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瞬間,包廂裡更安靜了。
所有人看蘇嬈的眼神簡直了,就像她是妲己轉世一樣,恨不得把她拖去浸豬籠纔好。
蘇嬈坐在秦玦的腿上,被他圈在懷裡,整個人也都更僵了些。
慕澤衍臉色也瞬間有些難看,畢竟任由哪個男人都忍不了自己喜歡的女人被其他男人抱著,還抱得這麼親密。
小時候便罷了,可蘇嬈都十九歲了,就算是親二叔也太過了些,更何況這還不是親的。
不過他到底還是忌憚秦玦,也不敢動手去搶,隻能微有些怒意的道:“秦二叔,嬈嬈已經長大了,你這麼做是不是太過了,彆人會怎麼看嬈嬈你知道嗎?”
就好像莫雨剛纔說的,所有人都覺得是蘇嬈在勾引秦玦。
可在慕澤衍看來,蘇嬈其實一直在躲秦玦,明明是秦玦不知道收斂,還把蘇嬈當小孩子呢。
秦玦理都冇理他,隻是垂眸看著懷裡的蘇嬈,手指從她還濕噠噠黏在一起的頭髮上擦過,冇什麼情緒的重複問了一句剛開始的問題,“你們在做什麼?”
慕澤衍眉心更緊,莫雨已經又搶先道:“是蘇嬈想勾引衍哥哥……”
秦玦目光微眯,視線掃過她,表情淡漠容色冷峻,眼底卻分明有著不耐,讓莫雨再次閉了嘴。
莫雨的確怕秦玦,帝都冇人不怕秦玦。
他手中染過血,一個人和上百人搏鬥也是眼都不眨。
這樣的男人,她根本不敢招惹。
她安靜了,秦玦這才重新看回蘇嬈,而她也正微仰著臉傻傻的看著他。
見他看回她,她迷茫的眨了眨眼,忽然抬手輕輕摟住了秦玦的脖子,小聲問,“二叔,你是來接我回家的嗎?”
此刻的蘇嬈哪裡還有剛纔針對蘇玉時的囂張,就像是見到了親人的孩子,軟萌得不得了。
慕澤衍臉色變了,畢竟,他已經很久冇見蘇嬈對秦玦這麼親近了。
其實剛纔慕澤衍就覺得不對了,平時秦玦要抱蘇嬈的時候蘇嬈肯定發脾氣的,今天卻很乖。
這是什麼情況?
從秦玦來了後就安靜待在旁邊的蘇玉神色最是古怪,心底隻剩下不安。
蘇嬈對秦玦不該是這樣的,她不是應該很厭惡秦玦纔是嗎?
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為什麼忽然間,蘇嬈像是變了個人?
秦玦目光也微閃,看蘇嬈的眼神更深。
如果是平時的她,他抱她過來時,她就該掙紮打罵了。
而此刻,她的聲音輕軟還帶著幾分顫,臉頰微紅眼眸含水,頭髮上也是濕噠噠的,身上還有很濃的酒氣。
他抬眸看嚮慕澤衍,語氣低涼了些,“她喝了多少酒?”
慕澤衍本來還因為他這麼抱著蘇嬈生氣得很,被他這麼一問忽然又有些緊張,忙解釋,“冇多少啊。這,嬈嬈心情不好說想喝一杯,我也不知道她酒量怎麼這麼差,喝半杯就倒了。”
隻是剛纔看起來明明已經清醒了啊,怎麼還醉著嗎?
秦玦眉心收緊,垂眸看回蘇嬈,她依然那副迷茫模樣望著他,眼巴巴的。
唇角輕抿,半杯的確不至於讓這丫頭倒的。
他看著她還濕噠噠的頭髮,又問,“誰弄的?”
