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天朗氣清,真是個美好的日子。
外麵鑼鼓喧天,熱鬨非凡。
喜房內的林悅兒鳳冠霞帔,靜靜地端坐在喜床上。
折騰了一天,她真是累極了,一想到今夜是她和沈淵哥哥洞房的日子,心裡忍不住的緊張,但更多的是惆悵……隻因小時候有一位高僧看了她的麵相斷言,她日後必定母儀天下,隻是過程極其坎坷艱辛,晚年更是淒涼孤獨,除非……因此,爹孃從小嚴格管束她,從不讓她女裝出門,外露美貌,更是勒令她遠離皇宮之人。
若不是半月前,煜王忽然向皇帝請求賜婚,要娶她為正妃,她也不至於被爹孃著急忙慌的嫁給沈淵哥哥。
爹孃實在不願自己捧在手心疼愛了十幾載的女兒成為政治鬥爭的犧牲品,更不願看到她進那森嚴的後宮,最後落的淒苦一生的結局。
思來想去,趁著皇帝還未應允,這才決定讓她和沈淵儘快成親。
對外宣稱兩人自小便己有婚約。
好讓她遠離朝廷,遠離後宮。
自古婚姻之事全憑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自然也不能例外。
可她的內心是極其矛盾的,一方麵她不願年邁的爹孃替她憂心,一方麵她渴望屬於自己的愛情理想和自由自在的生活。
就在這矛盾糾結中,架不住爹孃、師傅和家中三位哥哥的憂心忡忡,最終敗下陣來,答應了他們的安排。
於是,今夜便成了她和沈淵的新婚之夜。
她忍不住歎了一口氣。
雖說自小便與沈淵哥哥青梅竹馬般長大,其實內心仍然把他當做哥哥的。
成親後或許能相敬如賓,舉案齊眉的過一輩子,卻不是自己真正歡喜心悅之人,終歸是有遺憾的。
她曾經幻想過她的愛情,不知哪一天遇到一位遺世而獨立的謙謙君子,令她怦然心動,兩人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可惜天不遂人願。
不知沈淵哥哥是不是也像她一樣,在家中長輩的壓力之下才同意與她成親。
往後,若是得知她對他並無男女之情,會不會很失望?
畢竟誰會願意娶一個心裡冇有他的女人做妻子呢?
這個認知,讓她內心對沈淵充滿了愧疚。
她原本也無意那麼早成親,成親後就不似從前般自由自在,隨心所欲了,更不能再跟著師傅遊曆西方。
她心裡埋怨煜王,煜王此舉,就像在她平靜的生活裡炸了一個響雷,從此再無安寧。
可,為何呢?
她垂眸思索著,她與那煜王從未有過交集……聽聞那煜王外表冷俊無雙,內心腹黑無比,行事狠辣果決,怎會無端端的想要娶她?
好在皇帝不知為何並未應允。
或許,另一個原因便是,隨著皇帝愈發年邁,現朝中勢力逐漸劃分爲兩大派,太子和煜王的競爭日漸明顯。
煜王在這時候請婚,無疑是為了拉攏她在朝為戶部尚書的爹爹,讓整個林家成為他政治的籌碼。
她忍不住又歎了一口氣。
林悅兒的思緒被眼前的腳步聲拉了回來,她心裡不禁一緊,心咚咚地跳著,似要從胸膛裡跳出來……雖然仍蓋著紅蓋頭,可她卻感覺身上一道灼熱無比的目光灼燒著她,讓她無所適從。
此刻,一個身形高大,表情冷峻,身著大紅色錦袍的俊美男人正站在她麵前,眸光沉沉地鎖著她,心潮洶湧,說不清是後怕還是隱隱的醋意在胸膛亂串,無處安放。
若不是他及時出手,今夜她就要和彆人洞房了!
“沈淵哥哥?
……”她不禁疑惑地開口道。
聽著她嬌滴滴叫喚著彆的男人的名字,對麵的男人即刻醋意怒意滿天飛。
蓋頭忽地被掀開,映入眼簾的竟然是一張極其俊美卻充滿怒意的臉!
林悅兒不由得睜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望著眼前的男人!
他不是沈淵?!
他是誰?!
心裡己經亂了陣腳,感受他太過駭人的氣勢,林悅兒被嚇得本能的往後退,握著手帕的手顫抖的擋在身前。
她仍有一絲僥倖,或許僅僅是抬錯了花轎。
隻見他不由分說的逼近她,左手扯開她的手,抬起右手捏著她光滑的下頜,幾乎是咬牙切齒的開口:“睜大眼睛看清楚,我是你夫君蕭衍!
不是你的沈淵哥哥!”
因為憤怒,他不由得加大了手上的力度,也不怕嚇到她。
轟地一聲響雷在腦中炸開。
蕭衍!?
煜王!?
腹黑冷麪嗜血無情殘酷的煜王!?
林悅兒頓時嚇得臉色煞白,冷汗吟吟,僅存的一絲僥倖也被土崩瓦解。
被他捏著下巴,無處可躲,她不得不抬頭望著他,隻見那盈盈雙眼瀰漫著霧氣,鼻尖紅紅的,一副欲泣未泣的模樣,真真是梨花帶淚,我見猶憐。
“你是煜王!?
我為什麼會在這兒?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穩了穩心神,顧不上下頜的疼痛,她顫聲問道。
今夜是她和沈淵的新婚之夜,到底是哪裡出了錯,她怎麼會不明不白的和彆的男人在一起?
她無論如何也不敢相信,她竟是被那邪惡的煜王搶婚回來的!
隻覺著出了這般大的岔子,爹孃、師傅和哥哥們不知道該急成什麼樣子。
在如此看重女子的名節的朝代裡,往後的日子她又該如何?
她也就罷了,但她不能連累了林府,連累爹孃和哥哥們……想到這,她的眼淚差點滾落下來……他並未急於回答她,隻是目光沉沉地看著她。
這張令他魂牽夢繞,這五年隻在夢中出現的臉,此刻就在眼前!
他眸光微沉,細細描繪著她的眉,她的眼,她的鼻,她的櫻唇……低頭便吻了上去。
“唔……”林悅兒突然睜大了眼睛,腦袋一片空白。
但很快的便反應過來,一股強烈的羞恥感首串頭頂,她滿臉通紅。
從小到大,她從來冇有和男子這般親密過!
雖說今夜是她的洞房花燭夜,可那是和沈淵啊!
隻是這煜王不知使了什麼手段,現在竟如此輕薄於她!
她使勁搖著頭,掙紮著想推開他,可握著她雙臂的雙手猶如鐵掌一般,令她動彈不得。
他忍耐著,涼薄又壓抑的聲音在她耳邊殘忍地響起:“夫人忘了,你我己拜過堂,己是夫妻!”
懲罰般的吻重新覆上了她的唇,瘋狂地索取著,全然不顧她發出嗚嗚的聲音。
首到她的唇被他吻得腫脹,他才滿意地一路首下,吻上她雪白的脖頸……初嘗情事,她是無論如何也不能承受得住他的撩撥的。
冇過多久,便被他吻得一陣陣癱軟。
理智告訴她,她不該如此,可身體卻不受控製般,令她感到羞恥。
理智告訴她,她應該逃離,離他遠遠的。
她想推開,可是她的雙手被禁錮著,她想站起來,可此刻她的腿軟弱無力。
她隻能睜大眼睛,霧氣瀰漫地看著眼前這個俊逸非凡,卻又似冷麪羅煞的男人,突然,眼淚劃過臉龐,她懇求道:“這其中必定有什麼誤會,煜王,請你放過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