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玉梅臉上被打得青一塊紫一塊的,怕出門丟人,隻能找了一塊紗巾圍上了的自己的臉。
現在她身上冇錢,啥也給不了顧美美。
顧美美要不到錢,氣得跺腳又掉淚,走得時候,隻剩自己書包裡的五塊錢八毛錢了,這夠乾什麼啊?一件好的布拉吉還十幾塊一條呢!
白給郭瘸子睡了,自己還冇撈到那一百塊錢,氣死她了!
去火車站的路上,顧美美氣得都冇有理賈玉梅。
賈玉梅又要討好心尖肉閨女,又時不時剜一眼顧秋語。
倒是顧建國坐公交車的時候,看著一絲不慌亂的顧秋語,咪了咪眼睛。
到了火車站,彆人都是大包小包的,隻有顧秋語拎著一個小破包袱,可憐兮兮的上了火車。
眼看火車到點就要發動了,可是顧建國一點兒也冇有發現顧秋語的異動,更冇有發現他想要的蛛絲馬跡。
他額頭冒汗,促狹著眸子,站在那裡,迅速的思索著怎麼辦。
如果顧秋語真的冇有拿走那十箱東西?那,他隻能指望著簡家二老能夠把家底給了顧秋語。
到時候,他再搶過來!
那些好東西可是自己升官的好資本!
突然,
在嘈雜的人群之中有人喊道:“小語!”
顧建國心中大動,猛的扭過頭,就看到跑過來的街道辦主任王秋芬,懷中抱著一個大包袱,他眸子眯得更厲害了,他一動不動的盯著王秋芬的一舉一動。
眸子更是如火炬般的盯著那個大包袱!
這人與簡小雅關係極好。
前些年,對小語也很上心,隻是自己教訓了幾次小語之後。
王秋芬就識趣的不再摻和顧家的事情。
難道,這十箱東西有王秋芬的手筆?
越想,顧建國的眸子越是陰鷙起來。
“小語,這是煮雞蛋,還有幾個饅頭,你路上吃。這是你嫂子的幾件衣服,我連夜給你改了,你湊合著穿吧。”王秋芬把包袱塞給顧秋語,家裡也冇有多餘的布了。
她眼圈通紅著囑咐顧秋語:
“好好保護自己,見到你外祖,記著替我問個好。”
“謝謝嬸子。”顧秋語看著真情流露的王秋芬,又看到顧建國一臉陰鷙的盯著王秋芬,更是盯著自己懷中的包袱。
心驀的一涼,她真怕顧建國把主意打在王秋芬的身上。
不行,她必須得撇清王大嬸!
顧秋語匆匆寫了一張字條,塞給王秋芬說:“嬸子,你把紙條給了顧建國。”她悄悄朝著王秋芬擠了擠眼睛。
她得保護王秋芬這善良可親的一家人。
絕不能讓顧建國這條毒蛇惦記上。
壞人隻能惦記壞人!
王秋芬和顧秋語依依不捨的道彆,經過顧建國的時候,她把紙條給了顧建國。
顧建國看了眼字眼,眼睛裡淬滿了毒液般,他一動不動的盯著已經開動的火車,攥緊拳頭,臉色極為陰沉。
幾秒後,他大步往回走,不顧後麵緊跟慢趕的賈玉梅。
顧建國直奔家中。
果然就在顧美美床下的幾個活動磚塊後,看到一個挖好的地下室,裡麵赫然有一箱金條。
隻有一箱!
其它九箱呢!
隨後趕來的賈玉梅,就發現了這不可思議的一幕,她張著大嘴,驚愕的看著從顧美美房中找出來的東西,她傻了眼,她還冇有真的見過小黃魚!
她隻是聽顧建國說有。
其它的她真冇見過。
顧建國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賈玉梅,你這個賤人,居然把這些東西,都偷偷拿走了!”
“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我冇有,建國,我冇有……啊!啊!”
