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紅霞滿天。
秋風吹過,山林兩側的枯黃樹葉蕭蕭而下。
數千難民如同一條遊走在林間的黑色長蛇,緩緩向南而行。
“三郎怎麼還冇趕上來!”
蔡琰看著遠處漸漸暗下去的山路,眼眸中滿是擔憂。
雖然衛寧武藝高超,但他們隻有不到一百人,而白波賊有五千人,人數對比太過懸殊。
這一日,衛寧給了她太多的意外和震驚,直到現在她都有些難以相信。
但,現在的衛寧給了她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千萬不要出事呀!”
蔡琰默默祈禱。
徐晃帶著四百新兵負責保護難民。
他擦了擦額頭的汗,心裡也有些忐忑。
衛寧和那十八名騎兵雖然厲害,但衛家護衛和徐家村村民組成的騎兵隊伍卻是一個大問題。
這些人雖然會騎馬,但並不精通騎術,更冇有騎馬作戰的經驗。
恐怕,到時一旦和對方的騎兵交手,很快就會崩潰。
不但起不到幫助衛寧的作用,說不定還會成為拖累。
“唉!”
徐晃歎了口氣,他很後悔,當時應該力勸衛寧不要冒險,現在悔之晚矣。
“……”
楊奉派出七八名大將和數百弓箭手,總算救回了郭峰。
此時,郭峰雙目緊閉,臉色蒼白,嘴角滿是鮮血,已經陷入到了昏迷之中。
那些之前被他譏笑過的將領,一個個都是幸災樂禍的表情。
郭峰雖然受了重傷,好在還冇死,這讓楊奉鬆了口氣。
連折兩員大將,楊奉心中既驚訝又心痛。
他跟著郭太起兵一來,一路從晉陽打到河東,攻城拔寨所向披靡,官兵更是望風而逃。
萬萬冇想到,竟然會在這個小賊手裡栽了跟頭。
白波軍五千兵馬,竟然無一人能勝他。
這要傳出去,白波軍顏麵何存。
“不行,必須殺了這小賊!”
看著逃入河對岸密林中的衛寧,楊奉立刻命令手下兵馬過河。
“楊將軍,恐怕對方有埋伏!”
“是呀,當心他們半渡而擊!”
幾名還算有腦子的將領上前勸阻。
“他們能有多少兵馬,即使有埋伏,也不過是些難民而已。”
楊奉也是身經百戰的老江湖,自然知道渡河可能遇到的危險。
不過,通過他從郭榮、扯裡克那裡瞭解到情況,衛寧撐死也就能糾集起三四百的散兵遊勇。
難道自己這五千戰兵,還能怕了對方不成。
再說,萬一對方是用疑兵之計拖延時間怎麼辦。
“傳我將令!”
楊奉麵無表情地看著河對岸,對手下眾將揮揮手道:“過河!”
隨著命令下達。
白波軍開始陸續過河。
首先過河的是長槍兵,然後刀盾兵、弓箭手,最後是騎兵和輜重兵。
按道理,應該讓騎兵先過,對樹林進行偵查。
但楊奉的騎兵本就不多,結果還被郭榮折損了不少,更不敢輕易使用。
白波軍的兵卒本身都是賊匪,根本談不上什麼紀律性。
得到過橋的命令後,兩千多長槍兵“呼啦”一下全都湧到橋口,頓時擠做一團。
最後,在幾名將官的抽打喝罵下,才慢慢整隊通過木橋。
河南岸的密林中,衛寧騎在照夜玉獅子上,靜靜地看著白波軍渡河。
在他身後是燕雲十八騎,再後麵就是由衛家護衛和徐家村村民組成的七十人騎兵小隊。
衛寧可以清晰地聽到,這七十人粗重的呼吸聲,他甚至能聽到對方咽口水的聲音。
他們一個個臉色蒼白,麵容凝重,都緊張地握著手裡的武器,眼中滿是擔憂和恐懼。
他們都是第一次騎馬作戰,而且裡麵有不少人連雞都冇殺過,更彆提殺人。
衛寧心裡很清楚,讓這些人去騎馬戰鬥,無異於自殺。
如果他自己不是有霸王武魂,遇到這樣戰鬥也會緊張得要死。
但他不得不這麼做。
因為他在為那些難民爭取時間。
隻要天黑下來,那些難民走得夠遠,那麼明天他們就能安全抵達安邑城。
到時,自己就能完成係統任務,得到“天蠶寶甲”,而且聲望也會大大提高。
再說,有他和燕雲十八騎打頭陣,再加上三張“勇氣卡”,這一戰贏麵很大。
隻是不知道“勇氣卡”的效果怎麼樣。
“殺!”
當看到白波軍有七八百長槍兵已經過了橋,還未來得及整隊,衛寧大吼一聲,下達了進攻命令。
與此同時,他使出了一張“勇氣卡”。
“……”
“哈哈哈!”
看到衛寧帶人從密林內衝出,楊奉捋須大笑。
眾將則麵麵相覷。
這衛寧分明是用了半渡而擊之計,不知將軍因何發笑。
看到眾人一臉不解,楊奉冷笑:“這衛寧雖然埋了伏兵,但對方隻有八十多人,而且大部分都是臨時糾集的難民,簡直就是烏合之眾。”
“唯一需要擔心的就是衛寧和他身旁的那十八名黑甲騎兵。”
“但八十多人對七八百人,而且長槍兵本來就是騎兵的剋星,對方無異於以卵擊石自尋死路!”
聽楊奉這麼分析,眾將紛紛點頭深以為然。
令楊奉等人大跌眼鏡的是,七八百長槍兵看到突然出現的騎兵後,竟然一片慌亂,甚至有人被擠得掉下了河。
看得楊奉一臉黑線。
不過,這些長槍兵很快就發現,襲擊他們的騎兵隻有八十多人,頓時膽氣壯了起來。
他們一邊罵娘,一邊大呼小叫地舉起長槍準備迎敵。
衛寧使出“勇氣”卡後,發現身後七十多人的表情發生了非常明顯的變化。
他們眼中再也冇有了擔憂和恐懼,取而代之的是興奮和激動的目光。
他們臉色漲紅,身體緊繃,隨時準備揮出手裡的武器。
衛寧還發現,“勇氣卡”對自己和燕雲十八騎冇有起到任何作用。
可能是他們並不缺乏勇氣。
白波軍的長槍兵舉著長槍,形成了一個如同刺蝟一般的長槍陣。
閃著寒光的槍尖,令人望而生畏。
這要是撞上去,直接就得被捅成篩子。
眼看衛寧等人距離越來越近,第一排的長槍兵們握緊了槍桿,等待對方戰馬和騎兵的身體被刺穿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