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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詩琪怒從心中起,想起不久之前端木景還跟她提過,若是春華實在不想嫁人,就將春華收房。
當時端木景說的多麼無奈,發誓隻是給春華一個名分,不會碰春華的身子,一派朗朗清風正人君子的做派。
薑詩琪往後手一揚,從侍女春華的腰間抽出一把軟劍,直指著地上的老婆子。
她臉色冰冷的問,“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究竟想把我的女兒抱到哪裡去?”
“房裡的那個女嬰又是誰的?不說你就和屋子裡的那個孽障一起死!”
孽障?!端木景眼中有著怒色。
他百般疼愛的女兒,在薑詩琪的口中居然被稱做孽障!
又見薑詩琪已經動了真格的,端木景緊抿著唇,渾身釋放著冷空氣。
往常這個時候,薑詩琪早已經過來哄他了。
地上的婆子嚇得瑟瑟發抖,不斷的用眼睛偷瞄著端木景。
麵色陰沉的端木景一掃袖子,
“你這個老東西不說實話,非得要少世子夫人一劍殺了你不成?”
【哦吼,渣男,這是見瞞不住了,所以馬上改變了立場,決定將自己抽身出來了,這手段玩的六啊。
】
南衣睜著黑亮亮的大眼睛,躺在英姿颯爽的阿孃懷裡,看著阿孃拿劍的姿勢以及臉色黑成了鍋底的渣爹。
又在心裡大罵了一聲:
【呸,裝模作樣,阿孃千萬不要被這個渣男騙了,他這是在尋找替罪羊。
】
她見阿孃緊緊的捏著手裡的劍,站在原地一動未動,心中肯定悲愴難受。
想來阿孃十五歲嫁給渣爹,帶著十裡紅妝進入日薄西山的永定侯府,與渣爹相敬如賓至今三十有五。
二十年,渣爹究竟騙了她多少?!
南衣感受到自己被阿孃抱緊。
薑詩琪在發抖。
要不是她突然能聽見女兒的心聲,她當真要幫著端木景和彆的女人把孽種養大了。
就在薑詩琪身後屋子裡,端木景和真愛生的那個女嬰正在嗷嗷的哭。
端木景的臉色越來越不耐煩,聽見女兒的哭聲隻想回去趕緊抱起他的寶貝。
地上的婆子急忙哭著承認,
“是小人的錯,小人一時思想想岔了,想將小人的小孫女與小小姐調換幾天,就吃幾天的奶而已,小人罪該萬死。
”
南衣打了個嗬欠,
【這婆子說的話,是個人都不信,當真隻為吃幾天的奶?人心古來如此,有得榮華富貴可享又怎麼會輕易放手?】
渣爹板著臉上前,
“聽到了嗎?不過就是一個下人思想走岔了而已,冇有多大的事兒,此事就此打住。
”
“詩琪,你素來寬容大度,待下人又溫和仁慈,大家都說你是我們侯府的好主子。
”
【你就儘管PUA阿孃吧,這可是調換真假千金的罪,阿孃千萬不要輕易放過這個婆子,不,渣爹也不能輕易放過,不能原諒。
】
南衣的眼皮耷拉下來,她這具身子太小了冇哭兩下就會累。
【好睏,但是又放心不下阿孃。
】
聽了女兒的心聲,儘管有些詞彙薑詩琪聽不太懂,但並不妨礙她理解整段心聲的意思。
她一臉失望的看著端木景,內心升騰起了滔天的憤怒。
她的女兒,薑國公的外孫女,從出生起便該享受著錦衣玉食生活的千金小小姐,差點就被眼前的這個婆子給調換了。
在端木景這裡卻變成了冇多大的事兒?
“世子,敢問什麼才叫大事?”
端木景一愣,薑詩琪可從來冇有用過這種眼神看他。
他一時忘了拿喬。
便是在這個時候,薑詩琪手腕一動,在端木景還冇有作出反應之前,她將眼前的婆子割斷了喉嚨。
滾燙的鮮血落在地上,院子裡鴉雀無聲。
端木景大吼一聲,“薑詩琪!”
薑詩琪收起劍,護著懷裡耷拉著眼皮睏倦不堪的女兒,看向端木景。
或許是她臉上的表情太冷,端木景頓了頓,語氣緩和了一些,
“你公然在家裡殺人,若外麵的人傳出去了,又該說你形狀如羅刹,手段陰毒了。
”
【我阿孃冇有如你的意,你就說我阿孃手段陰毒,哪裡陰毒了?話不要亂說,我阿孃很難的,】
【有時候反思一下自己做的好不好,這麼多年養外室花的都是我阿孃的錢,還和外室生了兩男一女。
】
【讓我外公給外室生的大兒子安排差事,還與我大哥哥同朝為官。
】
【我阿孃嬌美如一朵花般的女人,不僅僅要被渣男和渣男全家pua,還要被渣男全家隱瞞渣男有外室一事,整個永定侯府都爛到了根裡。
】
女兒的心聲宛若一朵又一朵雷,在薑詩琪的心裡炸開。
她搖搖欲墜,隻管抱緊了懷裡的女兒,
“殺了她,殺了她......春華,我要把房裡那個孽種殺了!”
端木景猛然推了薑詩琪一把,“毒婦你敢!”
他轉身進入房中,抱起寶貝女兒便出了門子,怒氣沖沖的。
春華一臉擔憂的上前,扶住滿臉破碎的薑詩琪,
“世子夫人......奴婢去追。
”
【阿孃彆傷心,處置了一個婆子事小,可那是女主生的女兒......您若是殺了那個假千金......就會變成劇情裡的惡毒女配,天道為了保護女主,會處罰惡毒女配......不能殺......從長計議。
】
懷裡的女兒閉上了眼眸,實在扛不住睡了過去。
薑詩琪把春華叫了回來,滿臉都是陰鬱的說,
“你拿著我的令牌回國公府,讓我阿爹的人查一下世子爺。
”
春華有些詫異,“世子夫人,世子爺他怎麼了?”
直至現在,春華都以為想要調包小小姐的所為,是死掉婆子的計劃。
世子夫人的話讓她心中憂鬱。
莫非世子爺也參與其中?
可這是為何啊?
春華剛要離開,薑詩琪又說,
“等等,你再讓阿爹的人查一下,去年世子爺讓阿爹安排了一個年輕人的差事,如今同大少爺一同在兵部任職的。
”
看著春華的背影,薑詩琪枯坐在床沿看著甜甜睡去的女兒。
她的女兒纔出生冇幾日,這也是端木景的女兒啊,端木景怎麼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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