“說,你把那九箱東西藏哪裡去了?說!”顧建國急紅了眼,雙手掐著賈玉梅的脖子,狠狠的用力。
“我真的不知道……”
相比家裡的雞飛狗跳,你死我殺,而車上的顧秋語則裝著知青表,還有戶口遷移的證明材料,聽著火車的轟鳴聲,向著大西北而去。
剛纔,她讓小狐在顧美美的房間放了一箱東西,就是為了把禍水引到賈玉梅頭上,打今晚過後,她會讓小狐再收回空間。
這樣,即便冇了,顧建國也會懷疑賈玉梅偷了。
反正,她不在家!
哈哈,嫁禍完美!
她纔沒有好心,給顧建國一箱黃金,成為他害人的資本呢!
她這樣做,隻是為了保護王秋芬大嬸一家。
她必須保護王秋芬一家,不能讓王秋芬成為毒蠍心腸顧建國的懷疑對象,不然顧建國指不定會乾出什麼喪儘天良的事兒。
趁著王秋芬給自己塞包袱的時候,她還悄悄往王秋芬的衣服口袋裡塞了10張大團結,算是感謝王秋芬對自己的幫助吧。
如果不出意外,現在顧建國正在對賈玉梅大打出手吧。
這活該!
誰讓惡毒的害死了原身!
自己也算是幫原身報了一點小仇吧!
不知為何,心裡這樣想過之後,渾身上下突然輕鬆了許多。
就像有重物突然從自己身上剝離似的。
主要是下鄉時間太緊,她穿過來的時間太短,根本冇有找到扳倒顧建國的有力把柄,所以,她暫時隻能這樣離開了。
她是不準備把收進空間的這些東西,當成扳倒顧建國的證據。
不然,這些東西她就不能要了。
這個年代,還是物資最要緊。
她必須要這些東西!
即便弄個匿名信舉報顧建國貪冇金銀珠寶,也不頂用,顧建國會說,那是簡小雅的嫁妝,一句話就完事了。
簡家是大家族,名下有這些東西根本不足為奇,所以即便有證據,也告不到顧建國。
何況顧建國頂上可能還有幫手!
隻能先讓他蹦達幾天了!
從這裡到西北,這趟火車要走四天四夜,一直坐著實在太累,她不打算將就,要不然這一路上就太難受了,坐幾天,不但屁股得坐成八瓣,腰也得報廢了。
於是,她挎著自己的小包袱,想看看,能不能買一張臥鋪票。
她起身就走。
身後的顧美美喊她:“小賤……顧秋語,你乾什麼去!”
她得了顧建國的吩咐,盯著顧秋語的一舉一動,然後她就有好處。
顧秋語連搭理也冇搭理顧美美,徑直朝著前邊的車廂走去。
顧美美氣得直跺腳,這裡有自己許多東西,她又不能走開。
冇錢也冇什麼,反正一會兒到了姥姥村裡,她可以一直在姥姥家蹭飯,到時也花不了幾個錢,平時她媽給姥姥家的錢和東西可多了。
姥姥可稀罕自己了。
找到列車長室,顧秋語看了眼穿著白色製服的中年乘警,就客氣的打聽:
“同誌,請問,哪裡可以買臥鋪票?”
“再往前走兩個車廂就行。”
“謝謝。”
“不客氣。”
道謝後,顧秋語又朝著前邊走了兩個車廂,看到一個年輕一點兒的乘警,就問:“同誌,還有臥鋪票嗎?”
年輕乘警看了單薄瘦弱的小姑娘,抱著一個破包袱,皺了皺眉:
“兩塊一毛錢一張,你要不要?”
“要。”她趕緊掏數,數了數兩塊,又掏了一毛錢,遞給了乘警。
“10車廂下鋪15號。”
她拿了臥鋪票,就去一節節車廂找自己的鋪位。
14-18號鋪位。
這裡正好有15號鋪位。
她正準備進去找自己鋪位的時候。
咣的一聲!
火車停靠站了,整趟火車劇烈的晃動了一下,接著嘎然而止。而她正準備探頭進入找臥鋪。
這時一個穿舊軍大衣的老頭兒端著一搪瓷缸的熱水,也探出頭來。
一個進。
一個出!
火車再一咣的一聲晃悠。
顧秋語隨慣性向前一撲,眼看就要撞上了老頭兒的搪瓷缸,裡麵的水,還在騰騰的冒著熱氣。
看著熱水,嚇了她一跳!
她心想,不好,這缸水要是潑在臉上,還不得起一臉大燎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