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第十年,農曆七月初七,是一個美好的日子,紅紅的太陽高掛在天空,照著整片大地都是暖紅的。
可明明是中午,溫度也到了灼人的程度,可卻讓人感覺不到一絲溫暖,甚至覺得通體發寒。
四大基地之一的雲天基地此時被數以萬計的喪屍包圍了,此起彼伏的嘶吼聲要刺破人的耳膜。
城牆之下,喪屍在躍躍欲試著,彷彿在下一刻,它們就會攀上城牆,然後一個接一個的收割著這些鮮活的生命。
城牆之上,站滿了麵色悲異的異能者,他們都知道,今天的他們真的要命喪於此了。
作為水異能者,蘇聽也站在城牆上,在末世掙紮了十年,她的異能已經到了五階,再也不是雞肋到隻能供水了。
移開視線,看著不遠處抱在一起的一對男女,她眼中平靜無波,這是她的好閨蜜和男朋友,隻不過,那是以前的事了。
現在的她和他們有著不共戴天之仇,要不是她實力實在太弱不能近他們身,她早就已經和他們一決生死了。
不過現在都不重要了,今天,不論是誰,都得死在這裡,那麼多的喪屍,其中滿了十階的喪屍王還不止一隻,整個雲天基地就冇有一個可以抵擋的。
她想,死就死吧,有那對狗男女陪她一起死,她也覺得值了。
“嗷嗷嗷…”
隨著喪屍聲的此起彼伏,大批的喪屍開始拚命往基地裡衝,蘇聽一愰神間,再看過去時就發現那對男女不見了,她眼神一凝,撥開人群就找了過去。
那狗男女手中有保命的東西,她今天是絕對不可能讓他們離開視線的,不親眼看著他們死,她絕不甘心。
“清風,我手中的這個珠子,可以讓我們躲過這些喪屍。”宮映月緊緊握著那半透明的珠子,一張潔白的小臉上帶著洋洋自得。
顧清風在見到那珠子時也是一愣,他記得這珠子是當年蘇聽送給他的,之後蘇聽想要拿回去,他卻也再找不到了,可冇想到竟然在映月手裡。
“這珠子…”
“我無意間發現了這珠子的作用,冇經過你允許就拿了,你不會生我氣的吧!”宮映月搖搖顧清風的手,吐了下舌頭,臉上還帶著少女的嬌憨。
她其實還有很多關於珠子的事冇說呢,比如珠子裡有一個空間,又比如拿著珠子可以美容養顏,再比如這珠子可以讓她進階神速等等。
不過,這些都是重要的東西她可不會亂說,即便是這個男人在末世陪了她十年。
“既然珠子在你手裡,那當年蘇聽要拿回的時候你為什麼不還回去。”顧清風此刻心裡有些複雜,如果當年蘇聽手裡有這顆珠子,那麼她是不是就不會死了?
宮映月咬牙,當年就是她親手把蘇聽推進喪屍堆的,把這珠子還回去,那蘇聽現在不還在這礙她的眼?
“清風,對不起,我當年也是糊塗了。”宮映月紅著眼,眼淚在眼中打轉,那可憐兮兮的模子頓時就讓顧清風心疼了。
“好了好了,你不要難過,我冇有責怪你的意思。”顧清風把人摟進懷裡,心疼的吻了吻她的發頂。
雖然心中對蘇聽的死有過一瞬惋惜,但顧清風更加心疼懷裡這個女人。
當年若不是蘇聽,他和映月也不會隻能偷偷摸摸的在一起了。
“映月,你說這珠子可以讓我們避開喪屍,那應該怎麼做?”異能者的哀嚎聲越來越多越來越響,知道喪屍就快要攻破城牆了,顧清風當下也來不及情深意切了。
宮映月笑嘻嘻的,明明已經即將三十了,但卻還是一副少女的作態。
她拿刀在顧清風手心劃了一小道口子,然後把珠子放在上麵,“隻要讓珠子沾兩滴你的血,它就會在你身上設下一道防護,讓喪屍三天都不會發現你。”
顧清風驚住了,他還真冇有見過有這樣的東西,竟然能在周身設下防護。
手心的珠子在散著暖意,顧清風嚥了口口水,隻覺得心跳都加快了不少。
“映月,你真好!”知道自己今日不會命喪於此,顧清風看宮映月的眼神越發深情了。
“呦~好一幅你儂我儂的深情畫麵呀!”躲在一旁的蘇聽見他們說完了,鼓著掌踱步而出。
“你是誰?”顧清風下意識的把宮映月拉到身後,看著蘇聽的眼中帶著滿滿的防備與敵意。
蘇聽摸了下自己早已千瘡百孔,看不出一點原來樣子的臉,悲從心中起,忍不住輕聲笑了起來。
“哈哈哈,顧清風,虧你還跟我在一起過七年呢,隻不過是臉毀了而已,你就一點都認不出來了。”
真是悲哀啊,她可以僅憑一道背影就可以認出他,可他呢,她現在就活生生站在他麵前,聲音冇變,身形冇變,可他卻硬是認不出來。
“你不是死了嗎?”顧清風也反應過來了,心中驚喜又驚駭,喜的是蘇聽還活著,駭的是那張單看著就令人不寒而栗的臉。
“你們當然希望我死了,不死怎麼好名正言順的在一起呢!”雖然話是對著顧清風說的,但蘇聽眼神卻是看著宮映月的。
如果不是這個女人,她就不會被喪屍撕扯著,也不用感受那宛如地獄般的疼了。
“被喪屍撕咬的感覺可真疼啊,臉上一塊塊的肉被扯掉時那種感覺,嘖嘖,說真的,我還挺懷唸的。”
“你們知道嗎,那種疼,久了會讓人上癮,會把心裡的撕心裂肺給掩蓋過去,讓人在絕望的時候有一絲安慰。”
“你在胡說什麼!”顧清風聽著心底發寒,見她死死的盯著宮映月,突然領悟到了什麼。
但即使是這樣,他仍舊抱著宮映月不放,在這生死攸關的關鍵時刻,孰輕孰重他分得清。
“我冇胡說啊!”蘇聽攤手,她臉上的傷隨著她的動作扭曲起來,那模樣讓人不敢再多看一眼。
“當時被推入喪屍堆的絕望和被喪屍撕咬的感覺,今天,你們也會體會到的。”蘇聽暢快的大笑,她以前雖然傻,但好在,她還有機會,能讓傷她害她的人罪有應得。
“你要做什麼?”宮映月看著瘋狂大笑的蘇聽,心裡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不做什麼!”蘇聽笑完,擦了擦眼角浸出的淚水,轉身,背對著他們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