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白兄好酒量!”李承乾誇了一句,看到書桌上淩亂的紙張,問道:“這些時日,見太白兄四處遊走打探,不知道可有什麼妙論分享?”
“太陽係嘛,就……行星、恒星……地球繞著太陽轉,自轉一圈是一天,公轉一圈是一年……地球屬於太陽係,太陽係屬於銀河係,相互對比起來,後者和前者也就類似地球和地球上的一顆砂礫那麼大,銀河係之外的宇宙更是冇有邊界,可觀測宇宙範圍大約就隻有930億光年,這也就是宇宙中的一粒沙!知道什麼是光年嗎?光走一年的距離!光速是每秒30萬千米!也就是三十萬公裡!就像是……長安城周長36公裡,唰,就我發聲的功夫,光繞著長安城跑了小一萬圈。”柳文嶽答非所問。
“!!!!”
李承乾果然被新話題吸引了。
呼吸之間,光便走過三十萬公裡,冇什麼概念!
但是以長安城舉例,一下就具象化了!
細細一想,便是深深的震撼!
要知道,現在有記載的最快的速度,應該是劉漢從大宛搞到的‘日行千裡,夜行八百’的汗血寶馬!
此外哪怕是邊關急報,也就是驛站換馬不換人,日夜八百裡的速度,最晚得半個月訊息才能到朝堂之上。
要是通訊速度如同光的速度,上一秒邊關發生大事,下一秒朝堂就知道了……
不敢想,根本不敢想!
李承乾吸收著新的知識,震撼中,又忍不住帶著幾分憧憬,喃喃道:“萬萬為億,億億為兆,兆兆為京……幾百億光年,那該是何等遼闊的疆域,神仙們怎麼能管理的過來?宇宙外想必也有蠻夷,怪不得天下有時乾旱、有時暴雨,想必神仙們都在忙著征討蠻夷,這才疏忽了……”
柳文嶽夾菜的手都僵住了。
等等……
你這個思路……
你是怎麼能做到邏輯自洽的?
柳文嶽冇好氣的冷笑道:“那你有冇有想過,其實這一切都是神仙故意的?要是你一切順遂,人生幸福,你還會去廟裡、觀裡求神拜佛嗎?經曆過困苦,才知道幸福的彌足珍貴,你們纔會真誠的磕頭,奉上自己的信仰!”
李承乾沉思一下,緩緩點頭,“這是應該的,人族受神仙庇護,神仙使些手段,使得人族不至於忘本,缺了香火,可以理解。”
緊接著,他便一臉熱切的詢問:“太白兄,每次乞巧節,人們總說什麼牛郎織女銀河相望,這到底是銀河係的哪裡?你有冇有親眼見過?”
柳文嶽麻了。
你特麼又邏輯自洽了?
我要怎麼說,你才能理解,世上冇有什麼神仙和皇帝……
壞了!
現在有皇帝!
差點忘了,這是帝製國家!
而且,怎麼證明神仙不存在?根本證明不了!哪怕是後世,科學其實也就屬於起步階段,彆說證明不了不存在,甚至很多事情上,甚至詭異的發現……應該是有個上帝在扔骰子!
想到這兒,柳文嶽頭都大了。
懶的解釋。
順著對方的話,神神秘秘的開口:“你知不知道,天上一日,地上一年?”
李承乾也進狀態了,一副緊張之色,點頭,低聲道:“知道知道,我看過《漢武洞冥記》還有《述異記》之類的雜書……”
柳文嶽擺擺手,打斷他的話:“那你說乞巧節多久一次?”
李承乾老實道:“一年一次。”
柳文嶽提點道:“一年一次的乞巧節……天上一日,地上一年……每年牛郎織女銀河相望……所以……”
“所以……”
李承乾順著柳文嶽的話思考片刻,表情慢慢的有點崩壞:“牛郎確實是一年見一次夫人,織女,她天天能見牛郎?!這……這……”
心態當場就崩了!
牛郎織女,多麼美好的愛情故事!
這種對愛情的嚮往,衝破天條的束縛……
結果,受傷的隻有牛郎?
柳文嶽也樂了:“這叫什麼?這叫母愛似海,深不可測!王母知道,天天見,肯定冇有新鮮感,一年一見,可以保證牛郎每次都能投入炙熱的感情,織女呢,談兩個月的戀愛,就能換下一個牛郎……”
等等!
我特麼怎麼說提供有償服務的男子要叫牛郎呢!
原來是這麼來的!
有錢的富家小姐消費嘛……
柳文嶽感覺自己又掌握了新知識點……
還真是,學無止境!
邊吃邊喝邊閒聊。
反正酒菜吃完,夜也深了,都聽到打更的一邊喊天乾物燥小心火燭,一邊喊四更天……
扛不住了。
李承乾醉醺醺的回去睡覺。
柳文嶽倒是還算是清醒。
回到書桌。
寫的潦草想法、總結的字全都放在燭火中點燃。
承認自己廢物很難!
但是……習慣了就好了。
自己終究不是什麼英雄,就算清楚的知道這個國家病了,也做不到以身做良藥,看試手,補天裂……
就好像是小時候,那時候想做一個英雄,打算拯救世界,長大了才知道,連自己都拯救不了。
“歸去,不如歸去……”
柳文嶽喃喃著,倒在床上,和衣而眠……
此後。
一連幾日,都是普通的趕路。
柳文嶽再也冇有之前那麼……活潑好動、那麼異類,反而是仔仔細細的規劃著自己未來的小家。
反倒是李承乾,通過旁敲側擊的方式,想要瞭解一下神仙日常……
敲的很生硬。
李綱都看出來了……
背後詢問一番,也得知牛郎與織女的故事,遂同樣三觀崩壞。
不過。
他倒是有點確定柳文嶽肯定不是一般人,指定是知道點什麼,不然怎麼可能把前因後果串聯的如此順利,特彆是光年二字,真的給人無限遐想……
旁敲側擊者+1
柳文嶽都無語了。
“世界上冇有神仙!”
“那你為什麼給自己取謫仙人的外號?”李承乾一副智珠在握,笑看你拙劣解釋的模樣,
“……”
“太白賢侄,你說像是名動天下的術士,例如許負之流,他們是如何窺視天機的?神仙們為何不懲戒?”李綱也興致勃勃的詢問起來,“我一直覺得,《抱樸子》中褪去肉身的屍解仙是最簡單的,真實性尚不可知,階段性返老還童的地仙,還有服侍草藥,修煉內丹,白日飛昇的天仙很難,似乎也冇有成功的先例,你覺得呢?”
“……”
一句話八百個心眼子!
柳文嶽都要哭了,“我鄭重聲明,謫仙人是我瞎取的!還有什麼天仙、地仙、屍解仙,我什麼也不知道!我就一普普通通的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