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初平三年,位於豫州之地的兗郡。
時值驚蟄之後,塵土飛揚,官道上幾騎奔騰前行。
“大哥,那個李家隻是個富商,您是一州之長,隻需一道征召命令,他們就會來投靠,何須這般親征呢?”
曹操身邊,騎馬的曹仁略感不滿,語氣略帶譏諷。
曹操作為領袖,聽到此話卻微微笑了,“子孝,咱們此行乃為尋找賢士,親自來訪,方能顯示出我等求賢若渴的決心!”
曹仁聞言冷笑,“找賢良之士?”
“隻是空穴來風,名聲作祟罷了!”
“大哥竟然會相信這種謠言?”
曹操隻是笑著不置可否。
自從三年多前兗州出現有關李氏三郎,被譽為擁有子房的謀略,武侯般的遠見以及韓信般軍事才華,連儒家大宗鄭玄都讚其是當代異材,欲得以為己所用的訊息後,各方勢力紛至遝來,但皆無功而返。
身為當今天下,曹操坐鎮兗州,麵臨黃巾之亂未消的嚴峻形勢,對李家更是不能輕易掉以輕心。
因為李氏,關乎他是否能穩固掌握兗州。
與此同時,在距離李家不遠處的大野澤上,有一座隱秘的小亭,此時,亭中一人慵懶仰躺在竹椅上,手持竹竿,閉眼小憩,這人正是傳言中那位智勇雙全的李家長孫。
聽見門外動靜,名為李典,李家長老侄子的身影微抬手,似乎早己知曉,露出苦笑。
他明白如上次一樣,曹操可能再度無果告終。
搖了搖頭,李典輕輕退出小亭後,在門口禮貌向曹公交遞答話,“啟稟曹公,我小叔此時在亭邊垂釣,恐怕不便相見。”
曹仁聽此話,早己按捺不住心中的慍怒。
“你的意思是……”這是他們連續第三次拜訪李家。
“三郎不在家?”
“外出訪友?”
如今,又來一次“垂釣”之托。
曹仁憤怒地看著眼前的人,眼白佈滿血絲。
要是曹操冇有及時阻止,他怕早己對李典發難。
李典表情淡然,保持謙恭,隻簡單低頭行了個禮,並不開口反駁。
而曹操則微笑著寬慰子孝。
“子孝,不要輕舉妄動,先生如此雅緻,我們豈能打擾他的休閒時光。”
訓斥過後,曹操的目光又轉向李典,依然保持著親切的笑容。
“年輕的公子,不知是否許可我們暫在亭外恭候?”
“確實未曾提及相關安排,”李典答道,視線轉向曹操,“曹公如果願在外麵等,隨時可以跟我進亭中等待。”
然而曹操回絕了他的提議:“不,不用了。”
曹操開口打斷:“湖中的魚最畏懼驚嚇,我曹某在這裡靜候足矣!”
他說完,李典不由自主地仰視曹操。
這恰巧讓兩人的眼神碰撞在一處。
曹操注視著李典,目光熾熱問道:“在這個亂世,兄弟有冇有想過如何建功立業?”
儘管至今還未遇見李家三郎,但此刻看到眼前青年的堅韌,曹操胸中不由湧起讚賞之心。
雖然李典看上去稚嫩,但挺拔的八尺身軀與結實的肌肉線條展現了他的武勇之才。
一眼之間,曹操就被他的氣度吸引住了,有些難以移開視線。
李典顯得有些詫異,未料曹操突然向他靠近。
“曹公容稟,此事典身不能做主,還需問問我的叔叔!”
他表示,建立一番事業他也心動,但在家族中,他對小叔言聽計從。
曹操縱唇挑笑道:“哦?
怕是你那位小叔羞於見人吧?”
他正欲再加言諷,身邊的曹仁忍不住打斷,帶著譏諷的口氣道來,這讓李典的臉色有些沉下來。
這時,天空雷鳴響起,大雨驟至。
所幸出門前他們都披了蓑衣,大雨並冇有影響他們的行程。
李典見狀再次施禮道:“曹公請進小樓暫避風雨!”
曹操抬起頭看看大雨,思索片刻後點頭讚同,“那就屋簷下避雨吧,千萬不要驚擾了先生。”
此語一出,曹仁暗暗哼了一聲。
如此大雨,那李家三郎怎麼可能坐在那兒悠閒釣魚呢?
然而,李典麵無變化地點點頭,引著曹操進入了湖中心的小築。
繞過走廊,曹 們站到了屋簷下,不遠處一位披著蓑衣的男子靜 在風雨中垂釣的身影入目。
“真是一位非凡的人物。”
曹操低聲道。
曹仁則隻是輕輕扯動嘴角,默不作聲。
在眾人的靜觀下,雨水激起一片水汽瀰漫的景色,此刻,遠距離的人影動了,平靜釣魚的魚竿突然大幅度彎折,隨之激起一圈圈漣漪。
隻聽那人朗聲道:“起!”
湖麵上如翻滾波瀾,彷彿被雷霆炸裂。
緊隨其後,一條猶如牛犢大小的魚跳出了水麵。
看著這一幕,曹操的眼睛瞪大,難以置信地輕呼。
遠遠地,大雨沖刷下,牛犢尺寸的魚飛躍而來,而那位釣魚人僅用單手便將魚穩穩抓住,如同揮舞一條小魚。
看著這驚人的一幕,曹操心悸的同時向曹仁投去了驚異的目光。
曹仁則回以犀利的目光,察覺到兄長的情緒,他的嘴角不自覺地顫抖了一下。
他明白自己冇有這樣的能耐一隻手提起那麼大的魚,更不用說像那人一般隨手揮灑出來。
此時,李典注意到那即將入網的大魚,不待他的小叔發話,立刻快步過去接手。
當他接到這條大魚時,笑著歡呼:“這麼大一條魚!”
胡椅上的身影慵懶地伸了個懶腰,“阿典,你把魚拿去後廚,稍後我們招待貴客要用。”
這樣的情景,讓所有人都對那個神秘人物刮目相看。
隨著命令的落下,曹操的視線這才轉回。
接著,他緩緩站了起來。
同一刻,遠處李氏三郎似乎有所動作,曹操作為迴應,整理了一下衣物。
顯然,這是即將迎接他的表現。
可是,在曹操整衣服的時候,身邊的曹仁忍不住驚異地張開了嘴,他的臉上寫著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