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海嗅到油香蔥香,忍不住嚥了一下口水,肚子條件反射般咕咕叫喚,拿起一塊餅就吃。
王誌高瞧著王海狼吞虎嚥的吃相,想了想就學著趙氏的話,輕聲道:“爹,我們在李家吃飯,心裡想著你,這吃飯都吃不踏實,娘厚著臉皮跟李家要了這碗餅帶給你吃。”
王燕又去廚房倒了一碗水端過來。
王海正覺得口乾喝了水真是熨帖,瞟了女兒一眼,不知是燈光朦朧還是什麼原因,反正覺得女兒看著比平時順眼。
豐氏就知道王海去長子、二子家撈不著飯吃,也不像往日那樣拿話刺激他,“我去李家是談賺銀錢的正事,可不是不管你。李山兄弟不在家,趙氏帶著幾個未成年的兒女,我不方便帶著你一起去。”
“我曉得。”王海已經把一海碗的發麪蔥花餅全部吃到肚子裡,冇有吃飽,可是比餓著肚子強太多了,特彆是李家的餅做的真好吃,且又是媳婦特意為他向李家要的餅呢。
一雙兒女見夫妻倆說上話就退出去了。
豐氏想著趙氏說的以柔製剛,緩緩道:“我以後懶得跟你置氣。你身子骨好,能活個長命百歲,我們娘三也能有個依靠。”
王海伸手抹了抹沾著餅渣的嘴唇,“你能想通再好不過。”
夫妻二人平靜的說了會話,難得冇有爭吵。
王海覺得肯定是趙氏勸了豐氏,心裡對李家有些感激。
李家收拾完了,大概是戌時三刻,準備洗漱歇息,突然間聽到雨聲裡夾雜著幾個男人的說話聲,其中有兩個男子的聲音很是熟悉。
“這就是李家。李家的李山、李石兄弟去燕城修城牆,家裡賣餅的是四個未成年的小子。”
“健安侄子,快出來迎一下金雞鎮驛站的劉大人!”
李健安都要脫衣服了,聽到動靜,有些不確定的跟李福康道:“這是王海伯伯?”
“是王伯。”李福康卻急道:“大哥,不好,驛站的劉大人追賞銀來了。”
李健安蹙著眉頭連忙出屋,黑呼呼的都瞧不見籬笆外麵來了幾個人。
王海聲音洪亮,“健安侄子,是我,你王海伯伯。”
李福康、李英華、李敏寒、李如意都從屋子裡出來,趕緊去堂屋把油燈點著。
李健安已經冒雨快步走出去,打開籬笆門把幾人迎進堂屋。
一共來了五人,禮村的裡正王海、王夏至,金雞鎮驛站的劉大人及兩個隨從。
劉大人戴著鬥笠,穿著蓑衣,手指著李英華、李敏寒,跟王海驚喜道:“對,我早上就是從他們兄弟手裡買到的餅。”
王海語氣裡帶著十二分的恭敬,正色道:“劉大人,他們兄弟隻是賣餅,做的餅的是他們的妹妹。”
劉大人說話時,眉毛一動一動,很有特點,驚詫道:“原來做餅的另有其人。她可在家?”
李英華、李敏寒特意把李如意擋在了身後,聽到此話,也不肯挪步把李如意讓出來。
李如意倒是淡定,從兩個哥哥的身後走出來,問道:“不知劉大人有什麼事嗎?”
劉大人與兩個隨從見到做餅的竟是個小女孩,均是目瞪口呆。
不知何時,趙氏進來了,朝王海、王夏至微微點頭之後,便朝劉大人鞠躬行禮,語氣不卑不亢的道:“民婦趙氏見過大人,大人夜晚冒雨來訪,不知為了何事?”
“這個……”劉大人隻是看了趙氏一眼,目光就落在李如意稚氣的小臉上,猶豫了一下,便道:“趙氏,驛站的貴人吃了你們家的雞蛋灌餅,覺得有些特色,要從你們家買六百張雞蛋灌餅、二百張蔥花餅,明個一早帶走。你們家能否做的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