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換上校服的桑月揹著書包下樓了,一頭長髮盤成了鬆軟的丸子,簡單的盤發更加顯露出精緻柔和的五官。
“爸媽我去學校了”“不吃早飯嗎?”
桑媽扯著嗓子朝著己經走到門外的桑月喊道“我去學校吃門口吃。”
坐上了406的公交,嘈雜的車廂裡,每個人都在做自己的事情。
桑月喜歡坐在靠窗的位置上,看著車窗外倒退的風景耳機裡放著喜歡的歌。
車慢慢的停下,在等著紅綠燈時她正準備閉上眼小憩一會。
轟–––轟––轟突然聽到由遠及近的引擎聲,轟鳴著。
過分顯眼的黑色亮漆機車和駕駛它的少年在公交車旁停下。
桑月好奇的看向窗外,就看到一身黑色T恤,校服係在腰間,一隻手擰著油門,一隻手隨意的搭在車背上的少年。
風吹起了他的短髮露出額頭顯得更加放蕩不羈。
是他?
公交車上的桑月恍惚間好像看到他微微側頭,眉峰輕挑和嘴角意味不明的笑。
綠燈榆戈腳下踩著油門,轟的一聲便風馳的衝了出去。
公交到站,桑月下車後便走道一家早餐店點了一份招牌雲吞,加了一點辣椒。
慢悠悠的吃了起來,正吃的愉快時眼前突然一暗,好像有一堵牆擋住了她的視線,而這堵牆坐在了她對麵。
桑月疑惑心想:這裡明明空著這麼多位置可以坐。
怎麼…還不等她想完熟悉的聲音響起“給桑月手邊多了一瓶牛奶,手背觸碰到還是溫熱的。
她還冇回答抬頭便看見一身二中校服的桑時在對麵坐了下來。
心中疑惑也解了一半,少年喘著粗氣,額頭上一點點汗珠,明顯是劇烈運動的狀態。
桑月微微一愣從書包裡掏出紙巾遞給他後開口問道“你怎麼過來了?”
“擦擦汗吧,小心感冒了”“阿姨,讓我給你的說你,冇吃早餐就走了”桑時麵不改色的接過紙巾擦了擦汗,整理著身上的校服應聲道然而桑媽今天其實並冇有熱過牛奶......隻是他想來。
“哦哦,你也冇吃吧,我給你點一碗雲吞”“老闆,再來一碗雲吞,對了不要放蔥花。”
桑時整理衣服的手頓了頓,她總是很細心的記得他不愛吃什麼。
在他還冇到桑家之前,在院裡每道菜基本上都會放蔥花,還會放很多很多。
說法是多吃蔥花會變得更聰明。
他覺得如果這樣就能變聰明,那大家都去種蔥花天天吃蔥花好了。
他即便不喜歡也不說出來,所以院裡冇人知道他並不喜歡,就算知道也不會因為他一個人就不放蔥花。
因為不吃就得餓著肚子睡覺,他隻能一次次把蔥花挑出來,都快形成肌肉記憶了。
他覺得在院裡他把這輩子的蔥花都挑出來了。
在他以為他這輩子不會有人注意到他不愛吃蔥花。
首到他來到桑家之後,好像他的秘密被人發現了。
在普通的一頓晚飯上,桑月把遺漏在他碗裡的蔥花挑出來了,把冇有蔥花的湯遞給了他。
然後若無其事的大口吃著飯其實這並不算是一件大事,但對於桑時來說從那時候開始孤獨的他好像被人在意了。
就像被人從冰冷的湖水裡拽了出來,披上了溫暖的棉被。
在他爸媽去世後,第一次有人在意他。
但這個時候他也隻是以為他對桑月的感情隻是感激和把她當成家人。
隻是他冇有發現自己從來冇有叫過她“姐姐”他冇發現隻要關於她的事情,總能讓他平靜的心開始動搖。
在青春期少年的心思和少女有著同樣的敏感細膩。
這個時期經曆的事情也許能伴隨治癒著往後的每一個瞬間。
一碗雲吞見底,桑月開始無聊的咬起了吸管,盯著低著頭的桑時端詳了起來。
少年鼻梁很高,喜歡留著比一般男生長一點的頭髮,劉海過長自然的下垂著,半遮住漆黑狹長的眼睛,眉毛算不上特彆濃密,眉尾上揚,眼尾微挑,他冇做什麼表情。
但他的眼睛卻給人一種在笑的感覺,看起來可以說是充滿了多情?
這就是彆人總說的桃花眼?
認真的看了片刻,桑月覺得她這個“弟弟”好像比剛來到她家時長高了不少,五官也長開了蓋去了小時候稚氣,這張臉應該是蠻招女孩子喜歡的類型。
不知道她這個“弟弟”有冇有喜歡的女孩子同學A:“好帥啊同學B:“那是榆戈吧,他怎麼這兩天來學校了?”
校門口本來零散的人,聚集了一圈。
女生們愛慕眼神的看著從機車上下來的榆戈,不少想上前送早餐的女生。
隻不過在彆的女生猶豫不決的時候,一位紮著利落的高馬尾髮型,穿著黑色上衣,臉上畫著與身份不搭的濃妝,脖子上的金屬項鍊在陽光照射下閃著光。
長著一張非常英氣的臉,看著就是很有生命力的女生她邁著自信的步伐朝著榆戈走去把手上剛買的的豆漿油條遞過去說道:“給,給你帶的早餐。”
“你怎麼這兩天來學校了?”
榆戈冇接她給的早餐,掃了她一眼,把玩著手中的車鑰匙說道“再不來,我家老爺子怕是得從國外飛過來把我帶回去。”
“怪不得你最近來上課了”顧姿看他冇接,但也冇尷尬自己拿著豆漿喝了。
說起榆老爺子,他脾氣很古怪,聽不了彆人忤逆他,尤其是他這個孫子。
他從榆戈小的時候就把他帶在身邊照看,榆戈的父親和母親因為一件意外的事情整天吵架,感情不和,在長久的壓抑下他們選擇了離婚。
榆老爺子也考慮到榆戈媽媽一個女人帶著孩子不好再嫁就把榆戈接到自己身邊撫養。
偶爾也會讓榆戈去他媽媽家住一段時間再接回來。
剛開始一切都還好。
首到過了兩年榆戈的爸媽都各自組成了新家庭。
對榆戈的關心就少了,榆戈最後一次去他媽媽家,看著媽媽新婚幸福開心的場麵,覺得自己不該呆在這打擾。
榆戈的爸爸也隻是偶爾來看下他,榆戈知道他有了一個新兒子,忙著照顧他新兒子冇空顧他。
兩個人最多的聯絡就是錢。
青春期的榆戈因為榆老爺子過於嚴厲,升起叛逆之心。
提出要想回國上學,從而脫離老爺子的掌控。
一開始老爺子是板著臉不同意這件事的,後麵在榆戈媽媽勸說下。
也考慮到打算讓榆戈畢業後接任國內的公司,以需要熟悉國內生活的理由下放榆戈回國上學。
當然這肯定是有要求的:就是他的成績要保持著年級前三。
這對於從小被榆老爺子當繼承人培養的榆戈來說,輕而易舉。
他想都不想就答應了。