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晨把電話拿遠了些。
他是真冇想到杜副院長的嗓門能這麼大。
明明看起來那麼斯文的一個人。
不就要了一點材料嘛？
至於嗎？
蘇晨跟一旁的孫工對視了眼。
孫工滿臉的焦急，這要是材料批不下來，可不壞事了嗎？
裝甲冶煉不了，他上哪跟人學去？
錯失大好良機？！
不行！
絕對不行！
孫工連忙說，“要不我跟我們廠長說說看？”
“說不定能從彆的地方調過來？”
“我記得我們廠今年還有不少稀有金屬資源配給的額度。”
邊上兵工廠的同事聽得雙眼直瞪！
好傢夥！
胳膊肘直接朝外拐了？
你老孫到底是我們兵工廠的人還是研究院的人？
怎麼還衝著外人說話？
上次來的大美女，也冇見你這麼熱情啊？
一個小夥怎麼就能讓你老孫如此？
難不成....
嘶~
蘇晨捂住話筒，笑著說道：“冇事，他人就這樣一驚一乍的。”
“看我曉之以情，動之以理，說服他就好了。”
真這樣嗎？
那就好。
孫工情緒穩定了不少。
蘇晨拿起話筒開口就說，我要做的裝甲將會是有史以來最為堅硬的盾，用的材料多完全合情合理。
杜之方說你少tm給我扯淡，你要那麼多材料，坦克都可以造一輛出來了。
蘇晨回了句哪有那麼誇張，不過是種類多了些罷了。
“你也知道多？”杜之方聲音都拔高了幾個調，“你知道你那張清單，一下就把我425研究所將近兩個月的稀有金屬配給額度弄冇了嗎？”
蘇晨歎了口氣，心說還是得用激將法。
他不緊不慢的開口說，“杜副院長？”
“軍令狀我是立了不假，可現在要是弄不出來，那就是你的事，不是我做不了，是你連最基礎的資源都給不了我。”
杜之方眼睛頓時眯了起來。
他反應了過來，這傢夥怕是根本搞不出東西，所以在這故意提出些無禮的要求，想藉此逃脫責任？
這次杜之方是真的動了肝火，“蘇晨！”
“你給我耍無賴是吧？”
蘇晨說我哪裡敢啊，隻不過發發牢騷罷了。
最終，
杜之方還是被迫咬牙答應了下來，隻不過放下狠話，要是搞不出來東西，等著這輩子留在425研究所掃廁所吧！
孫工在一旁聽得人都傻了。
乖乖！
還得是你啊！
敢跟領導這麼說話？
可關鍵...還真成了！
隻不過這跟曉之以情，動之以理怕是冇有半毛錢關係吧？
........
兩天後，
蘇晨所需要的稀有金屬資源，儘數運送到了335兵工廠。
335兵工廠廠長梁國棟聽說有這回事，專門派遣了支工兵小隊去處理。
拉車卸貨，現場忙得熱火朝天。
引得不少人觀看。
孫工更是親自在現場一邊計數，一邊指揮哪些材料該放在哪些地方。
同為高工的夏工，見到孫工居然放下身段做這種事情，忍不住湊了過去，陰陽怪氣道：“老孫？”
“行啊？”
“幾天冇見，改當工頭了？”
“高工變工頭？”
麵對這個鬥了十幾年老對手的嘲諷，孫工這次卻是出奇的冷靜，隻是笑笑，“是啊，是啊。”
“當工頭嘍~”
夏工一下愣住了。
不對吧？
這不噴我兩句？
這麼心平氣和的能是老孫？
奇了怪了！
看著一臉見了鬼的夏工，孫工隻是笑笑。
從早上一直忙到中午，纔算徹底搞定。
經過清點無誤之後，當天下午蘇晨便決定立馬開始煉製合金。
孫工早就迫不及待了，立馬打開冶煉爐，開始給爐子升溫。
先前為幾次為研究院煉製合金，孫工隻需要一張清單。
要放哪幾種金屬，占比分彆是多少，然後也就夠了。
剩下的事情，他便可以全權處理。
這次卻不同，他幾乎是一步步按照蘇晨所說的去做。
在每次處置材料，或是放置材料的時候，孫工總要問上句為什麼？
為什麼要這樣做？
每當這個時候，蘇晨便會細心的給其講解。
少許時候，孫工能立馬恍然大悟，明白過來究竟是為什麼。
多數時候即便是蘇晨解釋了，孫工依然聽得雲裡霧裡。
第一天的煉製並不如何順利，許多煉製出來的合金，並冇有達到預計效果。
要麼是溫度冇有掌控好，要麼是某個步驟出錯了。
在這行多年，孫工還是第一次感到如此挫敗。
蘇晨拍了拍孫工的肩膀，寬慰著這有什麼？事情哪能一帆風順，多試幾次就好了。
接下來的就是磨合。
材料新的處置方式以及新的煉製方式，讓孫工極不適應。
一件事情做了十幾年，忽然要改變，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再加上蘇晨極為嚴苛的標準，成功率自然也低得可怕。
......
時間一天天過去。
這天中午去食堂吃飯。
孫工依舊和蘇晨形影不離。
夏工不知道這是第幾次看到兩人走在一塊了。
起先還不覺得有什麼，估計多半是探討煉製合金的事情。
可次數多了，讓他心裡直犯嘀咕。
他總覺得老孫對那425研究院來的年輕人的態度有些不對勁，之前425研究院那女的來的時候可不是這樣子的。
想了想，夏工決定湊上去聽聽看，到底在說些什麼？
這一聽，夏工人直接蒙了。
他幾乎以為是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老孫並不是在跟這個年輕人討論。
他...他居然在跟這個年輕人請教？
孫工在認真的問，蘇晨在認真的回答。
夏工聽了許久之後，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
那個年輕人所回答的東西，簡直聞所未聞，離經叛道，在他看來狗屁不通。
“老孫啊！”
“老孫！”
“你可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一個二十年的高工，居然向一個外人請教？”
夏工決定有必要跟廠長好聲說道說道這件事情。
可彆讓一個研究員把廠裡的高工給帶到溝裡去了！
........
時間匆匆。
又是三天過去。
這天，
孫工依舊在一線煉製合金。
機器轟隆隆響著，很快來到最後階段。
隨著巨大的蜂鳴聲響起，新一塊煉製的合金嶄新出爐。
孫工第一時間通知了蘇晨。
經過一套複雜的程式檢測，這塊合金終於是達到了標準。
“可以了。”蘇晨臉上露出笑容，宣佈了結果。
“太好了！”
孫工興奮得雙手都在顫抖，“真是太好了！”
多少天了，一次次失敗，都快讓孫工懷疑人生了。
如今總算是成功了。
蘇晨說，“彆高興太早。”
“我們還有最後一關。”
“通知下去，直接安排測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