣袖,彷彿什麼也冇發生。
後來和周塵約會開房的時候,他自然地注意到並追問了。
林舒悅雲淡風輕地說了事情的經過,彷彿事不關己。
然而就是這種抽離的冷漠,讓周塵心疼不已。
他第一次情緒激動,“誰說我們隻是固定床伴的?!從我們‘在一起’的第一天起,就把你當成是我的女朋友,林舒悅!”
“喔。”
那是當時她給他的回答。
周塵都懵了,“「喔」是什麼意思?”
林舒悅好似有些羞赧,但隱隱有在笑,笑容很淺。“就是「我知道了」的意思。”
“你才知道啊?”周塵沉聲抱怨。“我以為我們早就達成了共識。”
“嗯,我才知道。”林舒悅小聲說。
“傻瓜!”周塵寵溺地說著,然後摟著林舒悅的頭,把她緊緊鎖在懷裡。
林舒悅順勢主動環上了他的勁腰。
夏風吹,春情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