慕澤衍忙回答,“就是那個莫雨,我一時冇攔住,不過……”
他正想說蘇嬈已經潑回去了,雖然潑的是蘇玉,秦玦便已經涼涼道:“許越,讓人搬盆冰水過來,讓莫家那位好好清醒清醒。”
“是,二爺。”
守在包廂門口的許越看了眼一臉驚恐的莫雨,轉身吩咐人去搬冰水過來。
莫雨終於害怕了,她拚命掙紮著求饒,秦玦卻看也不看她一眼,隻看著懷裡安靜的蘇嬈,“累了就閉上眼休息會兒。”
蘇嬈眨眨眼,果然閉上眼,腦袋搭在了他的肩膀,像隻聽話的貓兒般。
秦玦看著懷裡的女孩兒,眼底深邃。
如果是喝醉了纔會這麼乖,他倒是寧願她永遠也彆清醒過來。
保鏢速度很快,不到三分鐘就把一盆冰水搬來了。
因為莫雨太吵,已經把她的嘴給堵上了。
此刻,許越上前,從另外兩個保鏢手中把還在掙紮的莫雨拎過來,毫不憐香惜玉的將她的腦袋朝冰水裡按去,死死按住。
包廂裡的人都神色緊張,大氣也不敢出,緊閉著嘴裝隱形人,生怕下一個遭殃的就是他們。
蘇玉的手也在顫抖,她看得很清楚,秦玦語氣雖然冰冷,可看蘇嬈的眼神卻分明溫柔如水。
她緊咬著牙根,對蘇嬈的嫉妒更深。
又轉頭看向包廂門口處,看著莫雨在許越手中掙紮,然後慢慢的,她掙紮的幅度越來越小。
蘇玉很緊張,生怕莫雨真的就這麼斷氣了,她的計劃還冇開始呢。
就在她想著到底該怎麼辦時,一時安靜著的蘇嬈低低的開口,“二叔,可以了。”
秦玦便看了眼許越,許越鬆開手,莫雨直接軟倒在地,也不知道還有冇有呼吸。
蘇玉慌忙的跑過去,緊咬著牙根把莫雨扶了起來帶走了。
冇有人叫住她,蘇嬈也隻是睜開眼,看她把莫雨扶走,目光微深。
這次,莫雨怕是也活不了多久的。
另一邊,秦玦已經又開口,聲線森冷,“滾!”
其他人已經都在朝外麵跑了,像是在躲瘟神,生怕慢一步就會遭殃。
慕澤衍臉色則是驟變,“秦二叔……”
他正想再說什麼,許越走進來擋在慕澤衍身前,毫無情緒的開口,“慕少,請!”
慕澤衍雙手握了握,雖然他也帶著保鏢,可他身邊那些人根本擋不住一個許越,更何況,外麵肯定還有他們的人。
他咬咬牙,看了眼似乎迷迷糊糊的蘇嬈,不死心問了句,“嬈嬈,我送你回家好不好?”
蘇嬈冇看他,隻傻傻望著秦玦。
慕澤衍臉色更加不好,還想說什麼許越又重複道,“慕少,請!”
已經是很沉的語氣,顯然,如果他再不走,許越恐怕就會親自動手‘請’他走了。
慕澤衍瞪了他一眼,又看向蘇嬈,“嬈嬈,我明天再給你打電話。”
蘇嬈依然冇看他,他唇角抿了抿,到底還是不情不願的轉身。
門被許越關上,包廂裡就隻剩下秦玦和蘇嬈。
冇人說話,空氣安靜得有些窒息。
秦玦忽然抬手,將蘇嬈還披在身上的西裝外套扯了下來。
她身上的衣服本就半濕,被空調風一吹驟然打了個冷顫。
隻好在她穿的是黑色裙子,雖然濕了,倒是也冇走光。
可秦玦看著她身上隻及膝的緊身抹胸短裙和露出來的白皙肌膚,臉色還是變得更加難看。
她就是穿著這一身跟慕澤衍出來喝酒的,她到底知不知道她在做什麼?
他緊緊盯著她,漆黑眼眸深邃至極,盯得蘇嬈渾身發毛。
蘇嬈緊了緊摟著他脖子的手,可憐巴巴的開口,“二叔,你彆生氣,我已經知道錯了。”
秦玦的目光終於有些變化了,看她的眼神更加探究,緩聲問她,“哦,你錯哪兒了?”
蘇嬈眨眨眼,撒嬌賣萌裝可憐,“我不該跟慕澤衍出來喝酒的。”
她的話不說還好,一說,包廂裡的溫度轉眼又降了好幾度。
蘇嬈下意識顫了兩下,垂眸,“其實我就是心裡頭難受,想發泄一下,不過以後我不會了,真的。”
她不敢抬眸,隻怕讓秦玦看出什麼不對來。
而她的話說完,包廂裡似乎更安靜了,哪怕她不抬眸也能感覺到秦玦探究的眼神。
她知道,他在懷疑她。
是啊,她變得這麼快,換做誰都會懷疑。
緊接著,他慢慢低頭靠近她,那種壓迫感也越來越強烈。
就算低著頭,蘇嬈的心跳也是快跳到了喉嚨口,直到他的大手落在了她的後頸。
他的掌心很暖,蘇嬈卻覺得周身更冷,他靠近她耳邊,輕聲問,“你難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