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一千道一萬,還是捨不得傷她分毫。
所以在衣櫃裡躲藏的時候,榮久就把子彈全拆了。
他什麼都冇有。
除了一顆不值錢的真心,拿什麼來換糯糯的愛?
榮久在黑暗的衣櫃裡,想了很多。
但即便是這樣,即便知道他還配不上她,他也絕不可能放手。
他會不顧一切往上爬,變得比所有人都強。
隻要能讓他留在糯糯身邊,就算和惡魔做交易,他也心甘情願。
“糯糯。”榮久低頭,把額頭抵在藍千糯肩膀上,咳得有些急促,“咳咳咳咳……”
藍千糯皺眉,抬手輕輕拍打他後背,聲音放軟了些許,“你的病是怎麼回事?”
她離開才幾天?
這人怎麼就一副病懨懨的樣子了。
“陳伯說是榮家的遺傳病,冇有治療的辦法,隻能等死。”榮久懨懨地靠在藍千糯身上,可憐巴巴道:“但我還不想死。”
榮家曆代家主都短命,像被詛咒一樣,冇有一個超過五十歲的。
他爸爸才活了三十五歲。
他也許比他爸還短命。
詹柏蓮那十年的折磨,給他的身體和精神都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傷害。
導致他開始犯病的時間,也比榮康提前了。
藍千糯的手往上移,搭在他白皙的脖子上,輕輕揉捏了幾下。
麵容嚴肅,語氣堅決,“我不會讓你死的。”
“咳咳咳……”榮久用鼻尖在藍千糯脖頸處拱了拱,嗅著她身上獨特的香味,表情愉悅起來。
這股香味像罌粟一樣讓人著迷。
“我爺爺給我爸取名字叫榮康,希望他健健康康的,但是他隻活了三十五年。”榮久平靜地訴說著自己的事情,“我的名字叫榮久,是爸爸起的,他希望我能活得更久一點,但我比他犯病的時間更早了兩年。”
他可能真的活不久了。
可他變得貪心了。
他不想死。
他想活著。
他不想死後,讓彆的男人站在糯糯身邊。
那樣的畫麵,隻要稍微想一下,都能讓他心絞痛。
“久。”藍千糯雙手捧著他俊美的臉,手掌輕輕觸碰著他臉上的巴掌印,“我再說一次,我不會把你讓給死神,你是我的東西,生死由我說了算。”
榮久眸中閃起一抹亮色。
眼底的愛意洶湧而猛烈,他握住藍千糯的手,虔誠地親吻她的拇指,重複著她的話,“我是你的,隻要你不讓我離開,你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
藍千糯手指搭在榮久的脈搏上,指尖下的皮膚,忽冷忽熱。
脈搏紊亂,跳動的頻率和常人似有所不同。
“小紅,榮家的遺傳病是怎麼回事?”藍千糯問小粉豬。
小粉豬啪啪扇了兩下翅膀,道:“這個也需要閱讀權限纔可以檢視得到。”
藍千糯眸色瞬間轉冷。
小粉豬嚇出一聲豬叫,“吼吼——”
“開啟權限的條件是什麼?”藍千糯瞥了小粉豬一眼。
“協助病嬌反派,打倒詹柏蓮!”小粉豬舉高豬蹄,又吼吼了兩聲。
藍千糯拉著榮久的手,讓他到床上躺好。
“糯糯。”榮久看她轉身要走,緊緊地抓住她的手指不放。
藍千糯看著他抓緊自己的手,道:“我去打點水,給你做一下物理降溫。”
榮久這才寬下心,鬆開了手。
藍千糯打了盆冷水,擰濕毛巾,搭在榮久的額頭上。
榮久忽然打了個寒顫,他搓了搓胳膊,可憐巴巴地道:“糯糯,我好冷啊。”
藍千糯把家裡唯一的一床棉被,拿出來給他蓋上。
榮久還是抖得厲害,牙關都在打架,哆嗦著喊:“糯糯,我好冷,好冷啊。”
藍千糯皺眉,摸了摸他的頭,燙得厲害。
外熱內冷。
普通的退燒藥對他肯定不起作用。
榮久臉燒得紅通通的,比平時更添了幾分妖孽。
藍千糯看他實在冷得可憐,微蹙眉宇,掀開被窩,鑽了進去。
她身上的香氣,撲鼻而來。
榮久又忍不住臉紅了幾分。
他感覺鼻子一熱,有股溫熱的液體流下來。
腦袋也暈乎,心口漲得滿滿的。
藍千糯捏著他下巴,端詳道:“你流鼻血了,是不是很難受?”
榮久飛快搖頭,身體繃緊一動不敢動,連呼吸都亂了分寸。
“糯糯……”
“嗯?”藍千糯尾音微挑高。
榮久看著她的臉,又羞紅了幾分,低頭呢喃,“好香。”
藍千糯用毛巾給他擦了鼻血,以為他是氣血燥熱,發熱病情導致的流鼻血。
實際上並不是。
隻是她太甜太美好。
榮久心悸不已。
年輕的身體,受不住刺激,才流了鼻血。
當然,榮久不敢將自己這些想法訴諸於口,他怕糯糯嫌棄自己。
分明糯糯是在給自己治病。
可他滿腦子卻這般不堪。
榮久忍不住唾棄這樣的自己。
又過了一會兒。
藍千糯摸了摸榮久的額頭,皺眉道:“怎麼感覺比剛纔還燙了,你現在還覺得冷嗎?”
榮久搖頭,剛想說不冷了,又怕藍千糯棄他而去,搖完頭又立即點頭,“還冷。”
藍千糯手還貼著他的額頭和臉,道:“實在不行的話,我還是送你去趟醫院吧。”
榮久立即搖頭,把臉埋在她肩窩撒嬌,“不去醫院,不想去,我睡一覺就好了。”
藍千糯輕輕拍著他的後背。
一如在夢中的地下室,安撫著年幼的榮久從驚恐狀態中,慢慢恢複過來。
榮久睡著的時候,藍千糯也睡了過去。
兩人蓋著一床被子,相擁而眠。
榮久上身的衣服,因為流鼻血弄臟了,睡之前脫了。
他醒來的時候,燒退了。
但臉還是滾燙滾燙的。
他看著安靜躺在自己懷裡的睡美人,心跳如鼓,一動也不敢動,隻是眼神溫柔纏綿,久久注視著他的睡美人。
他怕吵醒藍千糯,隻敢慢慢湊過去,在藍千糯的額頭落下一個輕如鵝毛的細吻。
他的糯糯。
真好看。
還好香。
榮久親了一下,有些貪心,忍不住又往下親了親藍千糯的鼻尖。
每一次的動作都很輕,生怕把人弄醒了,讓糯糯不高興。
他畢生所有的溫柔和耐心,都傾注給了眼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