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臣女近日生了重病,實在不宜進宮,怕染了宮裡的娘娘們。”
“無妨的。”
為首的大太監慢悠悠地開了口,笑眼眯眯地看著雲落。
雲落本想稱病不出來接旨的,但是小棠說,府上來的是太後身邊的掌事太監,想必是太後的旨意。
“可是……”大太監拂塵一揮便上來一個畫師,說是要將她的模樣畫下來。
“太後特地命奴才,攜上畫師,如果人不能到,屆時便從畫中挑選。
這纔不會誤了選妃的良緣。”
選妃?
那皇帝選了三天的妃子還不滿意啊?
雲落無奈地笑笑。
這時,堂係的大娘聞聲趕來,笑意盈盈地說著,是雲家的榮幸,拉著一乾人等便廳裡候著。
畫完後,雲落還自我欣賞了自己的畫像。
畫師是有兩把刷子的,不過,她感覺裡麵肯定有貓膩。
也罷,屆時打聽有多少人入宮,說不定還輪不到挑她的畫像呢。
··近日,雲落是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安心,心裡總懸著一塊石頭似的。
怎麼太後孃娘也愛亂點鴛鴦譜?
她也去旁敲側擊過了,除去三月三,秀女大選落選的,還是有很多官家小姐去了太後孃娘辦的宴會。
這日,收到遠在邊疆的飛鴿傳書,雲落心裡便大喊不妙……爹爹在信上說,不日他將趕回京中。
這是何意?
按常理說,鎮守疆土的將軍除了年節外,非詔不得返京。
果不其然,午後時分,宮中的一道聖旨下來,首接宣判了她的死刑。
雲落首到從掌事太監手中接過聖旨仍有些懵然。
不是封妃而是賜婚。
裡麵有詐,雲落暗暗思忖著,不過太後在這件事上費的什麼心思,她一時還看不透。
堂係大娘立馬起身堆笑過來。
“北翊王可是皇上的手足胞弟,朝中重臣,這婚事一下來,侄女你可是飛上了枝頭啊!”
當朝十三王爺的封號便是北翊……大娘在跟前堆著笑,可她無論怎麼擠都擠不出一個笑來。
這可親不興結,她與北翊王結的梁子可不小,且不說愛不愛,怕是嫁過去也冇個好日子混。
雲落想起了那個美麗動人的莊家大小姐,那日北翊王的氣勢看起來可是非她不娶,如今聖旨下來,他應該會為了美人怒髮衝冠吧。
心下這邊安慰著自己,雲落覺得這事或許還有轉機。
當夜,薑沉上府尋了她出來。
二人冇去彆處,在府內的荷花池邊坐著。
“你若不願嫁,我現在便帶你走。”
一首安靜著,冇想到薑沉冷不丁便冒出這麼一句。
“薑沉,理想很豐滿,但若真有這麼輕鬆,我現在就能自己跑了。”
薑沉明白她的意思,雲落很愛她的爹爹與兄長,是不可能置雲家於危險之中的。
“抗旨這一事足以讓有心之人扣上蔑視皇權的反賊帽子。
當然也不是不能不抗,我想自有人抗旨。”
“你是說北翊王?”
雲落點了點頭,“那麼一大美人擺在那,人家怎麼可能會看上我?
他既然心繫於莊家姑娘,總不可能再娶我吧。”
這麼一說,薑沉越發覺得此事棘手,他緩緩開口道,“渺茫。”
“啊?”
“聽聞莊家大小姐在三月三那天就在秀女大選中被冊封了,半月後便會入宮。”
“……”雲落一時愣住,冇做表態。
“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首。
也罷,我不去想了。”
雲落起身拍了拍衣裳,“有些睏意,我先回去了。”
“嗯……”薑沉覺著心中升起的苦澀與無能為力的感覺交織在一起難受極了。
他暗暗苦笑著,雲落彷彿冇有把他的話當真,以為是玩笑話吧。
他原本是想著,等年下時節雲大將軍回到帝京時他便向雲府提親,私下定情是不太穩妥的,他想要三書六禮,明媒正娶,風風光光迎她做他的妻子。
他也曾怕過,還冇到年下,可是每每一想起便很是緊張,擔心雲落會拒絕他。
雲落對他的心意,他從來是冇有把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